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2）

素月笑了，皇帝总算放心了。

中午陪她就在这里用了膳，又带着人顶着烈阳回正阳殿处理政事。

每天这样顶着太阳来，顶着太阳去的，皇帝都瘦了。素月心疼的不行，可是夏日本身就难熬，虽然皇帝身边是不可能缺冰的，可每次顶着大太阳来看自己，素月也不忍心啊！

可她这身体也是个麻烦，凤德宫根本住不下去，只好让皇帝劳累了。幸好白日辛苦了一点，晚上还能睡个好觉。

就是皇帝与她都不习惯身边没有了对方的存在，果然习惯一旦养成，再换回以前的日子很难接受。

无奈这不接受也不行，素月舍不得皇帝陪她吃苦，皇帝也只好接受了。

要不是素月这个决定，皇帝白日哪里还有精神处理政事，这一点许多大臣都该感谢皇后才对。

“今年南北都丰收，税朕免了三年，想来今年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皇帝看着各地递上来的折子，相比前朝，大秦在税收方面减少了许多，而且人头税更是没有。就这一天，比前朝强了不只一点半点。

前朝的人头税，孩子要交五十，妇人是一百，成丁的男子则是二百，一家人加起来每年都要交好几两，甚至人口多一点的，则要交上十几二十两，这对一个家庭而言实在是很大的负担。

太、祖深感百姓之苦，所以免去了人头税，虽然粮税还是照收，只是收的税率比前朝低了，又没有了这最大头的税，只要不发生天灾**，百姓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户部，这税粮要尽快收上来，送去边城给守城的军士们，一旦入了冬，路不好走，粮草运输耽误不得。”

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几位尚书与内阁大臣们，现在已经是秋收时节，眨眼就要入冬了，皇帝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万寿节就在这几日，各处忙着过节的同时，还要完成皇帝交下来的任务。

“微臣遵旨。”

户部尚书站出来领旨。

皇帝一连发了几道圣旨出去，最后该说的说完了，该安排的安排好了，皇帝这才有心情过万寿节。

九月，素月的肚子已经有六、七个月大了，走路渐渐都成了问题。

幸好这时天气也凉快了下来，她又搬回了凤德宫，皇帝也不用天天跑去玉翠宫那边看人。

万寿节，皇帝左右手两边坐着皇后与太后。去年因为灾情没有办，所以今年的万寿节很热闹，各国都派出了使臣团来给皇帝祝寿。

觥筹交错，乐舞飘然，好一派盛世之景。

相比众人面前的酒肉，素月面前的案几之上只摆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每一样都是热食，这跟她最开始进宫时过万寿节吃的宫宴完全不同，那时菜送上来时都已经半冷了。那还是九月呢，换成冬天送上来时都结成了一块块的油花，恶心死了。

“阿月，要是不舒服就说一声，朕派人送你回去。”

皇帝在看歌舞的同时，还不忘叮嘱素月。

“我知道了，皇上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和孩子的。”

素月点头，虽然她行动不便，但是万寿节做为皇后她得出席。

只是沉重的大礼服实在让她遭罪，头上的凤冠也压得她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众人送礼的时候，素月略往凤椅上靠了靠，别看坐在最高处感觉很爽，可同样也在众人视线下，想做点什么都不成。

为了保持皇后的仪态，素月都不敢乱动，这姿势保持久了，她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皇上，我先离席，接下来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

最后还是不得不提前离席，好在大家都知道皇后月份大了，除了少数人之外也都能理解。

皇帝派了苏大海亲自送她回凤德宫，对于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表示没有听见。

阿月怀孕这么辛苦，她又不是废后，为了皇后的面子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顾。结果孩子被她折腾死了，难道还要让现在的皇后也学她吗？

太后对于皇帝的决定很坚持。

“没什么比皇后肚子里的小孙孙更重要的了。”太后的表态彻底让人没有了声音，宫中最大的两巨头都出声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说皇后提前离席是对皇帝的不敬？

皇帝本人和皇帝的母亲都不在意了，他们跳出来岂不是跟狗抓老鼠一样多管闲事？

回到凤德宫，素月躺在榻上，方嬷嬷带着人给她用热敷腿和腰。

胡嬷嬷去膳房亲自弄了一盅鸡汤，等方嬷嬷敷好后，便把鸡汤喂皇后喝下。

“这孩子，可真够折腾人的。”素月苦笑，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一天比一天难受。

身上浮肿都不算什么了，全身酸痛抽筋才辛苦。

“怀胎都这样，娘娘这又是第一胎，自然比常人辛苦一点。”

幸好娘娘满了十八岁后才怀上，要是年纪再小点，这日子会更辛苦一些。

“我知道了，只是想说说罢了。幸好这个孩子也懂事，怀他这么久都没在肚子里闹过我，孕吐也只在开时的时候有过一阵，都没几天就消失了。”

相比别的孕妇，素月已经很辛运了。

想想那些因为怀孕被孕吐折腾的不成人型的女子，素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她的孩子懂事，出来后她绝对要狠狠亲上几口自己的宝贝儿。

