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宿怒道:“什么文官!这可都是和你我息息相关的,若是出了问题,你的李志轩都不能幸免!”
“那就得让你失望了,李志轩走得可不是举荐的路子,别忘了,你们不许他成为我举荐的人。”金虎有恃无恐地说道。不过也就是这样说说罢了,朝中贵族自成一派,在这种层面上,他也无法置身事外。
柳斐然见他们要如此决定,突然开口说道:“这样恐怕不妥?”
叔青司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朝柳斐然看过去。后者一脸平静地继续说道:“文途有没有本事,比一比就知道了。一切按章程走,不可徇私啊各位大人。”
苟宿眼睛瞪大,声音猛地往上提,“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
柳斐然硬气地回应,“苟大人,您以为这件事还瞒得住吗?这一件事皇上也已经知道了,陛下要求速办此事,不得徇私,苟大人这是想要欺君罔上?”
梁仲焕太阳穴在剧烈跳动,只觉头疼至极,“那若是文途输了呢?”
“那便按国法处理,该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这有何难?承认自己御下无方,让朝中**至极,然后引咎辞职,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就完了吗?”
柳斐然说得太重了,竟一时之间让所有人都惊住了。只见得她头上官帽一摘,往桌上一放,说道:“柳某不才,愧当辅政大臣,此事一了,就辞官!”
“柳大人,使不得啊!”叔青司要阻止柳斐然,“哎呀,何须如此呢!”
苟宿是已经气得一个趔趄,倒在椅子上,指着柳斐然怒骂:“你这狗玩意!”
梁仲焕额头上的汗都滴下来了,连忙制止,“苟大人慎言!”
最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啊,内部意见不合,梁仲焕等人代表贵族势力,柳斐然代表官家势力。柳斐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再加上苏望是柳斐然的人,那就无法阻止正常比拼,而一旦文途输了,那这件事就真的不能善了了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把侍郎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就在这个关头,竟然又见得有人送来奏折,一看,全都是在参文途一事,那些谏议大夫疯了一样上折子。
而就在几人心中纷乱之时,竟又听得张松的声音传了过来,“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既然他们要比,那就比!我们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真金不怕火炼!”
梁仲焕又是心中哀嚎一声,张松怎么进宫来了?这人出了名的爱得罪人,又是满嘴的圣人之言,又有几人说得过他啊?只要他插手,以他那直性子,不得把事情捅上天?
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张松就已经大步踏入了代批房了。虽辞官了一些时日,但是张松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改变,不看人脸色,直接就说道:“各位辅政大人,既然那些人要闹事,那就证明给他们看好了,在犹豫些什么?”
叔青司已经没有力气去说话了,转过身来当做没看见。金虎半是担忧半是幸灾乐祸,也不出声。只有苟宿跳了起来,“张松,你进宫来做什么!”
“外边都闹翻了,章程还没拿出来,苟宿,你这辅政大臣当得不怎么样啊!?”张松一开口,就把苟宿气了个半死,“既然他们要比试,那就比试比试啊。”
苟宿怒道:“一群乱民,擅闯公堂,本官还没拿他们定罪,他们倒是闹起来了,成何体统?!”
“放着一群书生端着孔子像游走街头,又是成何体统?苟大人,你这样可是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啊!”
“说比试就比试,那朝廷威严何在?!”
“出了这些事情,朝廷还有威严吗?!”张松怒极,“老夫才离开朝堂多久?不过两年多的功夫,就成了这样,这样下去,你们对得起先皇的嘱托吗?!”
柳斐然自摘下官帽之后就一直沉默,此时也开口说道:“官员收取贿赂,以公徇私是事实,各位大人,不管如何,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张松回头看了柳斐然一眼,接着说道:“文途若有真材实料,那自然该把那些闹事的人拿下,可若是文途是个草包,各位大人,难道就不应该秉公处置吗?!”
梁仲焕额头上的汗水在往下滴,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什么办法把事情压下来。柳斐然站在了对立面,还有个张松的大嗓门,再加上谏议大夫那些雪花一样的参本,实在是让人无力招架。
梁仲焕不由得朝叔青司看去,叔青司暗自摇头,用嘴型说道:“答应他。”
梁仲焕牙关几乎都在打颤,但此时还是一咬紧,知道已经没法拒绝了,反倒是做足了姿态或者能挽回一些脸面,于是他也把官帽摘了下来,“老夫作为丞相,断不会徇私枉法,若是文途没有这份能力,老夫势必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堵上丞相的帽子!”
丞相都这样说了,众人还能如何?纷纷摘下帽子以示决心,好似刚才试图隐瞒的不是他们似的。
“我等以官职担保,势必给百姓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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