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三太太过来时,辛氏正逗着杨桂玩七巧板。
七巧板是在护国寺庙会上买的,用松木做成,表面涂了清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七块木板,却能拼出许多不同的形状、图案来。
杨桂非常喜欢,时不时缠着别人陪他玩。
见到范三太太,辛氏忙教着杨桂叫人。
杨桂说话晚,周岁时候才开口叫爹娘,现在都快三岁了,说话还不太利索,却是听话,按着辛氏的吩咐拱手揖了揖,奶声奶气地说:“伯母请安。”
“哎哟来,真乖,”范三太太一把抱起他,夸赞道:“桂哥儿真厉害,都会作揖了。”抬头对辛氏道:“你真是会养育孩子,一个个的都这么可人疼。我瞧阿萱像你多,桂哥儿更像杨大人。”
杨桂不太喜欢被生人抱,只老实了数息就挣扎要下炕。
辛氏接过他,抱怨道:“刚生下来还没这么明显,长着长着愈发像父亲,这眉眼、鼻子跟他爹一个模子磕出来似的,就没有像我的地方。”亲昵地蹭蹭杨桂脸颊,将他放在地上,回过身将炕上散落的七巧板收拾进布口袋里。
收拾完了,交给奶娘,“带少爷到玉兰院找姐姐玩去。”
范三太太跟着叮嘱,“外头风大,别急着出去,先把大衣裳穿好,帽子戴严实,免得受了风。”
奶娘应着,给他披上厚棉斗篷,牵了他的手往外走。
辛氏不放心,跟着走出厅堂,低低吩咐文竹两句,文竹点点头,也去了玉兰院。
绿绣端来茶水点心,又往火盆里加了根炭,掩好门帘。
辛氏指着那碟瓜果道:“苹果我嫌酸,阿萱吃着还行,桔子却甜,说是福建那边运过来的,比先前买的南丰蜜桔个头大一些。三嫂尝尝。”边说边剥开一只递给范三太太。
范三太太接过,掰下一瓣,尝了尝,点头道:“果真甜……要不大家都惦记着回京呢,京都到底方便,天南海北的东西都能买到,在吕梁就不行,到了冬天最多的就是冻梨。”
辛氏问道:“范大人几时能回来?”
范三太太扳着手指头数算,“往年都是腊月十八衙门封印,今年他要回京,已经说好腊月初十动身,路上顺当的话十天左右,稍耽搁就得到小年了。”
辛氏又剥只桔子递过去,叹道:“就怕下雪耽搁路程,今年算是好的了,去年雪水多,一场雪连着一场雪,许多走马货商没赶得及回乡。”
“可不是,”范三太太跟着叹,“做官不自由,衙门的事情不交待明白了,不能脱身。不过,公爹说看这天色,三五天之内不会下雪。今天是个大晴天,冷倒是不冷,就是风大。”
这时,文竹掀帘进来,给两人续了茶,不动声色地朝辛氏点点头。
辛氏心知肚明,笑道:“大风天还特意跑一趟,打发个下人送来就是。三嫂亲自过来了,待会儿我也得亲自上门还礼。”
范三太太“咯咯”笑,“不用你跑腿,有多少东西我带回去。”顿一顿,续道:“这不是有事吗?其实前两天公爹就催着我来,阿诚那小子也时不时念叨,我心想家里这么个矜贵姑娘,可得仔细权衡着,正好借送腊八粥的机会再催一催。你说,这事儿能不能成?”
辛氏道:“三嫂不是外人,我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按咱两家的交情和阿诚的人才,我岂有不愿意的,就是我家老爷也觉得非常好。只是上头还有个阿芷……”
话到此,辛氏便感觉门口帘子似乎晃了晃,她暗暗叹一声,继续道:“阿芷尚未说亲,阿萱不好越过她去。再者阿萱岁数总归小了些,阿芷的年纪倒正相当。”
范三太太思量数息,开口道:“说起来杨家两位姑娘,不管娶到哪位,我们阿诚都是高攀了的。”
门外,杨芷猛地屏住了气息,手里的帕子早攥成一团,起了皱。
只听范三太太又道:“大姑娘的品貌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可阿诚是我的长子,平常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就因着我来求娶之事,在我面前念叨二姑娘好几回。少年慕艾,咱们也都打那时候过来的……我想顺了他的意。再者,又不是现在就成亲,过完六礼差不多得两三年,大姑娘那样的人品说亲快,只要带出去,哪有不爱的?”
辛氏无奈地说:“不瞒三嫂,我家老爷更看好阿芷跟阿诚。”
“这样啊?”范三太太神情明显黯淡下来,“那就是阿诚没有福气了……说实话,府上大姑娘好归好,就是争强好胜了些,不若二姑娘大度,我怕阿诚会吃亏。弟妹再跟杨大人商量商量……我听说咱们这辈儿两家就打算结亲的,可惜没成,如果阿诚这辈再不成,也挺可惜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芷岂能听不出来?
范三太太的意思很明显,要娶就只能娶杨萱,不行的话,他们就相看别的人家。
就是说,范家压根就没考虑她。
杨芷既是羞愧又是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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