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小三吱吱唔唔,“你不晓得,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林靖道,“我能把朝廷的机密都与三哥说,三哥你什么事不能与我说啊,莫不是把我当外人。”
“我怎会把你当外人。”徒小三连忙道,想了想,他换了个法子,“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可别害怕。”
“啥故事,你就说。”林靖洗耳恭听。
徒小三没说是自己的事儿,他是借了家乡的一个兄弟的名义说的,说起自己母亲改嫁,家里两个继兄平日间如何算计,后,母亲生病,姐姐自卖为奴,换了银子给母亲看病。又说到他如何上山采药,在金陵城寻到收药的主顾,如何生意慢慢做大,却是招了同行的嫉恨,还有两个继兄的盘算,陷害母亲,害母亲沉塘而死。最后,徒小三道,“后来,我那族兄一怒之下杀了两个继兄,自己也逃出乡里。我们生意就此也散了,我也受了些牵连,在家里实在不好过活,就带着小四出来讨生活了。”
林靖道,“这样的贱人,就该千刀万剐。该杀!”徒小三还怕着吓着他家阿靖兄弟呢,他却不知他家阿靖兄弟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宫廷那种地方,不要说没血缘的弟弟杀死继兄了,就是有血缘的父子兄弟,厮杀起来,也是六亲不认的。林靖根本没觉着徒小三这算什么大事,虽则徒小三是有些辣手,可要换了林靖,林靖砍人是不大在行,但倘有人敢这样的害自己,林靖估计也得剥了他的皮。
林靖如此鲜明的表明立场,徒小三大大的松口气,想着阿靖见识远胜常人,自己也没白认识他。徒小三道,“你知道了,我是不能做官的。”
林靖道,“这做官的门路,三哥你其实也快摸透了。”
徒小三不能做官,主要是怕自己身份被揭穿。林靖于这上头的运作不能说有多少手段,但,给徒小三几人另立身份,并非难事。而且,林靖不是凭空去给他捏造假身份,今山东大灾,多少人饿死,多少人流离,那没主的身份文书,不说一抓一大把,但弄些来并非难事。
林靖悄悄的命人去办的此事,因事情机密,而且最后是林靖从百十份身份文书里挑了几张给徒小三,这些人的身份文书,也不是山东人的,以后便是追查,也查不到林家头上。
林靖道,“这个你收着,这都是查起来有来历的身份文书,什么时候就能用到的。”
待将身份文书之事安排好,已是中秋,这个中秋,林靖就在老宅自己过的。他倒是想同徒小三一道过,可徒小三那么些兄弟,要是都来林府,就太着眼了。
过了中秋,重阳时,林翊打发人捎信儿过来,说让林靖回家去。林靖问了来接他的人,知道家里人都没事,此方放下心来。
林靖原是想着给徒小三安排个差使的,眼下他要回帝都,这差使的事儿,怕要徒小三自己张罗了。
林靖回帝都,自然要与徒小三说一声。
徒小三怪不舍的,可也知道林靖惦记家人,早便想回的。林靖道,“我家在帝都也很好找,三哥要是哪到去了帝都,只管来寻我就是。”
徒小三点点头,又问林靖何时启程,好过来相送。
林靖第二天就要动身,徒小三叮嘱了他许多话。第二日拎着个包袱过来,说是做的衣裳,路上冷,叫林靖御寒。林靖也有个精致的荷包送给徒三哥,徒小三看那荷包是林靖自怀里取出来的,锦缎绣云纹,极是精致。林靖道,“我写了信给三哥,待我走了,三哥再看。”
“嗯!”徒小三珍而贵之的接过。
送走了林靖,徒小三很有些低落,原想立刻就看林靖给他的信,可大街上,也没个看信的地方。徒小三赶回家,回屋这才打开荷包,信是折起来的,徒小三打开来,里头还夹着一张银票,徒小三再一看那数额,委实吓了一跳,足有一千两。
徒小三倒不是没见过一千两银子,只是,自流落到山东,家底不比在金陵城,现在拢共家底也没一千两。而且,林家虽豪富,但,一千两也不是个小数目,这数目,足可以在曲阜府置一处四进大宅了。
林靖信也写得不短,主要是说,徒小三该为前程好生筹划,他原想帮着寻个差使,奈何突然要回帝都,怕是来不及了。便将银子借与徒小三,还写了六分的利息,利息堪比外头高利贷了,让徒小三以后发财还他。
徒小三瞧着这信,心下暖暖的,想着他这样的出身,阿靖不嫌他已是万幸,不想,阿靖这般心善,还要替他前程操心。他何德何能,认识这样的好兄弟呢!
而林靖,终于在立冬前,回到了纷纷攘攘的帝都城。
作者有话要说:PS:午休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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