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说了不对她动手,就是不动手。但是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必须拿掉。”又怒视妻子,压低了声音说,“现在嬴家自己也有错,所以,尚且还算收敛。可若是叫他们知道旻姐儿肚子里怀了孩子,你觉得会怎样?”
“到时候,不但闹得顾家身败名裂,万一求了陛下皇后,让旻姐儿嫁去嬴家呢?你以为,那样就是为她好?”
“这件事情,旻姐儿是大错,是她自己不检点,动了歪心思。去了嬴家,到时候,嬴家想弄死她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吗?”
这一些,老夫人心里当然都是清楚的。
“你先别着急,也别动怒,消消火。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懂?只是方才那位小齐大夫也说了,若是坚持拿掉这孩子,旻姐儿也得跟着一道去,我舍不得啊。”
“她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也因此吃了大苦头。若真的只为了家族而丝毫不怜惜她,我是做不到的。她成如今这样,我们都有错。当初若不是惯着宠着,她能养成这样?”
“你现在倒是逮着谁就骂,又说我妇人之仁,又骂老大两口子不会教女儿……难道你忘了?旻姐儿刚出生的时候,谁天天抱着她都舍不得松手,又是谁,在她两三岁的时候,让她骑在肩膀上。还没磕着碰着呢,又是骂丫鬟又是打小厮的,都叫你惯成什么样了,你就没有错?”
国公爷被堵得无话可说!
老夫人知道,他也是自责的,所以也不再多言。
“我想好了,等到了三月,暂时风头过了后,就悄悄派人护送她去杭州,去敏恩郡王府,她舅舅家里。等过个几年,再将人接回来。嬴家那边怕是比咱们还要惧怕一些,真闹起来,我们豁出去旻姐儿,嬴鹄也少不得一个死。哼!别以为,我这个大长公主是白当的,他们要是敢逼死我旻姐儿,我也要他们嬴家儿子的一条命!”
国公爷没再说话。
老夫人望了国公爷一眼,想着捡些高兴的说,便道:“聪儿媳妇生了,是个闺女。我给起了乳名,叫安淘,大名……还是得她父亲亲自取。”
国公爷想了想,说:“也不必她父亲取了,我给取一个。往后,就当做是我们顾家的孩子,就叫刘蕙。”
老夫人默了会儿,说:“毕竟是定王的骨血,这事儿,该是他来定。”
“这件事情,我做得了主。”国公爷说得斩钉截铁,想了想,又对老夫人说,“他们母子三个出去也是无依无靠的,就留他们一直住下来。蕙姐儿母女一直住在你这也行,或者,你单独再辟出一个院子来让她们住也行。总之,往后也多照拂她们一些。”
“我又何尝不想?不过,阿姜这孩子,非坚持说,等生完孩子就回她娘家去,我……”
“她一个女人家,回去算是怎么回事?”国公爷不同意,坚决说,“你好好跟她说,定王儿时好在是住在府上的,说句夸大的话,我也拿她当孙媳妇待。往后,她的一应吃穿用度,都与府里其她几个孙媳妇一样。对外就称……说是顾家落难在富阳的时候,得过县令刘大人的恩惠。”
“如今刘大人病故,顾家念旧情,帮着照看孤儿寡母。”
“我也正是这样想的。”老夫人也舍不得姜氏母子三个离开,“你放心,这事情我会办得妥当。”
柳芙是真的将齐明茹的话听进去了,这些日子,常常无人的时候,她也一个人坐在窗前想心思。
她也觉得,自从前年冬天掉进冰窟窿里大病一场,她重生回来后,就一直起了攀附顾家求富贵的心思。前世太过艰难,虽说不愁吃穿,但是每日也十分劳累。
她一个普通市井女子,为了做生意赚钱,每日奔波,的确劳神了些。
后来,竟是连怎么死的,她都稀里糊涂的。
她羡慕投身在富贵人家的小姐,可现在自己也做了贵太太了,反而觉得日子不似从前好。
柳芙想了想,穿了鞋就往外走。
“奶奶,您这是要去哪里?”金雀儿紧紧跟着。
“去静心院。”柳芙头也不回。
金雀儿吓着了,忙说:“可是爷吩咐过,说是他不在家的时候,您不能去。奶奶,您现在去,不是白白送到大夫人面前让她骂你吗?搞不好,她还能打你罚你。”
柳芙是下了决心了。
既然婆婆觉得小姑遇难是她的错,那么她就要当面与她说道清楚。
明茹说得对,就算她出身不高,可也不下贱。
若真的是自己错了,她会领罚认错。但若不是自己的错,她也不会白白叫人冤枉了去。
柳芙不理金雀儿,直接闷着头往静心院去。
大夫人才哄着女儿睡着,就听丫鬟说,四奶奶过来了。
“她来做什么?”大夫人皱眉。
虽则说她请来的女大夫救了女儿一命,不过,事情到底是因为他们夫妻而起的,她心中始终过不去那道坎儿。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再说,老四护他媳妇不是跟护什么似的吗?不让她来请安,不让她一个人过来,不就是在防着她这个母亲、她这个婆婆吗?
