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真面露不解,便和善的解释道,“我知你心有疑惑,是在奇怪我为何知道你二人出自同门?这也没什么难的,实在是你们师兄弟两人的答卷风格太相似了,一看就是同一个夫子教导出来的。”
陶真诧异的抬头,又奇怪的看了看苏锦楼,明明听以前的同窗说过,苏兄是在七斋书院进学的,那七斋书院与鹿鸣书院隔了三条街,苏兄与老师更是八杆子都打不着干系,怎么县令大人却说他与苏兄是师兄弟?
县令大人口气笃定,让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若是他现在说出真相,县令大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打他一顿板子?
可他和苏兄除了同乡之谊真的再无其他牵扯,若是顺着县令大人的话说,难免有欺骗之嫌,等到真相大白之日,下场可能比打板子还惨,实在是让人进退两难。
而且凭县官大人的说话语气,他和苏兄答卷的相似度应该颇高,要不然也不会产生如今这般误会,可是老师明明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他,另一个是老师的女婿赵桓,苏兄的文风怎么会与他相似呢?真是奇怪……
陶真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个中因由,而差点把陶真坑回老娘肚子里的苏锦楼腰背挺得笔直,在陶大学神迷惑不解的目光中脸色越发正气凛然,后陡然想到此情此景,这种表情不大应景,下一秒立马切换成了茫然无措的神情,还转头与陶真对视了一眼,眼神无辜又天真。
周怀安本以为点出两人师兄弟的关系就能收获两枚迷弟,可没想到他都认真解释个中原因了,底下两人仍旧没有只言片语,反而眉来眼去,勾勾搭搭,这让他颇为恼火。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就别遮掩了,同门师兄弟一起参加县试并无不妥,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二人答卷相似,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产生误会呢……”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周怀安微笑的等待着底下两人接话。
许久,场中一片寂静,陶真与苏锦楼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此时此刻,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周怀安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没人附和,这让他怎么把戏唱下去?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自问自答,唱一出独角戏……
“怎么?你们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用担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官自会替你们做主。”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梯子也给你们俩搭好了,可别再不识好歹的下本官面子了。
周怀安心里颇为后悔,早知这二人这么不识趣,当初他就不为他俩说话了,本以为是个可造之材,现如今看来不过是两个榆木疙瘩,真是白糟蹋他的一片苦心。
苏锦楼总感觉县令大人的眼睛里射出了无数把刀子,嗖嗖嗖的直往他和陶真的身上戳,如果再不说话,估计县令大人会绷不住面皮下令让衙役把他们二人叉出去。
正当苏锦楼准备出言缓和气氛之时,陶大学神说话了,“禀县令大人,学生与苏同窗确系同乡,但并不是师从一人,老师名讳学生不便直言,但老师在鹿鸣书院传道授业,别人都称其为薛夫子,而苏同窗在七斋书院进学,据说教导经文的夫子姓曾……”
陶真这话已经很明显了,他的老师姓薛,苏锦楼的夫子姓曾,除非是夫子有分/身术,不然他们二人的老师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陶大学神说话太耿直了,周怀安原本想让他和苏锦楼二人说些话把戏唱下去,现在这话一出,我们的周县令直接被锁死在台上下不来了,别说台阶了,人家陶真直接把梯子都给抽掉了。
众人安静如鸡,场面瞬间尴尬,原本在心里已经排练好高呼县令大人慧眼识才的陪同人员均死死的盯着脚下,不敢有丝毫动作。
苏锦楼也很无语,陶大学神不愧是耿直boy,你就算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总比这样直接说出来好,这种行为不就是在啪啪啪打县太爷的脸吗?
难道你忘了,人家县太爷在县试榜文中拥有一票否决权,你就不怕人家一个不开心让衙役把你打出去?唉,说话一时爽,葬身火葬场,这次估计我得舍命陪君子了。
“哦,”周怀安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阴测测的问道,“这么说来你二人文风相似实属巧合?”
陶真的反射弧有些长,这个时候才感觉气氛似乎不对劲,连忙给县令递台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之事无巧不成书,学生曾听闻有一老叟行至一酒楼,突从楼上坠落一个杯盏,恰好砸到老叟头上,老叟当即身亡,与这等奇事相比,学生与苏学子答卷文风相似也不足为奇了。”
苏锦楼,“……”
这不是那天他为了摆脱飞鸽作弊的嫌疑与李百户当堂对峙的说辞吗?什么时候他和陶大学神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可这通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周怀安,“……”
当日苏锦楼说了老妪,今日你陶真就说老叟,那老妪和老叟肯定是一对,不然咋这么倒霉,都是走路走的好好的就被酒楼的杯盏给砸死了。
连找借口都找的这么相似,还说不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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