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哦,宝贝们期不期待小王爷与小吴之间的互动啦!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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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从暗处摆到了明面。朕既然予你高位,那你便要在高位之上为朕防芽遏萌,切忌不要罔顾大唐的兴衰哀荣。”皇帝老儿面色微沉,话说到这份上,已是凉意十足。

吴尽夏连忙叩首回道,“臣弟遵旨。”

“朕的八个皇子四处结党营私,你我深知狗猛酒酸的道理,朕不希望你卷入任何一方。今日你在朝堂之上的举动,定会引发皇子们心生暗鬼,恐怕此时的唐王府已是进退触篱。万折必东,朕想你该明白如何去处理。”

“臣弟谨遵圣上谕旨。”

“逢山开道,遇水造桥。你是朕的亲兄弟,朕只想与你并肩守护大唐,而非对立。”皇帝老儿正了正衣襟,重新恢复心慈面软,“回去,朕还要继续批那堆烂折子。”

“臣弟先行告退。”

吴尽夏恭敬叩首,转身有些虚晃。皇帝老儿句句套话,疑小王爷勾结三皇子,今日说到这份上,也仅是信了五分。剩余的五分,还得看小王爷日后如何自处。伴君如伴虎,这道理放在小王爷身上,感觉更甚。

吴尽夏未再回头,不急不速地朝着建福门走去。

令一令二在建福门门口翘首企盼,唐琮则坐在马车之中暗自紧绷。早先骠骑大将军先行登府拜访,没一会儿太傅也紧随而至,更奇怪地是刘宰相居然也跑来凑热闹。唐琮心知大事不好,忙带着令一令二从王府后门驱车到皇宫门口等候。

午时过了大半,吴尽夏才悠悠从建福门踱步而出。见着令一令二站在王府马车跟前,这才放下一身的紧绷,额间的冷汗堪堪下落。这皇城,真的是再也不想来了。

令一令二瞧着自家“王爷”一身疲累,忙跑上前左右搀扶。守着宫门目视前方的金吾卫转了转眼球,一路相送“小王爷”上了马车,这才心重暗叹:小王爷也终究熬成了王爷,这身子骨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吴尽夏脚底浮软,踏上马车时有些力不从心,换了两回脚也没得顺利。马车内等候不及的唐琮干脆挑帘,一把拽住两条胳膊将身子拉了进去。

可毕竟小王爷用着吴尽夏的身子,一时力度大却也控制不好,以至于吴尽夏虽然进了马车却直直扑向了小王爷。

马车外的令一令二未忍住笑,噗哧一声乐了出来。二人相视一笑,令二唇语相对:吴楼主心急,没想到王爷更心急。如今,这俩侍从已经对二人之间的互动见怪不怪,反正王爷世界最强,喜欢就喜欢呗,又不会掉块肉。

见吴尽夏满怀扑了过来,唐琮顺势搂了过去,一颗彭彭乱动的心得到了救赎。还好还好,人没受伤,看来事儿搞得还不大。

彻底踏实下来的吴尽夏任由唐琮抱着,嘴里呢喃:“王爷,您真辛苦。那皇帝老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唐琮唯恐隔墙有耳,忙捂住她一张胡言乱语的嘴,没好气地责备:“别胡说,他是一国之君,也是与我有血缘的亲兄弟。你这张嘴不张则以,一张便没一句顺耳的话,以后可不能这么随意,小心你的狗命。”

吴尽夏听着耳边半嗔半怪的话,莫名地心中泛起了涟漪。她耳根一红,连忙转身脱离拥抱,坐回马车软铺之上。

唐琮没再执着,眼前正经事儿是要问清朝堂之事,好想辙对付府上的那三座大山。“朝堂之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太傅、骠骑大将军与刘宰相下朝之后接连进府拜访?你又因何被圣上滞留谈话到午时?”他有些心急,连问了三句。

吴尽夏顺手拿起马车上的羊皮囊,灌了几口水,待润完干燥的嗓子眼后才事无巨细地将经历之事娓娓道来。唐琮越听越觉得后怕,没事儿使唤她去上朝干嘛,还不如继续在家休假省心。

