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一群谏议大夫,他们一天天的专门找别人的麻烦,不图官场晋升,也不图钱财,只图一口气,图个名留千史。
当然,这还包括了一个不是谏议大夫,可一样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那就是初玉尘的另一位帝师,张松。
要说张松早前被初玉尘设计到辞官,而后复用,因柳斐然对他有恩,他也勉强承认这个女子比一般男子要厉害的事实。而后他专心搞他的著作,还有就是传教授道,很少对朝事提出自己的声音。
可若说他改变了自己的性格,那也错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平日里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今天这事儿可是完全地突破了底线了。
这实在是太过于有悖伦理了,两个女子怎么可以在一起呢?这男女相结合才是大统,若都是像她这样,那还得了?况且她恶心人也就算了,竟敢还把陛下拉下水!
他那可怜的陛下啊,才十几岁的年纪,从小把柳斐然当做是母亲一样看待,竟然遭受到了她的毒手,实在是可恶!
在张松的眼里,柳斐然就跟路边的牛粪似的,浑身都散发着恶心的臭味。哪怕以前受到了她再多的恩惠,和这件事情相比,都没有任何的回转余地!
张松大步向前,声音洪亮充满正气,“陛下!许大人说得甚是有理,柳斐然身为丞相,蔑视皇室,是为不尊,年二十又八,尚且未婚,柳家独苗尚未有后,是为不孝,利用帝师的身份妄图接近陛下,身为不仁,如此不尊不孝不仁之徒,枉为人臣!”
张松平时安静惯了,让初玉尘都没想起这号人物,此时见他跳出来,顿时有种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的感觉。初玉尘心底愤怒,听听他说的这些话,是人说的吗?!
张松似乎还不够解气,朝着柳斐然看了一眼,继续说道:“陛下,亲忠臣远小人啊!不要被妖言所迷惑,行有悖伦理之事啊!”
初玉尘都气笑了,“这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们倒好,直接就把这屎盆子扣在了朕和柳相身上。”
见这一群大臣还是不肯退下,初玉尘冷着声音问道:“朕与柳相清清白白,不过是外面传了一些流言蜚语,你们就当真,跑来离间朕和柳相的关系,你们居心何在?!”
张松梗着脖子说道:“陛下圣明,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妖人迷惑,可臣说的也是事实,陛下不肯立皇夫,留她在皇宫中留宿,如果是忠臣,又如何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柳斐然听得张松说的难听话,心中难免也有一些不舒服。某方面而言,他说得也并没有错,确实是因为自己,陛下才不肯立皇夫。
她神色明显露出了几分悲怆,在上头的初玉尘见着,只觉头皮发麻,心里慌乱了起来。最怕的就是柳斐然被张松的话给扰乱的心神,若是真的打算为此远离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初玉尘急了,一拍扶手,“胡说八道!朕不立皇夫,不过是因为朕尚且年幼,不宜过早。况且朕让柳相留下,不过是因为有些事情要商论罢了,这些事情在尔等口中,却成了此等污脏之事,岂有此理!”
柳斐然此时眼睛已经发红,她撩起官袍,徐徐跪下,温润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长弘宫中响起,“陛下……臣有罪。”
主角儿发话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只见得那个跪在地上的重臣,声音微颤地说道:“自当年先皇仙逝,陛下夜不能寐起,臣每天都为陛下守夜,待得陛下及笄,臣自知此事不妥,便自行不再入宫,偶尔为之,不过是陛下怜惜微臣。臣虽觉得不妥,却又不舍陛下,也就没有阻止陛下的决定。”
“却不想,微臣的一片赤诚之心,竟引得他人如此污蔑,染了陛下的声名,臣心有愧,若非微臣,断不会有今日之事,求陛下责罚。”
柳斐然的话,让初玉尘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能坚定就好,那么一切都好说。初玉尘眼眶也是有些泛红,“柳相请起,柳相何罪之有?不过是君臣之间的秉烛夜谈,外面的话,柳相不必介意。”
柳斐然却深深地叩首,“臣差点就酿成了大错,如张大人所言,臣实在是担当不起丞相这个职责,无颜为官,还请陛下成全。”
“什么?辞官?朕不许!”初玉尘眉头一皱,立刻把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你们就要丞相罢官,怎么,现在事情都不需要证据,就能下定论了吗?!”
张松不退让,顶着初玉尘要吃人的目光继续说道:“臣不敢,只是出了这么一件事,在查明真相之前,丞相应当避嫌才是。”
柳斐然心中暗叹一身,清闲一些日子,这是在所难免的了,于是她请求说道:“臣认为张大人言之有理。”
初玉尘媚眼眯了起来,心中一惊盘算着又要再次把张松给弄走了,“朕不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事休要再提!”
说罢初玉尘甩袖离去。
朝臣无言片刻,柳斐然从地上爬起来,才逐渐有了声音。张松走过去,站在柳斐然跟前,“柳相最好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柳斐然面色不变,只是桃花眼因先前的情绪而略有红意,她客气地朝张松拱了拱手,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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