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微醺使人愉悦,半酣使人胆大,再喝多一点迷迷糊糊还特别好睡,如烂泥一摊时,便直接赋予了失忆的本领,醒来后就断片。
后两者都和温如意不沾边,此时她的脑袋,无比的清醒。
清醒到她记得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她走向他,搂住了他,觉得他今天格外的吸引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他低头,她迎合,春风拂动,酒香怡人,夜深人静,好时刻。
厉其琛抱着她进了屋子,三层的阁楼仿佛是与世隔绝,衣缕落下时,风带动纱幔拂过后背,与发丝轻轻纠缠后,在她的肌肤间留下了一阵酥痒。
身下一沉,落在了桌上,温如意嫣笑,微仰着下巴,垂着的腿勾起,抬手环绕着他的肩,朝后引去。
到沉迷时,温如意还想着,美色误人,一定是酒精作祟。
月牙儿悬在天空,躲在云层间,微光,像是羞于见到这一幕,风吹啊吹,吹不去屋内的旖旎,却吹的有些人心中的种子发了芽,悄悄破土,冒了嫩绿。
破晓,黎明前最后的黑暗,这是一天中最为安静的时刻,而很快的,东方渐露了鱼肚白,京都城中的集市开始热闹起来。
温如意翻了个身,张开眼,偌大的塌上只有她一个人。
身上盖着的被子是斜的,温如意缩了缩,干脆用被子裹住了自己,支起身子,塌下一片狼藉。
丢下的衣服从塌下的墩子上一直蔓延到看台那儿,还有两件挂在椅子上,温如意的脑海中自动闪现了一些画面,须臾,她捂住脸。
是她主动扑到的他啊。
候在外面的豆蔻听见屋里的动静,推门进来,温如意已经走到看台那儿了,推开半合着的门,神情一顿,地上赫然躺着一件外衫,是最初在看台上时被厉其琛脱下来的。
屋内无处不在彰显着昨夜的情形,而昨夜,她很开心。
“王爷吩咐,等娘娘醒来再进来。”豆蔻扶住她,昨夜上边服侍的人都被遣下去了,直到今早王爷下来时才唤了她们,“娘娘今天可要去东巷?”
“要去一趟。”之前扎在小厨房内,将铺子的事搁置了几日,还得回去问一些事。
一面说着,豆蔻服侍着她换上衣裳,套上袖子后温如意转过身,看了她一会儿:“豆蔻。”
豆蔻仔细的替她翻好衣领,抹平每一处褶子:“是,娘娘。”
温如意嘴唇微动了下,停顿半响:“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
豆蔻转到温如意身后,将系着的腰封翻好,耳根子微红:“娘娘,奴婢在阁楼底下,听的不清楚。”
听得见,就是距离远不太清楚。
“……”
温如意扶额,正要让豆蔻去备马车,门口那儿传来了绿芽的禀报声:“娘娘,关妈妈派人过来,请您去一趟芷园。”
“王妃下的令?”
“传话的人说,王妃身子不适,希望您去看看她。”
……
温如意将出府的时间往后推了推,带着豆蔻往芷园走去,心里还想着莫不是因为这几天忙于宴会的事,太过于辛苦才病了。
谁知一进屋,看到的却是一张哭花了的脸。
穆苓鸢坐在床上,看到温如意来了后神情更是悲伤,泪水扑簌落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会儿像是被淹没了,谁瞧了都心疼。
“怎么了这是?”温如意走到床边,眼睛都哭肿了,转头问一旁侍奉的关妈妈,“可请大夫了?”
“温姐姐!”
未等关妈妈开口,温如意的身子一震,被扑过来的穆苓鸢抱住了,她埋头在她怀里呜呜的哭着,伤心的连话都说不出。
“温侧妃,小姐今早收到夫人来信时就这样了,您与她平日里走的近,还望您劝劝。”关妈妈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劝了大半个时辰都不见效,眼看着再这么哭下去要伤身了,无奈之下只能派人去请温侧妃过来。
收到穆夫人的信才这样,那就不是生病了,温如意点点头,关妈妈带着屋内两个丫鬟出去,合上了门之后,温如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回应她的是怀里更为大声的哭泣,温如意可从没见过她这样,小人儿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难道是国公府里出事了?但若是这样的话,关妈妈刚刚早就说了。
温如意扶住了她的肩膀,用了力将她推出来,在床榻旁坐下,看着她:“谁欺负你了?”
穆苓鸢张大着眼睛望着她,抽抽搭搭说不出话来,眼泪水止不住,很是伤心。
温如意拿出帕子,替她轻轻拭着,安抚她道:“呐,你哭了这么久,等会儿眼睛就会肿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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