“王爷,幸好在建康你与小的说起松墨老儿的各桩罪状,不然今日胡诌下去,非得被比你还笑面虎的皇帝老,不,圣上扒层皮。”吴尽夏一股脑说完,还不忘评价一番,但显然这评价并不是很中听。

“哦,笑面虎?本王看你真是胆子肥了,犯了这么多大忌不认错,还敢耻笑本王!以后,你若再敢沾半滴酒,看我不先扒了你的皮!”明知喝酒误事,这臭丫头真是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嗯嗯嗯,小的以后再也不陪您饮酒了。”吴尽夏连忙颠头耸脑,潜意识却仍留有贪念。那荔枝酒的滋味真是让人流连忘返,以后关紧院门独自饮啄,大不了转日蒙头大睡好了。

唐琮似乎看透了她心思,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额头,“独自也不能饮!知不知道你有多闹腾,万一饮酒伤到自己,本王又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赶紧断了那念头,不然本王罚你。”

唐琮回想起昨日他自己的身体跨坐在树枝上那一幕有些后怕,又联想到往后王府鸡飞狗跳的日子,说出的话重了几分,可担忧之意确实不假。

吴尽夏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地回了个单字“哦”。明明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分道扬镳,此时却万般拦着她喝酒,这小王爷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唐琮见她不高兴,软了软话,“本王怕你醉酒误伤,往后如果无事,可以喝上半樽,但不可再多了。”

一双眼眸重新焕发神采,吴尽夏连连点头,拱手道:“小的听命。”

唐琮见她语气转好,拍了拍手。“这样才显得你乖......”

话刚说一半,便听令一在马车外禀言王府将至。唐琮沉吟了半刻,让令一择路绕到了王府后门,这才与吴尽夏快步踏入王府院内,向着后殿书房走去。

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吴尽夏一个无心之举,却搞出了大事。

骠骑大将军虽与小王爷交情甚好,但一直站在四皇子阵营。太傅身居东宫,代表着太子一党势力。这刘宰相虽然迂腐,但处事倒也精明,至今未表露出半分.身后主事是何人。此时三人同来,若不是各自阵营抛出的橄榄枝,那便是暗中来敲打小王爷要审时度势。

唐琮坐在书房之内分析形势,原本在旁淡定吃茶的吴尽夏硬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没穿越成个官宦,不然凭她这猪脑子,定不会在大唐活过三天。

一步若错,步步必错。吴尽夏胆战心惊,“依王爷看,此事该如何解决?”

唐琮突然坏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殿乐阳厅,三位朝堂重臣各揣心思,谁也不搭理谁。尤其骠骑大将军与太傅各自阵营对立,早就互看不顺眼,唯独夹在中间的刘宰相不顾老脸,就着王府上好的龙井,连吃了三叠酥点。

从巳时至未时,三人等得劳形苦心,却未见小王爷身影。好不容易捱到小王爷贴身侍从现身,却只等来三封亲笔书信。三人互望了一眼,愤然拿着书信各自回到府上才拆开。待看清书信内容,均是气的个个吹胡子瞪眼大骂娘。

只见书信上赫然写着:“你好吗?”

好你奶奶个腿儿!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早,发完出去浪~~

日常求宝贝们点收藏~留评论~

☆、大吉大利来吃鸭

古往今来,书墨留香。

可小王爷的那三封亲笔书信却命途多舛,一封被撕成了碎渣,一封进了膳房炉灶,唯有刘宰相将其塞在一堆奏折里,转日呈给了圣上。诚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刘宰相当夜执笔一挥,潦草了几笔颜筋柳骨算是回了信。

转日上朝前,刘宰相将回信双手奉上,并千叮咛万嘱“小王爷”回府再看。吴尽夏揣着这封信直觉怀中发烫,忐忑不安地归心似箭,回府打开一看却哭笑半天。原来这刘宰相也是性情中人,回了“王爷在吗?”几字便将吃的亏尽数讨了回去。

