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茶调侃她:“不喜欢你家陈大人了。”
麦穗很大气:“你两不一样都喜欢!”
姚茶看着麦穗笑“你以为自己皇帝啊,三宫六院都喜欢。”
“嗯,要不要我香你一个?”麦穗笑眯眯伸出狼爪,姚茶避过脸笑着跑:“别,你家陈大人怕是会杀了我。”
寂静少人的街巷,只留下一串女孩儿们清脆笑声。闹了一会儿麦穗想起又叹气:“你说好好的小姑娘,挖空心思找我晦气,何必呢?”
姚茶笑容淡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哎……”常看话本的麦穗听懂了。
老人家六十大寿,陈长庚作为唯一外甥礼不能轻。麦穗和姚茶在珍宝阁挑来挑去,姚茶在宫里五年见多识广基本都是她讲给麦穗听。
什么这个水头好了,那个雕工好了,这个寓意好了……
“就这个五福捧寿玉佩,”姚茶选定一块白玉挂件“虽然玉质不是很好,但它匠心独运,裴色玉皮浮雕成五只小蝙蝠,刀法流畅不见刻痕。”
店东连忙在一旁恭维:“小姐真好眼里,这玉佩乃是烟州名匠所制。”
麦穗没有二话付了银子让小二去装盒,这边小二还没回来,姐妹两遇到一对姚茶最不想见的人。
“阿茶!”孙进财惊喜。
黄满岁瞪了一眼自家男人,摇着帕子扭身上来直指姚茶脸上:“不要脸的浪蹄子,大白天跑到楼子里来……”勾引男人,话没说完杀猪般叫起来“啊啊啊”
麦穗扳着她手指冷冷站出来,挡在姚茶面前:“不会说人话,回去跟你娘再学学。”
说完手上不放松,眼睛上下打量:油腻脸三层下巴,脸蛋挤的比鼻子高,学着烟州人一身大红齐腰襦裙。胸肥突突像两口面袋子,勒进去的腰一抱搂不完,腰上一圈腰下一圈都是肉。
黄满岁疼的直叫唤,孙进财却拐到姚茶另一边,驼着背激动搓手:“阿茶,好巧。”
看到这麦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手上一个巧劲,黄满岁一边尖叫一边朝孙进财倒去,孙进财闪身避开,黄满岁‘砰’一声倒在地上,震的楼板灰尘四起。
“好险”孙进财拍胸。
这王八蛋男人!麦穗先看不下去:“哪儿来的流氓调戏两家妇女?跟我去府衙见官。”然后对着‘哎呦、哎呦’半天爬不起来的黄满岁冷笑,“管不住你男人,找茶儿什么晦气?有本事割了你男人二两肉,看他还敢胡来不。”
想了想麦穗补充:“反正你有儿子傍身怕什么。”
一旁孙进财魁梧的身子打了一个哆嗦,觉得□□凉飕飕一阵阵冷风。
麦穗拉住姚茶,上下扫了孙进财一眼:“想要如花似玉官家小姐,行啊,休了你老婆,以你的官职多得是大姑娘想嫁。”
“啊啊啊”黄满岁疯了在地上挣扎“我杀了你!”
麦穗一脚踩住她,让她重新趴到地上:“杀我干什么,杀了我你男人能老实?收拾男人我教你,要么废了他二两肉,要么让他手里一个字儿没有,管你叫老娘。”
这边姚茶对着孙进财冷笑:“我觉得麦穗说的有道理,再来惹我,我废了你。”
黄满岁不挣扎了,呆滞的看着姚茶,这还是那个被她揉捏在手心的毛丫头?孙进财则浑身冷汗,他是当兵出身,刚才他确实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凉气。
店小二绕着、绕着,绕过地上一坨,把锦盒递给麦穗,点头哈腰:“夫人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
麦穗打开看看笑眯眯:“没问题”淡定收回脚,拉着姚茶下楼离开。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式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麦穗拉着姚茶手忽然感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心里一会儿激昂想鱼死网破,一会儿悲伤自己命薄如纸的姚茶,听到麦穗感叹楞了一下。才说麦穗怀璧其罪,这么一会儿就轮到自己了?
