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抱住她,蹭着她的脖颈,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圈住怀中的人。
心,终于安宁了下来,自上一世阿沅逝去到今日,他的心始终是空着的,现在抱住怀中的人,才感觉踏实了些。
卫婵沅睁着眼睛,僵着身体。
“阿沅,放心的睡。”
她如何能放得下心,本应该是在薛玲玉房中的人却跑到她这里来,第二天清醒后若是不认账,归罪自己半夜使了什么邪术将他引了过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这东宫的人欲加之罪的本领,她上辈子领教的太多了。
“殿下,你现在应该在薛侧妃的房内。”
陈逾白一个翻身,半支撑着身体看向卫婵沅,“阿沅你想让我到别的女人房里去过夜吗?”
她对上那双黑夜中明亮的眼睛,面前人披散的头发扫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些酥酥麻麻的,她撇过头不看他。
陈逾白将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中,板正卫婵沅的脸庞,黑夜中女子的面容清秀如水,晶莹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辉。
他的拇指靠着她太阳穴的位置,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按着,然后一遍一遍缕着她的发丝,眼中的温柔满溢。
“阿沅,你现在是我的了。”
炙热的呼吸落在卫婵沅的面颊,她突然用力推开半压着身子的人,坐起来。
“可我并不想与你同寝。”
陈逾白斜着身子,望着女子倔强的侧脸,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他眼中的光亮慢慢淡了下来,越来越暗。默默起身,走到门边,背对着房内,微微斜着肩膀说道。
“我不会强迫你,但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东宫的太子妃。”
卫婵沅冷冷道:“我的躯壳是,但我的心不是。”
打开房门的手停在半空,陈逾白阴沉着一张脸,回转身体,声音带着些嘶哑,“你为何如此对我?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殿下说的好是指什么呢?是给了我太子妃的位份,还是抬去卫府的嫁妆,或者是这小院落?亦或是在成亲前对薛玲玉的百般重视,在大婚当日也歇在了她处给予我正妃的羞辱?殿下说的好,我没懂。”
“哦,或者是同她人缠绵完后,还不尽兴,又想来我这里求欢吗?”
陈逾白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阿沅心中竟然是如此看待自己的,难道不应该为半夜特意来看她而感到惊喜吗?
他对薛玲玉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还需要容贵妃帮他对付皇后和陈逾行,现在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否则,别说是保护阿沅了,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将阿沅留在身边,是他的贪心,是像疯了一样没有办法控制的感情,他不知道这一世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如果放手,他绝对做不到。
现在阿沅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成为了他的太子妃,这些就够了,他不应该奢求更多的,是自己太心急了。
“我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他说话的语气像在哄生气的孩子,柔软的像怕吓坏了对方。
卫婵沅的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殿下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可以走了。”
他望着她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打开房门走了。
憋着一股劲的卫婵沅,那挺直的腰板在房门打开又关上后,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下床坐在椅子上,随手倒了一杯凉茶喝尽。刚要继续睡觉,就听见房门轻轻的被敲响了。
咚咚咚——很轻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清晰。
“阿沅,我是秦善。”
秦善?卫婵沅不解,为何此时秦善会出现?
她打开门,看见秦善穿着夜行衣,拿着长剑,侧身进来,第一句话就问:“你跟不跟我走?”
卫婵沅懵了,“阿善兄长你为何如此说?”
“匈奴平定已毫无悬念,无需众多兵将,我先行领了一支队伍回帝都,没想到正巧遇到迎亲的仪仗队,打听之后才知道你入了东宫。我记得走之前你分明说不愿,是不是被强迫的,我现在就带你离开。”秦善说着就要拉卫婵沅出门。
“阿善兄长,我们去哪里?你武功高强,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如果带上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我,恐怕刚走出这院子就会被团团围住,我们走不了,你还会被定罪,我不能害你。”
“可是太子并非你的良配,来之前我都听说了,太子在成亲前就偏爱薛家娘子,将仅次于同心殿的栖鸾殿给了她住,你则住在了这偏僻的清心殿。”
原来这里在东宫偏僻的位置上,挺好,正合她的心意。
“我是自愿嫁进东宫的,阿善兄长,你走。”
“我不相信。我已经回过府中了,你骗得了若歉若书却骗不了我,你看你现在脸上可有一丝喜悦之色?明明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为何太子会半夜才过来,待了不过一盏茶功夫就走了?”
“是我赶他走的,我们只不过闹了一些不愉快,所以脸上才没有喜悦之色,但今日我可是欢欢喜喜坐上彩轿的。”
卫婵沅有些不明白,平日里最是稳重的秦善,今日怎么如此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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