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蹦到屋里,陈长庚还乖乖坐在他娘身边。麦穗三两步蹦到炕沿捧住陈长庚脸揉搓。
“想姐姐没?”
……陈长庚,已经不想讨厌了,累。
陈大娘看着儿子木着脸,又看到屋外探头探脑的两兄弟,尤其王善好像长了一身刺儿,浑身不得劲偏偏不离开。
这孩子也是奇怪,给麦穗抽了一顿还上赶着找来。
陈大娘放下绣撑笑道:“你带崽崽,娘去做饭。”
“老鳖吸水?”麦穗问。
“行”陈大娘笑着下炕穿好鞋出去。屋门口王善领着王义让开路,有点怕生怯怯着干笑:“婶婶”
“嗯”陈大娘笑着应了,原本想摸摸孩子头,结果不知去哪儿野了搞得脏兮兮,陈大娘捏着手指算了。
麦穗等陈大娘去厨房,兴奋的把陈长庚从炕上拖下来,抱到椅子上给他穿鞋。
“崽崽长大了,以后要自己学会穿鞋。”
……一直自己穿鞋的陈长庚,冷脸。
王善领着王义踅摸进来:“麦穗,咱们出去玩。”
“不去,我要去摘些新鲜马苋菜配老鳖吸水。”酥脆浓香的老鳖吸水,配上细滑的凉拌马苋想想都口水。麦穗很幸福的把陈长庚从椅子上抱下来。
“你们家中午吃什么?”麦穗领着陈长庚提上篮子往外走。
王善领着王义亦步亦趋跟着:“不是野菜糊糊就是野菜粥。。”
麦穗想了想,和她家差不多,不由得小大人一样感叹:“还是饼子窝头好吃。”
这是当然的,不但好吃还顶饱。王善原本想附和的,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又改成:野菜糊糊也好喝。
只是不等他说出口,王义傻乎乎附和:“是啊,窝头可好吃了。”
王义大约六七岁,可是看着比麦穗小很多,不是很矮但很单薄,大约是野菜糊糊哄大的。
陈长庚不想理会这些蠢蛋的废话默默被麦穗拉着。
马苋菜很常见,尤其水沟附近长得娇嫩。王善领着王义帮麦穗摘:“还要别的不?这一块打碗花也挺嫩的。”
“不要,不喜欢那个味,人苋菜要,做个汤,崽崽喜欢喝。”麦穗手上麻利,嘴上也很麻利。
陈长庚看着王善拉着王义在附近来回找,他蹲下小心摘了一根刺荆叶子站起来摸摸上边细刺。
刺刺的有点疼,陈长庚抬头问麦穗:“你不是说要记仇吗?咱们和王善有仇。”
所以你们再打一架,不管谁挨打都挺好看。
麦穗蹲着麻利的撅下四五根马苋菜扔到篮子里,抬头看陈长庚手里捏着一根刺荆叶。麦穗把刺荆叶从陈长庚手里抢下来扔掉。
“崽崽喜欢吃刺荆?那个拉嗓子呢。”
“……你不记仇了?”陈长庚没回答麦穗的问题。
“记啊,做人一定要记仇,要不然人家当你好欺负……”
陈长庚冷笑,眼角余光扫到王善脊背僵硬,准备开打了吗?有点期待。
麦穗笑嘻嘻揉乱陈长庚乖顺的额发:“不过王善的仇姐姐已经替你报了,咱们跟他扯平了。”
王善不知道为什么就松了一口气,转过来讨好的笑:“就是,咱们扯平了,以后我再也不叫你扫把星了。”
看着陈长庚清冷的眼睛,王善后知后觉闭上嘴讪讪别过头,领着王义继续找人苋菜。
麦穗唠哩唠叨教陈长庚:“就算崽崽喜欢吃刺荆也要捡嫩叶子摘,老叶子上的刺不小心会划破手。”
陈长庚看麦穗掐下几根刺荆芽扔进篮子,不知怎么眉头跳了跳:“不喜欢吃刺荆。”
“那就好”麦穗夸张的拍了拍胸脯,把篮子里的几根刺荆挑出去“还好崽崽不喜欢,姐姐最讨厌刺荆。”
陈长庚认真思索,家里要不要多一道刺荆菜。
麦穗回过神又问:“不喜欢刺荆,崽崽摘刺荆做什么?”
“……”
“你不会是觉得那个好玩?”麦穗惊讶“扎破手咋办?拉毛衣裳也不好,”
麦穗叹气:“崽崽平常挺乖,咋也不让人不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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