不过,相比三皇子一党一夜之间被整锅端,刘宰相这等班门弄斧的小打小闹并过不了小王爷的眼。

前建康城主松墨表面一副正派作风,然而内里却是个反掖之寇。还未严刑拷打,他便将三皇子一党拉帮结派企图谋权篡位之事和盘托出,还顺带供出几位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小王爷密信金吾卫顺藤摸瓜,人证物证原委确凿,很快十二名大小官员被满门抄斩,三皇子则便被贬为庶人,驱离了长安。

朝野之上一片哗然。

自古杀鸡给猴看,是最好的警戒手段。有了前车之鉴,原本已被放到台面上的夺嫡之争,如初秋那场狂风刮起的尘土一般,尽数泯灭于后脚追来的暴雨之中,消弭不见。

然,小王爷虽未现身亲自处理此事,但却逃不过明眼人雪亮的眼睛。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那些仍揣着不轨心思的皇侄们对这个皇叔越发拉拢,朝堂之上净是夸赞歌颂。

小王爷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与圣上告了假,专心准备太后寿宴。

五福,一曰寿,二曰福,三曰康宁,四曰修好德,五曰考终命。

人生有五福,寿至关重要,一朝最尊荣的老寿星的佳宴更显得尤为庄重。但太后为礼佛之人,尤其厌恶好大喜功,因此寿宴并没有多大的排场,小王爷携礼部与鸿胪寺临近一月协办也很是从容。

礼部张尚书年岁已大,于年初告老还乡,因此准备寿宴一事就交由礼部钱侍郎代管。这钱侍郎是个好搞事的,寿宴之上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包揽在身,活像个有血有肉的机器人。

吴尽夏落得轻省,没事儿就带着唐琮往白匚楼跑,赶上忙不过来的时候,便宿在后院,落在市井百姓眼里,又增了一番嚼头。可吴尽夏管不了那么多,她离开铺子半月之久,库存早已是亏空。

当务之急乃重振雄风。

“王爷来啦!”一个眼尖的小姑娘见着吴尽夏下了马车,忙一溜小跑凑到跟前。

那小姑娘梳了两个羊角辫,跑起步来甚是灵动。一身翠绿色小袍罩着白匚楼宽大的白坎肩,又显得有些滑稽。干瘦的小脸气色倒是不错,一双机灵的眼睛衬得整个人生机勃勃。

这正是吴尽夏前几日在散集之上花十文钱买回来的小姑娘。

那日,李掌柜拱着手送走一波客人,正好瞧见一身落魄的小姑娘站在门外。正欲赶人,却听那女娃声称是小吴十文钱买下的穷身。整个白匚楼唯有李掌柜唤当家人为小吴,恍然听见便知是吴尽夏亲自做的决定。

李掌柜当即将女娃安置于后院,一顿梳洗食饭,才摸清身世来历。原来这小姑娘名叫点香,爹娘均是田农,一辈子劳苦到头均是短命。所谓的克死爹娘不过是个凑巧,却也给这孩子打上了便宜的烙印。

吴尽夏见小人扑进怀中,连连搂住,责备的话随口而出。“昨日还让你跑慢些,你这小身板,不小心摔倒了可怎么办?”

“王爷,点香不会的。”说完,握紧拳头并了双指朝向天,“点香发誓,再也不会摔倒让王爷担心。”

站在一旁的唐琮嗤笑了一声,大踏步进了白匚楼。吴尽夏与点香对视一眼,撇撇嘴未答理。

“王爷,您说的小吴便是吴楼主。我见他不是很喜欢我,可为什么还要买下我呀?”点香感觉有点奇怪,明明王爷更疼爱自己,为什么却是臭脸的吴楼主买下自己呢。

吴尽夏听言,笑笑道,“吴楼主面硬心软,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走,跟着进去。”

进了前厅,吴尽夏见唐琮正与李掌柜说着话,便站在一旁等候。如今两人身份互换,有些面上的事儿便假意装着,免得相干的人瞧出破绽,没个说辞。

李掌柜远远朝着吴尽夏行了礼,收回目光。“我瞧着你日日与小王爷在一起,他可识出你女儿身了?”

小王爷听言,面上有些不太好看,合着人人都知,唯独他被蒙在鼓里。“嗯,知道了。”

“你这日日一脸春心荡漾地望着小王爷也不知愁,我见他倒没那个意思。”李掌柜叹了口气,小吴怎么都好,唯独选男人方面,似乎差了点。

唐琮听言,头却没抬,仍旧盯着账本子一目十行。“有那么明显吗?”

