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还不及说话,船舱忽然一摇晃,江上晚风渐强,哪怕是在舱底也能听到桅杆上的“吱嘎”声。门外传来人声道:“岑先生的船靠过来了。”
其中一个看守忙站起身道:“你仔细看着这两个女人,我去向先生禀告。”
“好。回来再添一壶酒啊,这江上夜里真是冷死人了。”
“呸。”
那人啐了一口道:“不是想女人就是想酒,早晚上这两样上。”
“干拴脑袋的营生还不能想想这样两样,赶紧去赶紧回。少他娘的咬蛆。”
外面声音静下去。
席银听着其中一个脚步声走远了,忙回头对胡氏轻声道,“这个机会到好,我刚才的话,你记着了吗?”
胡氏怯怯地点点头,小声道:“记着了……”
“好,我引他进来见机行事,你什么都不要管,但凡有机会,就下船往城里跑,千万不要回头。”
胡氏牙齿打颤,“您怎么办……”
席银捏了一把胡氏的手,“我没事,我会想法回来。”
说完,她松开胡氏的手,从头上拔下一根束发的银簪子,忍着腿上的疼痛,朝舱门前挪了挪身子,朝外面唤了一声:“公子。”
她刻意拿捏了声调,那看守本就是酒色之徒,听着这么**勾魄的一声,脑子里就开始发混,举着一盏灯打开舱门,强压着色性道:“不要胡叫,否则把你丢下去喂……”
话没说完,却隐约看见了席银的脸。
将才黑灯瞎火的,他还只当是村野浣衣的妇人,此时一见,如被蛇鬼抽波了麻经,步子都挪不动了。
席银轻轻地把脚往群尾里缩了缩,抬头羞红着脸道:“奴……想要小解……”
“小解……解啊,在这儿还讲究什么。”
席银抿了抿唇,垂头道:“那多脏啊……奴是干净人儿。”
美人皮骨,风情撩拨,谈及的又是些血肉之身上腌臜暗淫的事,那人被勾了三魄,竟顺着耳她的话道:“那你要怎么样……”
席银望着自己的伤腿道:“奴的腿伤了,褪不下裤来,公子,奴知道奴该挨打,但也只能求公子了。”
她说着,轻轻伸开一条腿。
罗袜因为沾染污泥,已被她脱丢到了一边。
那从骨中逼出来的卑微淫(和谐)艳,只属于贱籍所出底层女子,虽在男人面前,显露的是恐惧和后退的姿态,却又分明伸出了一只满涂蔻丹的勾魂手。
“公子,能帮帮奴吗?”
那人浑身一酥,简直觉得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好的差事,鬼使神差地朝席银走近,蹲下身看着她,说起了房中的污花。“你男人夜里也这样帮你小解吗?”
“奴的男人……哪能啊,他平时顶厉害的一个人,一钻被窝就什么都不懂了。”
她刻意把言辞往下贱处拉,勾得那男人七荤八素,只想剥了她来心疼。
若不是在此情此景下,胡氏大概会被席银这话给吓死。她一直在宫里侍奉,哪里听过这些混话,此时果真守着席银的话,抿着唇,一声也不敢吭。
“那你还跟着他。”
那人的手在裤腰上搓了搓,情乱声闷。
席银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也是自己的男人呀。”
“哎。”
那人跟着叹了一声,“真让人疼。”
他说着,弯腰凑近席银,将手摸进席银的裙下,摸索着去解席银的汗巾,然而,还没有摸到症结之处,下身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抑不住痛叫一声。
席银用力将簪柄从他的下身处拔了出来,血顿时溅了她一脸,与此同时,也被一个巴掌扇地她耳边嗡嗡作响。
“贱人!你敢伤我!”
席银抬手抹去眼前的血,转过头来道:“杀了你又怎么样?只许你们杀女人,不许女人杀你们吗?”
“你……”
那人□□疼痛钻心,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力气挪不动身子,席银从新捡起手边的那根簪子,忍着腿上的伤疼朝他爬了几步。她脸上全是凌乱的乌血,那原本罕寻的容貌,此时也显出狰狞之色,那人喉咙发哑,心中竟也恐惧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闭嘴,再出声,我就朝你脖子上捅。”
那人不禁吞咽了一口,忙压低了声音,“别捅,我不喊,不喊……”
席银将簪柄逼到他脖颈处,你们的马在哪里?”
“马……”
“快说。”
她根本不肯给他迟疑的机会,手上一使力,那簪柄的尖处就已经刺入了一分,那人忙道:“都在船后的垂杨下栓着。”
“底舱有多少人看守?”
“底舱没有什么人,人都在江堤上掘土。”
席银朝胡氏看了一眼,胡氏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恐惧,细声道:“奴……”
“胡娘,不要上船舷,从底舱下船。千万别怕,下了船就骑马走。”
胡氏咬牙点了点头,撑地起身,从那未及锁闭的舱门处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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