见她不说话,赵斐追问:“你说跟我做夫妻你会死,是因为药的事吗?”
陆湘还是不吭声。
“湘湘,到底怎么回事?都说到这里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安心?”赵斐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不是我不想告诉,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有什么谜团,我们一起想法子。”
陆湘不觉得这事有什么法子可想,但他是赵斐,他聪明,他说能想法子,就一定能想法子。
哪怕想不出法子,有他陪着,也好过自己一个人憋屈。
“你知道道家的说法么?”
说法?
赵斐博览群书,涉猎甚广,自是看过许多道家的书,对辟谷、修炼、丹药之道亦是略知一二。
“你是说炉鼎之说?”
陆湘点了头:“我在宫里呆得久了,赵冲和韩方说话便不避讳我了,渐渐的,我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赵冲炼制的丹药大成之日,就是我的死期。”
“丹药大成之日究竟是怎么样的?”
“韩方说,丹药大成之日,会炼成两颗丹药,一阴一阳,我与赵冲一人服一粒,服下之后,他与我行……周公之礼,便可得长生了。”
赵斐的心咯噔一下:“这丹药怕是没有炼成?”
“没有,”陆湘摇头,“所以我觉得韩方一直在骗他,只是奇怪的是,我的的确确一直活了下来。”
陆湘说着,拽着赵斐的手更紧了些。
赵冲和韩方死后,陆湘便停了药膳,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跟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老病死,但奇怪的是,即便她停了药膳,仍然容貌未改。
“你为了救我,走了这一步险棋?”赵斐问。
声音微微颤抖着。
他记得他每一回靠近陆湘,想要更进一步,她总是惊慌、躲闪。那时候他以为陆湘只是害羞,抑或对这样的事恐惧。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担着这般对死亡的恐惧。
赵斐不敢想象,陆湘陪在他身边时,心中到底有多少的顾虑。
她怀着满腹的心事,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决心在救他。
他只是享受着她的关心、她的柔情、她的美丽。
像是有一只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心脏。
他觉得痛,可觉得不够痛,最好这只手掐得再狠一些,把他掐死以谢罪。
“昨晚,你是不是以为今日你不会再醒过来了?”
陆湘听他的声音,自是知道他在心疼自己,笑着摇头:“也不是必死的决心,只是我知道可能死,可能活。韩方这个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骗了赵冲,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哪些话骗了他,哪些话又是真的。”
“最高明的谎话就是混杂在十句真话中的一句假话。韩方能够至死蒙蔽高祖,他的大部分话一定是真的,只是他隐瞒了最关键的一处。”
陆湘不无忧虑道:“但是关于我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是啊,一百年了,陆湘虽然谈不上长生,至少目前来看,她的确拥有异于常人的寿数和不老的容颜。
那么炉鼎之说……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赵斐问。
“疼……”陆湘实打实地说。
“哪里疼?”赵斐说完,见陆湘揪着被子,补了一句,“除了那里,心口疼不疼?”
“心口不疼。”
“头晕么?”
“不晕。”
“便只有那里疼?”
“嗯。”赵斐听着她鼻子哼出来的声音,心情颇为复杂。
若不是听了她那么长的故事,这会儿她这么在他怀里哼一声,他立时就能把她再要了。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再想起先前浴桶里的情节,他的心便如千刀万剐一般。
如果陆湘真是韩方为赵冲准备的炉鼎,那他之前一遍又一遍的要她,便是在害她。
此刻,赵斐觉得自己头脑清晰,精神充足,四肢有力,整个人进入了他从前梦寐以求的状态,可在今日的情形下,他越发觉得不妙。
“你这宅子附近有医馆么?”赵斐问。
“有的,可寻常大夫能瞧出什么来?”
“回头我叫他们请来瞧瞧,再是寻常大夫,性命之忧必然能瞧得出来。若是你性命无虞,来日方长,别的事情我们往后再慢慢弄清楚。”
“怎么弄清楚?韩方都死了那么久了。”
韩方是自尽而亡的,赵冲死后,他自知难逃一死,便自尽在丹药房中。
赵凛命人将他在尸身悬在城门上,挂足九天九夜,方才扔去乱葬岗喂狗。
“你忘了,我认识容星河,他是鬼谷这一代的传人,韩方所学出自鬼谷,他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我今日就派人去云梦泽寻他。”
短短几句话,陆湘便安了心。
果然是该对他说的,有他在,她不必再担心。
她把脸埋在赵斐肩膀,又问:“那我们呢?要离开京城么?如今你在宫里失踪,必定不能再露面,往后怎么办?”
赵斐道:“要不我们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去云梦泽找容星河,与他一同隐居?”
隐居?
跟赵斐一起呆在哪里都好,可是她和赵斐都是习惯有人伺候,习惯了锦衣玉食,上回见到容星河,身上穿的褐衣据说是自己纺的,陆湘可不会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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