李掌柜没弄清楚问的是上句还是下句,又转了话题安慰道,“这王爷倒不像是谣传中的那样,瞧他对点香那个女娃和蔼可亲的劲儿,估计以后对你也不会差。”

眼光有些炙热,惹得吴尽夏望了过来。“你快去,别让王爷等急了。”李掌柜犹记得小王爷在白匚楼前发怒的神情,有些后怕,连忙催促。

听到这话,唐琮嘴角含笑,回了句,“我觉得也是。”转身招呼吴尽夏与点香去了中庭。

白匚楼口脂卖的最好,吴尽夏便把主意打到了面脂上。说是面脂,不过是前世最普通的润肤霜。作为研究一线的科研人员,吴尽夏手上握的高端科技不少,但落在大唐却无用武之地。

前阵子在建康,她绞尽脑汁才研究出一款能对抗凌冽秋风的面脂,今日恰好将配方凑齐,这几日得抓紧动手,才能赶在秋风吹起之前做完。

吴尽夏从怀中拿出配方,叫点香在一旁打着下手,一双眼睛便没落在唐琮身上。其实与近来往日一样,她只顾着关起门来埋头苦干,哪敢劳烦小王爷帮忙。偏偏今日唐琮心情舒爽,拿起石杵的架势很是积极。

“做!”

小王爷说完这俩字倒没什么,吴尽夏却面上一红。她想起昨日看的那个画本子,也是有位翩翩喜福郎对着娇羞新妇说了这句话,于是一夜宝眷情.欢,花好月圆。她有些羞赧,闷着声音说道,“你且歇着,我来就好。”

身侧的点香咦了一声,巧笑对着二人,“我爹也常与我娘说这句话,我娘身子不好,我爹可疼她了,田里的活计都揽在自己身上。”

吴尽夏听言,耳朵更是血红。“别乱讲,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一句否认,却有点欲盖弥彰。

“只可惜,谁都不肯歇着,结果丢下我一人,双双早早去了。”点香人小听不懂话中意,继续感怀悲伤。

女娃在一旁忆起往事,唐琮却全然没听到。远远望着吴尽夏耳根子都红了,欢欣雀跃之情冲进了嗓子眼。他略焦急走上前,压了压点香的头,“出去玩会儿,这里先不用你了。”随后便定在吴尽夏身前。

“别,别走......啊。”被逼地毫无退路的吴尽夏,企图喊住救世主。哪料那小女娃回头做了个鬼脸,关上门逃之夭夭。

十文钱又白花了啊!

如今,两人虽然同居王府,却不像在建康时那样同吃同住。彼此之间保有距离,一是怕王府中人乱说闲话,二是各自相处自在。吴尽夏自打从皇帝老儿那听到那句“心上人”之后,便刻意疏远,免得半月后分离还留乱事一团。

小王爷是何许人也,对于她这种雕虫小技根本不放在眼里,反正已经是到嘴的肥鸭子,早吃晚吃没甚区别。可眼前这种氛围,如果不顺势咬上一口,连小王爷都会误认为自己是出家人。

“小女娃说句话,你怎么耳朵都红了。”唐琮不疾不速,开口问道。

吴尽夏被眼前人逼问,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瑟缩了一下,在袍子上擦了擦手心的虚汗。“小的,小的习惯耳朵红。”

“哦?本王怎的不知自己的身体,居然还习惯耳朵红?”一双睥睨地眼眸瞧过去,完美地揭穿谎言。

“王爷不知道的多了。”她撇开头,仗着身子高,愣是不让唐琮有直视的机会。

唐琮轻哂,确实是知道的太少。

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将来又到哪里去;不知道她一双巧夺天工的素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不知道她醉酒之时喊得那句“老天你对我不公”是何意;不知道她暗自封闭的心里,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福至心灵,唐琮悠悠开口,“天大地大,本王自诩不是什么天纵英才,参不透诸多人间事。本王自是端的闲散,不用与皇兄一般费劲管尽天下事,因此显得有些愚钝。现下本王有一事不知,你可否予以解答?”

