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献正慷慨陈词,皇上突然掀起眼皮,他立刻停顿,却听皇上问道:“这个沈维,任庐州刺史多久了?之前在哪里做官?”
王叔献不由自主瞄了一眼高穆,高穆却没看他,他只得自己答道:“应有五年了,原是彭城县令。”
“彭城县,朕记得高爱卿就是彭城人,沈维做彭城县令时,政绩如何?怎会越级做了庐州刺史?”
高穆向前倾身禀道:“回陛下,沈维在任庐州刺史之前,任彭城县令足有十五年,几次北拒胡马,立下大功,颇得先帝赏识,在收复神都后,钦点其升任庐州刺史。”
皇上点点头:“朕恍惚记得,庐州曾经是施行新法的典范,怎么会闹到百姓宁可抛荒做流民、还打伤朝廷特使的地步?沈维反对过新法吗?”
高穆三人没吭声,程介度量着接过话,答道:“沈维寒族出身,一向支持新法。臣初闻此事,以为是沈维过于躁进,非要百姓以钱代役,百姓负担不起,才出了这事。昨日议过之后,臣回去询问,得知此事还另有缘故。”
他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奏疏,呈递给皇上身边的徐若诚,“这是监察御史牛谓今晨刚送到京中的奏疏,沈维确有纵容流民之嫌,但起因,是特使严开在清丈土地时徇私枉法,激起民愤。”
皇上打开奏疏,一目十行看过,皱着眉递给刘琰。
刘琰接过来扫了几眼,在皇上示意下,又递给高穆。
程介真是越老越滑头,昨日父皇听说庐州民乱,龙颜大怒,要押解沈维进京受审,他明知沈维是何等样人,就是一声不吭,要不是另一位宰相邓波劝了几句,缓了一缓,只怕锁拿沈维的人已经出京了。
今日父皇口气松动,问起沈维履历,他居然也有所准备,立刻就拿出了监察御史的奏疏,刘琰真不知该佩服还是鄙夷这位程相。
——他昨日请教宋怀信的,就是这事。
沈维这个名字,刘琰从先帝口中听说过,印象中是个能臣,昨日要不是邓波先开口,他就要劝谏皇上了。
然而宋怀信并不赞同,“殿下,恕臣直言,您坐上东宫这个位子,才只是个开始。皇上面前,若非问到,您能不开口,便千万不要开口。”
“劝谏也不行?”
“劝谏是臣子之责,非殿下之责。”
“难道我不是臣子?”
“这时候,殿下最好只当陛下的儿子。”
刘琰回来想了很久,心里明白宋怀信是要他对皇上只须顺从听话、不必多言,可身在其间,眼见皇上与主持新法的几个人都颇急躁,要忍住不开口劝谏,实在太难。
所以他到底还是在听政之前,私下先跟皇上说了一遍沈维的履历,还把宋怀信拖下了水。
“宋先生记性好,说计相原籍便在彭城,还是县中大户,当初抵御胡马时,沈维强借了高家的粮食,到最后也没还上,生生把计相的父亲气病了。”
三司使虽非宰相,却位高权重,大家便习惯尊称一声“计相”。
此刻计相高穆看完奏疏,立刻起身谢罪:“严开胆大妄为,臣有失察之责,但严开罪责再重,自有朝廷法度惩处,沈维纵民成乱、打伤朝廷特使,其罪非小、无可开脱,恳请陛下严惩。”
王叔献、卢伉跟着起身,同声请皇上严惩沈维。
皇上却道:“高卿说得好,朝廷自有法度,这两件案子,一并交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会审。都散了。”
大臣们鱼贯而出,传话的内侍趁势来回禀:“皇上,太后娘娘打发人传话,请皇上和太子殿下去庆寿宫用晚膳。”
皇上神色缓和:“知道了。”又向刘琰笑了笑,“必是你的事。”
刘琰心中一跳,装傻问:“儿臣么?儿臣有什么事?”
“婚姻大事啊。”皇上站起身,“今日娘娘召见了几个小姑娘,八成是想同我们说说。你也别心急,先回去用午膳,午后不用过来,晚膳前再来。”
“是,儿臣告退。”
刘琰虽然很想知道人选都有谁,但皇上这会儿显然没心情,他只得回去耐着性子等。哪料傍晚去到庆寿宫,先听说的,竟是真定长公主带了他姨母家的表妹来见太后,还和许京华碰了面。
“陆家的姑娘?怎么会在真定府中?”皇上不解。
太后道:“真定说她见了这姑娘喜欢,正好她没有女儿,便接到家中做伴。”
皇上嗤笑:“什么话?她一个远房表嫂把正当妙龄的表妹接到府里,说是当女儿做伴?”
太后看一眼刘琰,“先不管这些,琰儿想不想见见陆家两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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