好,既然如此,那便当没有这个儿子。
“不见。”大夫人拒绝。
柳芙过来,是铁了心想与大夫人将话说明白的。大夫人不见,她便不走。
很快,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天儿虽渐渐暖和了起来,但毕竟柳芙是弱质女流,一站站小半天,身子也撑不住。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由瑛婆扶着,见顺媳妇满脸是汗,瞧着有些倔强的样子,她也心疼,做主道,“我正好要进去看看旻丫头,你也一道跟着来。”
柳芙给老夫人请安,跟着老夫人一道进去。
大夫人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倒是没有冷落柳芙,只问:“老四将你藏得好好的,生怕我动你一根手指头。这些日子,你也是再没有早请安晚请安这个说法,怎么现在过来了?”
柳芙说:“之前没有按着规矩给婆婆晨昏定省,是儿媳的错。是儿媳小家子气了些,怕婆婆因小姑的事情迁怒于我,故而一直躲着,不敢过来。”
“迁怒?”大夫人轻哼一声,说,“你到现在还觉得,你与老四是无辜的吗?”
柳芙抬起头来,与大夫人对视说:“婆婆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就小姑这件事情,儿媳自认为没有半点错。”
“我与夫君作为兄嫂,的确是有失职之处,却担不起婆婆这样怪罪。”
“你!”大夫人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子,简直是越来越放肆,竟然敢这样与长辈说话。
以前不过是没规矩,像个野丫头。可如今,她竟然敢顶撞长辈,完全目中无人。
“你放肆!”大夫人怒斥。
“方才儿媳若是言语冲撞了婆婆,请您不要计较。儿媳今儿来,也是不想夫君夹在你我之间为难。而小姑的事情,的确是婆婆怪罪迁怒了,有必要说清楚才是。”
大夫人不说话,柳芙继续说:“小姑遭遇不幸,我与夫君也十分难过。我们是她的兄嫂,不是敌人,她出了事情,我们也跟婆婆您一样,心中非常难过的。婆婆您心中明知道其实若论错的话,大家都有错,又何必一味只怪罪我们?小姑是您女儿,夫君也是您儿子,又不是外面拐带进来的,您为何非要那样打骂他?”
“对,的确是夫君不让我来,我也自己不敢来。但是他被打了,从没有怨您一句,他是敬您。他不让我来,是怕您也打我,是爱我。我做妻子的,都能理解他的难处,他是您生的,您为何不能?”
“住口!”大夫人面色苍白,“你……你知道自己在与长辈说话吗?”
“我知道。”柳芙坚定,“但是对错,是不分长辈晚辈的。我没有错,是您错怪了我,所以我必须要澄清。”
“出去!我不想见你。”大夫人赶人。
老夫人对柳芙说:“你今儿的确是过分了些,看把你婆婆气的。”转过身又对大夫人道,“这孩子也是心疼她夫君,这些日子澄之累成什么样了,你可知道?”
“她态度的确是不好,不该这样跟婆婆说话。不过,她也是一片好心。就算你再不想正视旻姐儿这件事情,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她也的确没错。”
“你疼女儿可以理解,但我问你,那日若是被掳走的是小芙,她能出旻姐儿这种事吗?而你,又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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