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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不似以前那样粘人,安静得有时象个大姑娘。听红姨说,高中朱英会去上海外婆那儿念。以前一直不肯,那年春节回上海答应了。

三子早出师了。她家还没有给她买缝纫机。我给的工钱,三奶奶一份贴补家用,一部分存着说是给三子,出嫁时陪一台缝纫机。那时村里姑娘出嫁,娘家只陪一些被子、盆之类的,缝纫机算是高档嫁妆。有人上三子家说媒了,她小哥也处了对象。三子说要等她小哥成家才能考虑这事。小姑娘孝顺呢,想为家中多做几年贡献,嫁人了便不好往娘家贴钱。

镇上来了一外地人开办了一个服装厂。三子没去,还在我家做,她现在挣的钱比我多。服装厂不接私人零活,三子每天要做的活很多。她现在不惧我了,常和我谈一些小心思,我们像朋友更多些。

感谢上苍,妈的病一次没返过。但药还常年吃,医生给减了一些份量。因记得妈走前双手差不多都废了,我每天有空都坐在身旁给她按摩。

芷晴妈有时周末去C城,芷晴便在我家留宿,但也只是留宿。除了情话更肉麻,小动作多些。没有什么香艳刺激的事发生。

只是临近高考时,我们争了几次。她试图劝我和她一起上大学,我没答应。虽然她流泪了,虽然让我亲爱的小妖受伤了。但我不得不如此,这不是重生。我虽有后世从网上看了太多les情侣,怎么一步步安排未来的战略计划。但我不能去执行。她是我不能留下来的人,强留也不过是让一切归为虚无。我已再次得到她的垂青,还有什么好求的。说“不”的时候,我和她有着一样的伤心、难过。

高考已结束。估分结果,芷晴大概能上个一般重点。跟城里的教学质量相比,农村毕竟差了很多。我当然考得不理想,这是计划之内的。

填志愿时我认真选了很久,前三个志愿全是D市的大学。因为,当年芷晴便在D市念的普通大学。实习时认识了她后来的丈夫,一个高富不帅的官二代,但并不纨绔。一眼看去就忠厚老实,待她很好的样子,绝对的妻管严。

我在她实习期间去过一次D市。那一日浑浑噩噩的,只是确定了一个事实。芷晴,从今以后,已与我毫无关系。那些流淌着蜜一样、香甜的日子,永远地划上句号,成为历史。她什么也没有解释,我什么也没问。但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从那一日割裂得干干净净,没有藕断丝连,没有任何音讯。

我是当天傍晚坐火车离开的。在候车室等待的时间里,我听见陈升一遍遍地唱:“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都让你带走。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我没有流泪,整个人空荡荡的,好像要死了。

妈后来安慰我,夫妻还离婚呢。老家的某某某,结婚都十几年了,两个儿子,说离就离。两年后,红姨跟我说,芷晴结婚了,添了一胖小子。那时我才明白,妈什么都知道。但看我快乐,什么也没说。

“我看看,怎么都是D市。你这么喜欢那儿。”芷晴趴在我肩上问:“左,你能不能考上?”“我想我不能。你代我去那儿。”我看着她,温和地笑,“我以后去那儿看你,你给我当导游。”

“好啊”芷晴答得很干脆,将我的志愿照着抄了一遍。但我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如当年一样去了D市,而我名落孙山。我们的关系开始进入倒计时。

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我们差不多每天腻在一起。不再看课本,看一些杂书。练字、弹吉他,聊天南地北,聊风花雪月。她学会了做饭,我们做给彼此吃,做给妈妈吃。她也常常给妈洗头发、按摩手。我们带妈妈去看长江,看过往船只,给大哥烧点纸钱。每天轮流着读书给妈听,我坚持洗妈的衣服,她坚持洗我的衣服。

有回我去她家,她妈妈说:“小六子,跟你妈妈讲,把我家小幺户口迁到你家去,你家米肯定不够吃的。”那时商品粮户口吃供应粮,小孩28斤,成人32斤,我跟妈也吃不了那么多。我听了只是笑。

当时,在她是不懂计划未来,在我是不敢。女孩子在一起玩得再好,没人说什么。相反,和男孩子走得太近容易遭人非议。

分别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她常在无人的时候,一次次地流泪。我只是无奈抱着她,叫她晴、亲爱的、心肝、宝贝,一直叫到她笑。“要每天都想我”她软语祈求着。“嗯”

“每个星期都要有信,至少写满三张纸。”“嗯”

“不准嗯,说句好听的。”她不依。全听你的还不行,我笑:“明天听你妈的,去派出所迁户口,把你迁过来。跟户主的关系,填妻子。好不好?”肉麻的话多得是。怕你听了腿软站不住,怕把你麻翻了。

芷晴走时,我没送她。我怕看见我时,她又哭。她没有反对。

国庆时,我去镇上的服装厂,竞聘服装设计师这一职位。再过几年,私人裁缝会日渐没落,且做单件活费时、累人。以后,服装设计将会成为我主攻的方向。应聘的人不多,竞争也不激烈。我顺利上岗。我要求不到厂,但保证会按时将图交上。鉴于我家特殊情况,同时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在我的坚持下,一切得以顺利通过。

我也试着教三子设计新款,但三子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细胞。想想她从没出过这个小镇,连电视都看得不多。不像我在后世看过太多时装,又在T城呆了几年,算是见过世面的。教了几回不通也就放弃了。交给厂里的图纸不能给她看,但世面上有新款上市,我可以马上和她一起将裁剪图画下来。

三子做工很细致,接的活也多,现在差不多都是她做。我也有了在当时已不算低的收入,能给的钱都给了她。我想她不吵着让家里买机子,多半是这些年和我相处惯了,我又不苛刻她。我说将机子送给她、借给她,都不答应。摆师傅架子也不灵了,就随她意思。

我和芷晴的交流。如她所言,每天都想着,一周一封信。怕她想家,我计算着日子,大概每次信件能在周末时收到。不到长假,平时是回不来的。交通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路上耗时太长。那时学生老实,不敢动不动逃课。在感情的表达上也是低调、含蓄的。我总不能让芷晴回来,只能待上几个小时,地点都是我家。故她偶有想回家的小苗头,我便劝她要等待,立马扑熄。

元旦时,我们给彼此寄出了一张明信片。我写的是“长久的等待算得了什么呢?”她写的是“君住长江头”字面上看起来都很平常。但我们都能读懂彼此的情意绵绵。我选的是席慕容的一首诗“长久的等待算得了什么呢?假如千帆过尽之后,你终于出现……”她选的是李子仪的一首诗“我住长江头,君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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