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顾锦沅这里的棺木终于重新安置在了陆家祖坟,水陆道场也连做了三日,看着自己外祖母一家入土为安,她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谁知道回去东宫后,她一下子就病倒了。
其实自从那晚她和太子折腾了大半宿,第二日便有些体虚,不过因赶上迁祖坟的事,也没顾上,自然是硬撑着,如今心事已了,再无牵挂,回想起来这十几年的种种,又想起来自己入了燕京城后的种种,竟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皇太后一族已经覆灭,全都被捉拿了,那是灭门之罪,自家外祖母和母亲舅舅等,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恨只恨,昔日已经死去的人,再也不能生还了。
或许是想多了,也或许是累到了,她竟然就这么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体软身虚,稍微走动走动就是一身虚汗。
也恰巧赶上太子离开了燕京城,过去赣州处置私矿一事,以至于顾锦沅病了约莫两三日,消息才传过去皇后那里。
皇后听了,自然是担心不已,赶紧命人再次请了太医看。
这个时候老祖母也知道了消息,也是不放心,不听劝,也不怕过了病气,就这么跑过来。
几个太医院的老太医诊脉了半响,对视一眼,却是面有难色。
老祖母见了,忙道:“我家孙女儿,这到底是什么病症,你们倒是说啊!”
老人家虽然知道顾锦沅是她孙媳妇,但那是她看大的孩子,打心眼里还是觉得那是她孙女,以至于说出这话来。
老太医长叹一声,依然吞吞吐吐。
皇后顿时明白了,连忙让一干人等下去,这才道:“太子妃这病症到底如何,列为尽管道来便是。”
几个老太医面面相觑后,其中为首的一个硬着头皮上前,吞吞吐吐一番,又拽文嚼字的,最后皇后终于听明白了,敢情是说太子妃体质本就虚弱,这几日操劳过度,恰逢外面冬雨不绝,邪寒入体,偏偏又纵0欲过度,以至于伤了身子,才有了这病症。
皇后听得后,也是大惊失色,须知这几日太子一直因那皇太后陈家一族的事夜不归家,何曾回来过?前几日顾锦沅过去操持料理陆家事,太子便是曾经过去,这个时候也不至于干出那等荒唐事!
那所谓的纵0欲过度,从何而来?
皇后待要不信,可是细观太子妃之气态,看似体虚身弱,其实粉面含春,眉眼间隐约透出一股妩媚,倒真有些那个痕迹。
当下越发震惊,也不敢多说,先让太医开药慢慢调理,又哄着老祖母回去了,她才拉着顾锦沅的手细细地问。
顾锦沅听得这个,羞得几乎无颜见人,咬着唇半响说不出话来。
一时恨得咬牙切齿,想着这太子若是在眼前,简直想掐他了。
皇后见此,越发肯定了,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拉着顾锦沅的手道:“锦沅,你,你这——你这可是死罪,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
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她也是难过。
真心喜欢顾锦沅这个儿媳妇,不曾想闹出这档子事,这以后怎么过?又想起来皇上,皇上对这个儿媳妇满意得很,她该怎么向皇上交待?
顾锦沅是陆家棺木入祖坟期间和太子有了荒唐,纵然自己并不在意这陈俗旧规,可终究不好让人知道,此时听得皇后这么说,也是羞惭万分,勉强起身,半跪在榻上道:“原是我的不是,确实荒唐了。”
皇后听顾锦沅承认,越发难过,以手捂面,哭得声音都发颤;“你这糊涂孩子,这么大的事,我纵然疼你,想为你隐瞒,却哪瞒得住,太子那里,太子那里——他那样目无下尘的人,对你掏心挖肺,你怎可如此对他啊!”
顾锦沅本是羞惭得低着头不知道如何是好,听到这个,多少意识到,怕是皇后误会了,忙道:“母后,虽是我的错,但我也不曾想太子醉酒,以至于闹出荒唐事来。”
啊?
皇后马上不哭了,睁着泪眼惊讶地看着顾锦沅:“太,太子?”
顾锦沅脸上红得仿佛三月桃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她咬着唇,低着头,轻轻颔首:“那日他过去,应是陪着我父亲用了一些酒,后来……”
后面吞吞吐吐,她说不出来,也没法说。
好在皇后马上意会到了,愣了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我既是误会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倒是吓我一跳!”
顾锦沅无奈,却是不好说缘由。
不过皇后此时已经收了泪,想想这事,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你们是新夫妻,热乎一些也没什么,情理之中,只是终究要在意身子,万万不可太过纵着,他若是非要,你也要约束着,实在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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