这么懂事的孩子，不妄自己辛苦这一回。

前面宫乐飘飘，却一点也不影响到素月他们的心情。

提前离席也许在废后看来是个大事，可在素月看来没什么比她与孩子更重要的了。再说了，她挺个肚子坐在上面，感觉有点像被人看猴戏，打量她的人不要太多。

稍后，有太监进来，原来是柳夫人她们担心素月，给了个荷包让身边的侍候的人过来关心一下，问问皇后的身体可还好等。

素月让胡嬷嬷跑一趟，别的人她也不放心。

她没什么事，让柳家人就不要担心了，要不是为了怕柳家人难做，素月还想送些热食给她们。

“柳夫人，皇后娘娘气色看着还好，你就别担心了。”礼部尚书夫人安慰她道，六部品级一样，自然是坐在一起了。

“我哪里能不担心呢！娘娘挺着个大肚子，又在上面坐了那么久。”柳夫人说这话时，还有人跟她敬酒，她不得不回敬对方。

太夫人伸出手在下面拍了拍她的腿，婆媳俩自打皇后怀上龙胎后，没有一日不担心的。

“也是，毕竟月份也不小了。”更重要的是，废后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朝中多少有些风声传出来，这也是柳夫人担心的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皇后这是第一胎，不管是怀孕还是生产都要比常人艰难一些，做为皇后的亲祖母与亲娘，她们这个样子才是正常的。

“是啊，普通人到了这个月份也得精心呢！何况是皇后娘娘。”

柳夫人敬完酒，重新坐回来，这时也有人注意到她脸上的忧心，倒没有人再上来敬酒了。

直到胡嬷嬷来了，柳夫人与太夫人才放下心来。

没得到准信，她们的担心都不是多余。

万寿节过后，便是太后的生辰，素月坚持亲自为太后做了一碗长寿面，太后吃着面很高兴。儿媳妇孝顺，儿子对她比以前亲近了，太后觉得自己没什么不满足的地方了。真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素月肚子里的嫡孙还得两个月才能落草。

“母后，到时还要麻烦母后，儿媳可从没有生产过，什么经验都没有呢！”

她生产时，柳家人不能进宫，只有麻烦太后这个生过皇帝的人了。

“这没问题，我有经验啊！到时保管让阿月你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孙。”

太后现在的注意力都在素月身上，以前偶尔还会想到另外几个孙子孙女，自从素月怀孕后，太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们了。

一是贤妃做的事让她不高兴，二嘛也是因为皇后肚子里的这个才是嫡出，再怎么样太后也不会把庶出的放在嫡出的前面。

“那儿媳就提前谢过母后了。”

素月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皇帝就出来阻止了，要送她回宫休息。

太后对此半点责怪也没有，反而催着皇帝把素月送回去，可别把她的小孙孙累着了。有这样的婆婆，素月的日子确实好过不少。

太后一不争权，二又不会看儿媳不顺眼，这样的婆婆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个来。都婆媳是冤家，放在这天下最尊贵的一对婆媳身上显然不适用。

其实素月也没有料到，太后对她会这么好，不过皇帝说太后是她的脑残粉这件事，让素月忍不住笑场。

寒冬来临，京城每年都会下上几场大雪。被白色笼罩着的碧瓦朱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有皑皑白雪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

方嬷嬷急忙把斗篷披在了素月的身上，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连走路都成困难，居然站在正殿门口，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皇上这会儿还没有来，我有些担心。”

素月被方嬷嬷扶回内殿坐着，脸上因见不到皇帝被忧愁挂满了。

“主子，皇上肯定是因为有事被拖住了，等下处理完了肯定回来，主子你就别担心了。”

现在主子一天见不到皇上就习不惯，皇上也是如此。

不管再大的风雪时辰再晚，皇帝都要从正阳宫赶过来陪皇后娘娘。今天比平时晚了一些还没回来，主子就开始担心了。

“我还是不放心，嬷嬷你让刘海去看看。”

素月抓住嬷嬷的手，她现在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人也跟着有些人神经质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跳起来，更不要说皇帝迟迟不回来的事了。

“好好好，奴婢这就让人去看看，主子你别担心啊！”

方嬷嬷这时只能依们主子所言，派人去看。

不想……

“皇上驾到。”

皇上到了，这下也不用派人去了。

“阿月，看朕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皇帝从外面跑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可惜被他遮严实了，素月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我可猜不着，皇上不如你自己说！”

素月见到皇帝，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什么担心什么挂念全都没有了。

“哈哈哈，这是大逻国上贡的，大前年他们不老实，派人出使大秦，大秦直到第二年春天才派兵去把那些部落的人打跑，大秦也借机跟在大逻国中捞了一笔。现在大逻国不知道有多老实，要不是离咱们大秦有点偏远，朕一定要灭了大逻国。可能是他们自己也发现了大秦对他们不同以往，所以这一年几次上贡都比以往要好。”

皇帝手摊开来，原来上面是一块万年温玉，握在手上不断有温度散出。

“这……”

素月接过来，感觉不到一点冰冷，反而阵阵温热从手心中冒出。

“哼哼，要不是看在这个东西的份上，朕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大逻国这时候进贡这块温玉，显然是想到了大秦皇后的身体状况。

“阿月，你带上，以后就不怕冷了。”

皇帝亲自给素月戴好，温玉贴在她胸口，身体里的寒气渐渐的被驱逐了出去。这可真是比什么姜汤都要好啊，只要戴在身上，就不怕冷了。

“怎么不给太后？”

素月担心太后知道了会认为皇上偏心，只顾着儿媳不顾老娘。

“没事，我给母后了另外一块，那是大秦太、祖收藏的，之前只有一块朕也不好给你，现在有了另一块，你和母后一人一块，朕谁也不偏心。”

皇帝怎么可能让太后对素月产生不满，早就盘算好了。他又不是真傻子，经过阿月的教导早就明白了，再和谐的婆媳关系只要他有一丝丝的偏心也会出现裂缝的。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古代的人头税据说还是蛮高的，除了粮税等，人头税算得上是一个家庭最大的付出之一。

PS:再次强调，这是架空文，这文里作者就是神，一切按照作者的意思来写，所以不要和我较真，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