麦穗晃晃姚茶手偏头眨眼:好玩不?有几分可爱有几分调皮,姚茶忽然就笑了。麦穗松口气:“就是嘛,为那些人生气犯愁根本不值,他以后再招惹你你找我。”
“不用了”姚茶举起和麦穗相握的手“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再惹我,我也让他知道……”
“知道狼是麻列儿的”麦穗笑着借口。
姚茶笑:“对,让他知道狼是麻列儿的”心胸忽然就开阔起来,蓝天白云一望无垠。放下教条的约束,原来这么痛快。
姚茶笑眼看麦穗眉眼弯弯牙齿白白:谢谢你,穗儿,我也喜欢你这个朋友。
十一月初五曹家大舅六十寿诞,小两口穿戴一新准备赴宴。姜采萍觑着麦穗不在,私下悄悄跟陈长庚说话:“大人去了多注意些夫人,一不要夫人多饮酒,二小心夫人被冲撞。”
“怎么?”陈长庚凝眼打量姜采萍
算算日子基本可以确定,姜采萍笑着回禀:“夫人有了”
“有什么?”
“身孕啊”姜采萍笑的春风满面
!!!
陈长庚脑子里白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姐姐有孕了!他要当爹了!喜不自禁大约就是这样,再俊朗的人傻笑起来也不会多好看。
陈长庚无意识傻笑半天,然后在屋里转圈圈:“叫什么名字好呢,叫什么名字好呢?”
停下看看窗外垂丝海棠:“要不就叫海棠,男孩儿是海棠木,女孩儿是海棠花。”嘿嘿,他就是这么聪明,一个名字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用。
“恭喜大人”姜采萍笑微微屈膝。
陈长庚让她起来又问:“你怎么知道夫人有孕”他怎么一点没看出来,“书上说有孕的人脾气不好,爱吐爱吃酸,姐姐怎么一点没有?”
姜采萍满脸喜色站起来:“有些身子康健的妇人,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有些变化迟。至于奴婢怎么知道的,是因为夫人到烟州后月事一直没来。”
陈长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月事大约多久一次?”
“月事月事当然一月一次。”姜采萍笑着跟外行解释,陈长庚脸上喜色化作冰雪:“有没有几月来一次的。”
“怎么可……”‘能’没有说出来,姜采萍脸色变白忽然想哆嗦,勉强镇定解释“有些小姑娘初潮后,大约三五个月半年才来一次,不过两三次后都会变准一月一次,有很少数时间久一点,但是日子都是准的。”
姐姐,陈长庚和麦穗一起住几年,他很清楚麦穗月事什么样,三五个月甚至七八个月才一次。
“月事应当什么样?”冷冰冰神色
姜采萍所有喜色化作惨白,低头小心翼翼:“小姑娘大概都是鲜血色,偶尔凝血块。”
姐姐都是黑色疙疙瘩瘩血块,陈长庚从上到下一寸寸发寒,唇色变得雪白,似乎能呼出寒气:“如果极不准会怎样?”
“会……会……”姜采萍身上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会影响子嗣……”压低声音勉强稳住声线“要请大夫”
陈长庚浑身发寒手指颤抖着握起来,脑子却诡异清晰:“这件事不许声张,封了锦、绣两丫头嘴,如果有一丝外泄,我将你们都卖进勾栏。”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姜采萍噗通跪下:“是”
陈长庚闭上眼深深四五个呼吸,让自己面色恢复声音一点点和煦:“起来,今日要去舅舅家,不要让夫人察觉有异。”
“是”姜采萍提着裙子站起来。
“长庚你好了没”含着春风的笑语出现在屋门,麦穗笑颜映在陈长庚眼里。陈长庚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心里温暖一点走过去握住麦穗手:“好了,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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