吴尽夏自然不肯惹祸上身,摇头道,“王爷羞煞小的了,王爷不知的事,小的断然也是不知的。”

“你知。”语气坚定,不给任何否决的机会。

“你的心,到底放在了哪?”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加班,外卖烤鸭~

感谢阅读~

☆、余生长不必慌张

每个人都会巫术,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将改变他人。

陌生人一个莫名其妙而又不带善意的打量,会让你浑身不自在。亲朋好友的一句充满诚意的夸赞,会让你得意不已。看到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孩童而由衷萌生的幸福感,却在孩童言语冲闯时散失了所有的好脾气。

一念之间,相差甚远。

吴尽夏两世为人,早已懂得这些道理。她将感情故步自封,日日循规蹈矩墨守成规,为的就是不想因人而变,因事而乱。

所以,当她听到唐琮的那句质问时,原本抑制不住的心跳,却渐渐平缓了下来。她看向唐琮充满执念的眼眸,低头望着“自己”两手十指,本应芊芊如玉却布满操劳,渐渐有些寂寥。

她恢复直视,慢声道:“人各有耦,色类须同,良贱既疏,何宜配合。王爷,人生来便分三六九等良贱不同。同样生存在这方世界,您生来富贵在天,而我则贫贱在地。机缘巧合让我和您站在一起,是我受到了莫大的抬举。”

她苦笑了两声,继续说:“纵然您身上没有天下大任,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忌,做一个洒脱之人。可我的生存,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是永远做不到像您一样,可以抛弃所有去追逐自由,去任尔潇洒。哪怕此时站在一起,您心中所想与我心中所念都不会一样。”

一个满腹儿女情长,一个满心锱铢必较,怎会一样。

唐琮目光有些惊讶,仿佛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整个人有些微愣。

“所有的一切都有因果循环,当我得到满足的时候,同时也到了偿还之际。这些日子大概是上天对我这个孤魂的嘉赏,魂魄回归彼此之际,王爷终将与我分道扬镳,江湖再见。”她扬着嘴角,似乎说出的话,如寻常打招呼一般,却未想过伤人又伤己。

“不是的。本王不会......”唐琮急着否认,却仍被脆生生地打断。

“王爷!您不用宽慰于我。我知道现下说这些话尚早,但王爷既然问了我的心在哪儿,那我便答您一句。”吴尽夏目光镇定,嘴角残存笑意,心知说出的话必将残忍,却只能当断立断。

“我的心一直在这里,一直都未动。”手指心脏,触摸之下,慌乱一片。

面上的止水,不过是装给那人看。

灰姑娘与王子永远幸福地生活在童话里,但人必须清醒地活在现实之中。吴尽夏两世为人,早已深知这个道理。假意做小伏低也好,此时出口妄言也好,不过是独自披上了铠甲,不至于徒加困苦烦恼罢了。

窗外传来妆工们吆喝笑闹,她跟着笑了一声,随后又轻叹一口气。“王爷您听,那里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撞进了唐琮的眼里,进入了心里。他了然,犯了错儿会逃,惹了事会逃,得到好处还会逃,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盲目的脱逃犯。将一颗真心捧给她,若能乖巧接了,那便也不是她了。

哼,什么三六九等,回头便上疏圣上,取消这烦人的等级制度!

“你说的那番道理,本王不懂。在本王这里,不管是千山万水还是人心向背,我若不放手,谁也不能走。你若想上天,本王便在天上等你,你若想入地,本王就算得罪了阎王爷也要陪你。余生还长,你不必如此慌张,决然地将本王拒之门外。”

一番霸道话落地,屋内气氛重新变得炙热。吴尽夏刚想反驳回去,却听吱呀一声,一个鹅黄人影推门而入。来人,正是八卦大王燕茹花。

吴尽夏速速将要说的话咽进了嘴里,重新恢复平和状态。

“哎,你俩干嘛还关门呀,也不嫌热。”燕茹花挥挥手有些嫌弃,随后将门窗打开,见两人均是不言语,起了疑窦:“你俩在屋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怎么谁也不说话啊?好久未见到本名笔,竟然没人高兴!”

