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郑国公被召进宫,甫一入内,瞧着龙榻上的男子面容异常的明艳,不得不说,男生女相,也是处美景。
他一生瞧过无数的美女,唯他可拔头筹,心底暗笑,但五官严肃正经,声音浑厚行礼问安,“陛下万岁。”
榻上倚着的男子抿唇,压抑着心口砰砰的擂动声,任由四肢恢复热流,果然,有了这个男人的地方,他才活的像个人。
“坐,国公爷忙什么呢?早朝都不上。”
郑郴不当他是责怪之意,毕竟他们也算共患过难的好友,随意的坐在他左侧,腿翘起,无所谓的瞎说,“老臣岁数大了,不去干扰朝政。”
圣上现在翅膀硬了,不听他的话,也实属正常,他能想的开,大不了就择个地方,安享晚年去。
能当帝王者,皆是心机深沉,腹内乾坤之辈,他能在宫廷中凭借装疯卖傻获取老皇帝的欢心,又能私底下培养私兵和宦官,可见其蓄谋。
他知道,郑郴是怪他扶植宋巅,架空他的权利,可他不想想,战场遥远又危险重重,何不安乐的呆在繁华的京城之地。
“罢了,不提这话。”
招手让小隋子进来,同他说起趣事,“这帮狗奴才,在私底下叫咱们俩成个老人家,鸡贼的很。”
果然,郑郴听后也开怀大笑,一眼认出他来,问,“呦,升了?成御书房的人了。”
太监升迁没有门路,很难。
圣上在一旁听着熟稔的问话,微微拧眉,这种隐秘的刺痛,让他很不舒服,调整坐姿,威吓的看向下边回话的。
小隋子自是不知自己又讨了嫌,兴致勃勃的答,“回国公爷的话,奴才调去敬事房,今个儿特地给您送百年佳酿来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想要讨好圣上,就要在国公身上下功夫,这位爷,可是最爱品酒的主,特地管大成林要的纯粮食勾兑的高度数白酒,保准一喝就上头,再安排几个唱曲儿的,让他们处在一个榻上,不就万事俱备了。
嘿,一听百年的,郑郴明显不信,这好酒孬酒他都喝过,哪还有百年老窖了?
“你要是胡诌,可就打碎了你牙。”吓唬着小太监一句,还是伸手接过来,放到鼻子下方闻闻,呦,别说,还真挺纯,滋溜喝了小口,直点头,说是好酒。
“圣上也尝尝,对了,国公爷,太极殿那头昨个遭了雨,还没收拾呢,您今个儿就在这后厢对付一宿得了,瞧瞧,这酒还有呢。”
要说,他这话就不该是个奴才说的,可却正好打在圣上心头,同宿,这对他来讲,太有诱惑力。
而郑郴呢,满脑子里都是那浓醇的酒香,还管住哪,挥手示意让他去取酒壶来,对着正愣神的圣上抱拳,“臣扰圣上一回,不醉不归,如何?”
“好,那朕就向国公,讨教讨教饮酒之道。”
御书房一向是历代皇帝勤政为勉的地方,此刻却酒气冲天,逐渐落入天边的暖阳散发着最后的余热。
郑郴在榻上仰躺着,因着热意上涌,胸膛袍子随意敞开,露出贴身里衣的一角白,潇洒的劲头如在自己家的炕上,醉醺的眼眸盯着同样倒在小几上的圣上,他饮酒后,容貌更盛,绯红一直延伸到耳尖,连龙袍都压不住的艳色,这样的容貌,却不是娇软女人,真可惜。
拎着的酒壶空荡晃晃,口齿不清的哼了声,合上眼。
约莫一刻钟过去,小几上的男人眼神清明的坐直,脸庞上带着贪婪,一时一刻的不愿离开这个男人。
恨不得连眼都不眨,你距离我,如此之近,让我如何还能控制。
隔着坚硬的桌几,他攥着满是汗的手,俯身靠近闭着眼酒气弥漫的男人,我醉了,能容许我,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吗?
唇一点点的贴近,他们浓烈的呼吸声交缠一处,时间暂停,只有两个相挨的嘴唇还在些微的连接,他忆起少年时,看过的避火图,上头有句,两人搂抱一处,舌头闯进去,捞一捞,互诉相思情。
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是,只有两人心有灵犀了,才能那般灵魂交汇,不过,他还是很满足,像是黑夜里突来的慰藉,能在他在这座叫做郑郴的围城里,勇敢的走下去。
突然,身下的男人抬起胳膊放置头上,间接的挥开他。
心惊肉跳的,像是干了一件天大的坏事被人抓包了一样的害怕,倏然起身,桃花眼眸瞪大看着他的反应,会不会睁开眼睛训斥他,会不会嫌弃他恶心,会不会就此掏出刀剑刺向他,会不会,会不会,各种的会不会出现在他脑海。
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他,他承认好了。
我爱你,并不是什么龌龊肮脏的事。
我爱你,并不是什么不可于人言的秘密。
我爱你,难道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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