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后山,车夫在前头开路,齐舒志和唐礼之跟在后头。
对于欣赏完歌舞就出来爬山这种事,唐礼之此生还是第一次做。教坊司虽有后山,但没有哪个人来此是为了爬山的。况且他们也不走从教坊司上山那条小路,而是从山另一边没有路的地方上山。
一路上杂草虫蛇怪石木刺可是将两位大少爷折腾坏了,唐礼之双手托着自己的衣摆,头发被树勾的一团糟,喘着粗气道:“我的世子爷唉,你好好的爬山做什么?”
齐舒志刚欲说话,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他低下头一看,顿时沉默了。唐礼之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立刻吓的一蹦三尺,“啊……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哎哟哟头发……我头发又被勾住了……”
车夫听到动静赶忙退回来,弯腰捡起齐舒志脚下的东西,看了看道:“这还是个孩子呢。”
那是一颗沾满了泥土的头骨,教坊司里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那些犯妇入了乐籍的女子死去,也没有亲人替她们收敛尸骨,不过拖出去往后山一扔。长久以后,后山之上白骨累累。
齐舒志心里难受的厉害,知道自己找的地方快到了。他帮唐礼之把头发解救下来,再往前走了几十步,便看见了一片坟堆。
唐礼之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早已经两股战战,“来这儿干嘛呀……来这儿干嘛呀?回家歇着不舒服吗?”
这些坟堆有些只是一堆不知姓名的荒坟,有些用木板做了个墓碑。风吹日晒雨淋,墓碑腐朽破败,不少连上头的名字都看不清了。
好在这些坟也不多,齐舒志很快便找到了一堆小小的坟包。坟包前有一块木头墓碑,上面没有写名字,只在中间雕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此处埋葬了一位苦命坚韧的女子。齐舒志叹了口气,冲着这梅花墓碑拜了拜。唐礼之问:“这是谁的坟冢?”
忽然前方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车夫上前一步挡在了齐舒志身前,接着草木晃动从里面走出一位头发灰败的老妇人来。老妇人手里拿着铁锹,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充满着警惕。
上午去的教坊司,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自打陆老爷子让齐舒志自己查这件事之后,便不再管他每日到底在做什么。齐舒志一身狼狈了回了家,立刻就准备沐浴了。那山上也不知有什么,回来之后身上就痒的厉害。
这天晚上他终于和外公杨氏表哥弟弟一张桌子上吃了顿晚饭,吃饭期间齐玉锵时不时欲言又止的看着哥哥,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很想知道突然变成大忙人的哥哥在忙些什么。
夜里齐舒志躺在床上睡不着,邓晓敲门进来,又奉上了一叠更厚的纸。十三年前那桩案子确实有很多疑点,当年萧然刚刚胜任户部尚书,现在的户部尚书刘怀也刚刚当上户部侍郎。萧然上任后翻阅往年账目,却发现账目不对,居然有惊人的亏空。
他立刻进宫将此事禀明了皇上,一个多月之后他却被刘怀带着罪证参到了御前,紧接着就是抄家灭族。
这倒是让齐舒志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件事是刘怀为了上位而栽赃陷害,现在想来却不尽然。刘怀当时刚刚升迁不过月余本身在户部都没站稳脚跟,不管是谁,哪怕再想上进也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的将上官拉下马。
而且那些亏空是真的,造成那些亏空的很有可能是前任户部尚书,可皇上居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刘怀制造的罪证。邓晓垂手站在一旁,道:“这件案子年数久远,很多证据都没有了。属下已经让人去了当年乞骸骨的前任户部尚书寇大人的老家山西,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会有消息传回来。”
齐舒志点了点头,看向另一叠纸,道:“这些又是什么?”
“这些是查当年案件时,顺便收集的刘尚书这些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罪证。”顿了顿,邓晓道:“属下觉得这些对世子应该有用。”
齐舒志嘴角抽了抽,将纸放下,“你做得很好,很晚了歇息去。”
第二天早上唐礼之黑着眼圈起床洗漱,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是那颗骷髅头。他心慌的厉害,准备去学堂享受圣人正气的洗礼,好去一去晦气。
刚洗完脸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呢,下人跑过来道:“少爷,齐世子来找你了,说是在外头等你。”
唐礼之:“……”
出了门便见齐舒志的马车停在门口,唐礼之神色复杂的道:“这么早就来了?”
“嗯。”齐舒志的脸从车窗露出来,“上车,去大理寺。”
“啊?”唐礼之为难的道:“不是说不让探监吗?”
“哼。”齐舒志一挑眉,“不让做便不做,那我还是京城第一纨绔吗?”
说得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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