燕八卦声音大,颇有市井阿嬷当街骂架的风范。吴尽夏连忙捂住这姑娘的嘴,小声劝道:“姑奶奶,您说话小声点。我们哪有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不正准备做面脂嘛!”燕茹花不愧是名笔,笔下生花脑洞无限,若是放在前世,妥妥一个揽钱无数的网红作家。

幸好方才没让这姑娘听见半句话,不然连问题都得编排一箩筐,不能惹,惹不起。

“阿琮哥哥,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捂着我的嘴巴啊,快放开!”燕茹花撑脱禁锢,一把抱住一脸无喜的唐琮,“阿夏啊!我想死你了!这几天被我爹禁足,没能及时来看你,你别生气啊!”

说完又抱着“吴尽夏”的脸唧亲了一口,口中还振振有词:“阿夏,你的皮肤又变得紧致了,看来建康风水很养人呐!等你不忙了,我们一起去玩!”

自打燕八卦登门后,唐琮便没有好脸色,如今还轻浮于他,更是气的面容绷紧。他连瞪了几眼吴尽夏,一边无声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推搡着青梅远离自己。

吴尽夏撇了撇嘴,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看着这对青梅竹马你追我赶分分合合,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一双桃花眼笑得甚是好看。

“阿琮哥哥你还笑,都怪你吓跑了阿夏,你瞧她都不肯原谅我了!”追逐打闹之间,又拉上了吴尽夏,三人欢声笑语瞬间塞满了整个屋子。

屋外的妆工压下心底的不快:燕茹花一女戏二男,果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怪不得被退婚!

玩笑终止喘息之间,三人各怀心事不言。燕茹花长舒一口气,于转眼间降落谷底,似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眼圈有些微红,也未看清双手死命拽住的人是谁,张口便哽咽起来。“我要和你们说件事儿,听了可不准骂我。”

“我爹逼着我嫁人,选中了礼部钱侍郎家的二儿子钱川。前几日钱家托了媒人过来,明着要求让我辞了长安书苑,婚后在家安分守己做媳妇,我顶撞了几句,转日便被退了亲。”

被燕茹花紧紧搂住的吴尽夏听言,忙撑起身子,直视于她。“怎么突然被求亲?”

“你追阿夏的转日,我本欲随你一齐去,可却被我爹知道了。他镇守洛阳城,素来与建康原主松墨有旧仇,自然不肯让我离开家门。也因了此事,他竟然不顾我同意,私自与钱侍郎定下婚约。我......”一行清泪落下,心间酸痛难耐,竟是连话都说不下。

燕茹花缓了缓,继续说道:“那钱川本就是个猪脑子无甚能耐,承了他爹的荣耀,在长安混了个七品小官。我自然不愿下嫁,与他家求亲之人吵了几句。可哪想他家不积阴德,处处着人嚼我舌根。如今满城皆知我被退婚,我,我这脸面,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

燕茹花一改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说完便痛哭起来。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早知心恨谁。吴尽夏见燕茹花身在侯门大院,仍被权贵肆意践踏的样子有些愤埋,心里深处更是对男女之情婚姻嫁娶之事避而远之。

上天入地,等候陪伴,都是男人们随口而说的便宜话,什么允诺,都是骗人。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原本我不将这话放在心上,如今见你这样,我竟是信了。妹妹,你听我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你还有我,还有阿夏,还有整个燕府,整个白匚楼,整个唐王府。所以,别再哭了。”

燕茹花垂着泪,望着吴尽夏的眼神有些疑惑,用袖口擦了擦下巴的泪,抽泣说道,“阿琮哥哥,你,你是病了么,怎么,怎么对我这么温柔。”转而又望向唐琮,“阿夏,你,你怎么漠不关心我,是,是真的生气,生气了么?”

