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澜眼睁睁的看着容玦就这么走了。
在场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太子和容王世子不和。国子监一片狼藉,齐澜咳了一声,有机灵的忙去叫了人过来,他沉着脸看下面的人收拾好,说了声“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就跨步走了。
齐嘉龄和齐波站在人后,眼见齐澜放话后众人都一副鹌鹑样,缩头缩脑的。齐嘉龄踮着脚尖看齐澜已经走远了,再次愤愤不平:“他才刚当上太子不久,就这么明目张胆了,往后还了得?”
齐波抿唇不再说话,半晌才叹息道:“容王世子国子监纵马一事……就这么算了。”
“皇兄……你……”齐嘉龄满是不可置信。
然而齐波已经走了,齐嘉龄再怎么着急跺脚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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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齐澜和容玦都不再说话。两人各做各的,即使偶尔的目光交集,也是迅速移开。
容玦在国子监纵马一事,终究是被齐澜压了下来,众人碍于他的身份,不再明说,至于私下,齐澜不管。
——只要不捅开来就行。
容王府校场。
栗鸿宝剥了果子一点一点的喂给小白。小白吃了东西,叽叽咕咕地跳来跳去,不断向远处练功的容玦看过去。
“嘘——”栗鸿宝嘘声,“别过去,阿玦正在气头上呢。”
容玦看都不看他们这边,自顾自地抡枪突刺,挑起跃下,一杆黑枪在他手上被用得虎虎生风。
□□划破空气,风声呼呼作响,容玦暴起喝声,□□脱手,在空中倒转一圈后稳稳地插在地上,红缨晃了晃随风飘起。
“好!”栗鸿宝啪啪啪地拍手,小白也飞起在容玦周围绕来绕去像是喝彩。
然而容玦的脸色还是不见好转,他挥开小白走向栗鸿宝那里,从桌上去了手帕擦汗。他在校场已经两个时辰了,一身劲装像在水里捞出来一样。
栗鸿宝殷勤地递上茶水,问道:“阿玦你还要练吗?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歇息一下?”
干燥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容玦喝了水也不坐下,就地站着看了看远处的天色。
确实不早了。
日落西山,天际的云彩被染成金黄杏黄,层层递进,深秋的蓝天是空阔辽远的,秋风飒飒,裹带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果香花香,拂过容玦的发尾,挑起他的衣角。
容玦喝完水,眼见小白也歪着脑袋,睁着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容玦一顿,“干什么?”
他最近心情不好,连当亲儿子养的小白也没给个好脸色,抓到也能撒气。
栗鸿宝眼明手快,按住小白保下它:“阿玦阿玦,天好像开始冷了,不如我们回去。”
小白也知道容玦心情不佳,不敢惹他,咕咕叫着站在栗鸿宝肩上。
容玦皱眉:“和你说过了,不要吃那么点心,好吃懒飞,胖死你!”
“……”栗鸿宝觉得自己的膝盖好疼。
容玦说完,瞥眼看了一下栗鸿宝的脸色,自觉有些失言,这几年栗鸿宝的身形重量也算是国子监众人私下的一个嘲点了。虽然栗鸿宝嘴上不在意,私下却也没少生过闷气,为这个,容玦也出过几次手明里暗里教训过人。
他一时有些拉不下脸,便道:“我们先回去,王明达不是约了你一起秉烛夜谈吗?”
“什么秉烛夜谈——”栗鸿宝被这个词牙酸得不行,“那叫‘虚心请教’。”
容玦将枪拔起插到架子上,漫不经心回道:“感觉差不多。”
都是在一块谈,在容玦看来区别是不大的。
栗鸿宝抹了把脸,不再和容玦争论这个问题。自从他们几个搅合在一起后,王明达也就和他混熟了。虽然王明达有时候是有些不靠谱,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担任一个智者,出谋划策的角色。
这次容玦和齐澜生了嫌隙,他们两个夹在中间就有些难做了。
栗鸿宝小心翼翼地看着容玦的脸色,斟酌着语气:“王明达说,他们王家在京郊有个园子,眼下桂花十里,飘香满园,正是好时候,请我们过去游玩……阿玦,你去不去。”
王明达?
容玦内心哼了一下,不就是齐澜的人吗?
肯定是来做他的说客的。
“不去。”
“好。”栗鸿宝扁了扁嘴,“听说那边的桂花糕不错,这种东西总归是新鲜的好吃……”
容玦垂下眼睛,置若罔闻。
栗鸿宝说着说着,也觉得无趣,渐渐消了声。
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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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澜亲自给王明达倒了杯茶:“如何了?”
王明达喘着气,喝了口水才缓过来:“没戏,容玦就是不答应。”
齐澜意味不明地“嗯”了一下,转头问起另一件事:“冯教头的事,冯修然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王明达叹声,“肯定是答应的。”
容玦国子监违规纵马,齐澜回来后查了查,再仔细一想,便知道他是对冯教头不满。
那次判决,终究是让容玦给记恨上了。
对此,齐澜同王明达商议,还是想办法让冯教头离开国子监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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