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章昭仪,苗皇贵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这种露骨的厌恶极少在她这样身份的女人脸上出现。
陈青鸾对此虽是好奇,但是并不觉着能从苗倾颜口中知道什么真正有用的讯息,便不再提她,转而说了些一路的见闻,苗倾颜幼年时也去过南地游玩,二人详谈甚欢,末了话题又扯到了平王身上。
苗皇贵妃面相年轻,实际上岁数并不小了。她年轻时常常入宫来陪伴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苗太后。那时慕容铎已经被封做了太子,平日居于东宫,二人在成婚之前其实并没见过几次面。她当时虽知道父亲与皇后的心思,只当自己必定是未来的太子妃,然而自持身份,甚至从未主动去东宫寻过慕容铎。
而后来种种恩怨,她不仅被强压了身份做了侧妃,且被冷落了许多年,纵然后来得了皇子,却与嫡长二字都沾不上边。这么多年以来,她能对自己的这位丈夫不生出怨怼来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提什么夫妻恩情了。
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而对慕容钧,便不一样了。当时他还没得到平王的位份,是个爱缠着母亲的半大孩子,母亲忙时,便少不得缠到了这位姐姐身上,他自小便讨人喜欢,苗倾颜也是从心里疼爱这个表弟的。
故而提起慕容钧来,苗倾颜的眼底便浮现了笑意,她道:“平王这次将功折罪,此后若是还能留在京城里,太后娘娘也一定会高兴的。”
陈青鸾随口附和道:“当日圣上允平王带兵平叛,定也是为了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在边疆走了这一遭,如今京里可再不会有人将他当做纨绔子弟了。”
这话苗倾颜听了高兴,她抿唇而笑,话锋一转却是又道:“当年一战,魏老将军回来之后身子亏损成什么样子本宫也是听说过的,这一遭平王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也要多亏了苏厂督。早先听闻他二人之间有嫌隙,如今看来却是不实。若无苏厂督鼎力协助,这战事也断不会这般顺利。”
嫌隙当然有,货真价实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苗倾颜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只饶有深意地望向陈青鸾。
心知她是担心平王此番要留在京内,苏仁若是看他不顺眼,少不得又要暗地里使绊子。陈青鸾只笑了笑:“都是为国效力,若是不竭尽全力,又怎对得起圣上的器重呢。”
她说的是场面话,便是叫苗倾颜知道,这事儿,同她说不着。
苗倾颜听了,神色却是未变,只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转而对陈青鸾道:“你今儿是同苏厂督同乘一辆车来的罢,想来也是要一道回府去的,那本宫便不留你用午膳了,也省着叫苏厂督干等着。”
苏仁在宫内自有办公的御所,纵然是已经下了朝,也不至于便要在马车上眼巴巴地空等,但是既然苗倾颜不再留她,她也乐得早些回府去,便直接告退了。
待她走后,苗倾颜的神色便冷了下来,她身旁的宫人见她面色不善,便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道:“娘娘,可是方才那陈娘子不懂规矩惹您生气了?不过是个扒着宦官衣角上位的商户女,您可别同她一般见识。”
苗倾颜定了定神,颇为不屑地道:“就因为是个商户女,才比谁都油滑着呢。她当年与平王也是有些因缘的,如今在苏仁身边得了宠,却是半句好话儿都不愿说。”
不过平王那边,终究还是别人的事,能成则成,成不了也不过是惋惜一阵。
而她如此烦闷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那章昭仪。
章昭仪不是汉人,原本的姓名冗长,圣上不喜,旁人也记不住,便都只按她的汉名称呼为章玉心。她进宫不过三日,皇帝便有两日都是宿在她那里,虽说男子多喜新厌旧,这花骨朵一般娇柔美艳的姑娘,能得一段时日的荣宠也不奇怪,反正等到将来新鲜劲过了也就丢开了。
可是苗倾颜总觉着她看谁的眼神都是阴恻恻地,笑颜里也带着狠毒,让人连拉拢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况且她入宫的时机也赶得太过凑巧,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疑心到苏仁头上。怕这女子是他送进宫来专门给皇帝吹枕边风的。
从前苏仁虽从来没往宫里送过人,但那是因为慕容铎心内只有先皇后,对其余后宫嫔妃,都只视作传宗接代和稳定朝纲的工具。同时又对苏仁器重有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然而随着年纪增长,他虽然较年轻时相比,不那么杀伐果断了,但疑心却是一日重似一日。这段时日苏仁不在京中,他的势力折损了不少,全是在慕容铎的默许下发生的。
男人年纪越大,便越会多疑起来,更要填了刚愎自用不听劝的毛笔,而且往往想要在年轻姑娘身上重振雄风,章昭仪进宫的时机,真是过于凑巧了。
然而前车之鉴温月如的末路还在眼前。只要还没有万全的证据,便只能暂且压下心内的疑惑,唯一能做的便是叫人暗中盯紧了那章昭仪。
陈青鸾出了宫门后,见到车边侍候着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大档头李德喜,他见了陈青鸾,便迎上来道:“夫人,督主临时有要事直接去东缉事厂了,让属下先送您回府去。”
陈青鸾不疑有他,只道是苏仁有要紧的公务。哪知到了下午,苏仁回府时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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