吴尽夏心知不好,做了半天知心姐姐,却未料到这姑娘哭的时候还不忘蕙质兰心,忙开口道,“娘希匹的钱孙子,瞧本王爷不整死他丫的。”说完对着目瞪口呆的唐琮疯狂使眼色,一双眼皮愣是眨巴地快要抽筋。

唐琮用拳捂嘴,轻咳了一声。“那个,燕燕啊,放心将事情交给你阿琮哥哥,他肯定能办好的。”他有些畏缩,原本以为吴尽夏是个小猫,没想到骂起人来却是个老虎。

可怕可怕。

燕茹花破啼为笑,轻轻对着他二人福了福身子。“那小妹在此谢过兄长。兄长也别太狠了,就让那钱氏一家没钱就好了,命还是留着慢慢玩。”

唐琮听言,萌生的想法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论语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确实不假,确实不假。看来以后不能让自家女人与燕八卦长久相处,不然以后天天都得过着舔刀噬血的日子。

成日里为太后寿宴忙成狗的钱侍郎,已是半个月未回家。日日吃喝拉撒不是在礼部,就是在鸿胪寺,就连做梦都在高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如此披星戴月兢兢业业的钱侍郎压根就不知家中老二犯下的糊涂事,更不知自己即将要踏上一场毫无道理的折磨之旅。

他闷声打了三个喷嚏,重新裹了裹身上的外袍。

夜露已深,礼部却依旧灯火通明。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女主,是凭着实力单身的。

我们的男主,也是凭着实力追妻的。

推荐基友文:文名→→◆◆◆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作者:萝卜蛋

赵汐朝十岁的时候,她爹被迫过继了一个儿子。

她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位继兄,于是百般刁难,天天往他碗里撒盐巴。做坏事,泼脏水,各种为难人。

后来,赵家被人诬陷窝藏逆党,满门被抄。那个她从来都瞧不上眼的继兄,摇身一变成了监斩官!

天呐!重活一世的赵汐朝学聪明了,抱紧这个继兄的大腿死不松手!

她在心底疯狂呐喊:我真的不想被砍头啊!求放过!

◆◆◆赵汐朝的内心独白:求生欲使我冰雪聪明!◆◆◆

【点烟的手微微颤抖】来自一个炮灰女主的疯狂呐喊!

☆、寿宴将近疑窦出

八月初十,距离太后寿宴仅剩五日。

礼部其下礼、祠、膳、主客四属协心齐办寿宴不敢有任何懈怠,钱侍郎之下四位郎中以及四位员外郎个个都是操办礼仪、祭享、贡举之政的一把好手,整个礼部办事效率倍道而进。吴尽夏在礼部蹲守了两天一夜,愣是没挑出瑕疵,只能甩袖悻悻回了王府。

王府后殿,唐琮正在称量一堆药材,旁边的泥炉之上,汩汩有声芬香肆意。

“看这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王爷是白去了。”见着吴尽夏一脸郁卒,唐琮透过渺渺烟气揶揄道。礼部钱侍郎是连圣上都夸赞的人精,人前人后两个样,日日跟个变脸怪似的,怎会那么容易让人捉到马脚。

“别提了,那个钱侍郎在我面前端的可正经了。偏偏办的事儿上挑不出毛病,一旦私下里与他闲聊,便绷着一张脸声称公务繁忙,颠的比兔子还快。”

吴尽夏一边说着一边疾步走到药材堆面前,伸手便抢过了唐琮手中的杆秤,又避着几步远外的丫鬟附在他耳边道,“王爷我来,您坐一旁歇会儿去。”

那日过后,俩人不约而同地将那番对话封存,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一个继续狐假虎威做王爷,一个落得清闲做手工帮赚钱。

日子倒也过得寻常。

令二垂着首一溜小跑过来,行至跟前刚要出言禀告,却正好瞧见这一幕。见状,他连忙用手捂住眼睛,躬着身子假装没看见,却未料这动作更显欲盖弥彰。

王府里的丫鬟仆差们因主子爷喜怒无常变化莫测,早就将目不斜视耳闭八方的能耐学个通透。但近日,自家王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府里的人甚是温和。此时见侍从大人做如此缩头乌龟状,均是没忍住,捂嘴低声窃笑起来。

令二左右睇了两眼,低声呵了一句。这才恭敬地开口道:“王爷,鸿胪寺卿李大人求见。”

听言,唐琮却是一笑,“王爷,这些粗使活计还是由我来,您净下手快去。李大人辛苦操持寿宴还有时间来拜访,肯定有一堆体己话与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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