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原鸡两只翅膀掂量,分量不轻,运气不差。
拔束野草,搓成绳索,结个环,扣在原鸡脚上。姒昊倒提原鸡,跨着弓箭,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溪畔。
傍晚,姒昊身披彩霞,赶羊群回羊圈,他一手挥鞭,一手提着原鸡,大黑在他身后兴高采烈地吠叫。大黑有颗想吃鸡的心,奈何平日主人喂的大多是鱼肉,而它自己狩猎,只能欺负些钻穴的小动物。
当姒昊登上前往落羽丘的山道——他走过无数次的地方,他仰头,见虞苏坐在土阶上,正在等待他。晚霞映红虞苏的脸庞,他高兴呼唤姒昊名字,挥动胳膊。姒昊看向虞苏,神情一滞,心中有一股暖意腾升。
姒昊在屋外升起火堆,还把陶鬶和餐具都拿了出来。虞苏问他要干么,姒昊说:“给鸡燎毛。”把虞苏听得目瞪口呆。
虞苏家养鸡,虞母宰杀鸡后,会烧盆热水将鸡浇透,然后拔毛,而姒昊看来是打算用火燎毛。
“用热水烫鸡,拔毛很快,我会拔。”虞苏提起陶鬶示意。用火燎羽毛,味道太难闻,烟也大。
“哦,我去砍竹子。”姒昊起身,他把原鸡留给虞苏。
姒昊扛把石斧往土台后的竹丛走去,他要伐竹材。姒昊自然吃过禽肉,只是他没看过别人是怎么料理,对他而言处理禽类的羽毛是一件麻烦事,他不知道还可以用热水烫,再拔毛。要知道在任邑,姒昊是个远离庖厨的人。
虞苏纳闷,姒昊为什么要去伐竹子?抬头欲问他,不想他人早已走远。虞苏往露天的火堆里添加柴草,用旺火将陶鬶里的水烧煮。
这只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陶鬶,不知道寿命还有多长,虞苏有些担心哪天它突然烧崩,姒昊连煮水的陶器都没有。
姒昊扛着着一根竹材回来,陶鬶里的水还没烧开,此时天黑,两人头顶星辰,聚在火堆边。夜风带来凉意,也将火塘里的火吹得歪斜。
虞苏往火坑的风口堆高泥土,将风拦挡,他留意姒昊挥石斧朝竹材正中劈砍,将竹材砍成两节竹筒。虞苏不清楚姒昊是要做什么,直到姒昊把竹筒平放在地,找来一块石锛,费劲往竹筒上凿洞,好不容易凿出一个口子。
“吉蒿,要用竹筒煮粟米吗?”
看着姒昊一系列动作,虞苏这才想起,有次跟着兄长和他的伙伴们去野外,他们便是用竹筒煮饭。
姒昊应声:“是。”
他不常这么做,太麻烦,不过他没有石磨将粟米磨成粉,自然也不可能将粟米炒着吃。以前在任邑,姒昊和表兄在野外打猎,吃过竹筒饭,不过那时,伐竹材、凿竹筒,烧饭这些活,皆有他人代劳。
陶鬶的水烧开了,虞苏提水烫原鸡,把鸡仔细烫过,他熟练拔起鸡毛。姒昊看他低头劳作的模样,想着不知道他在虞城过着怎样的生活,他衣着考究,却是个勤快之人。
原鸡的毛绝大多被拔掉,变成一只秃鸡,它身上有一些细小的绒毛,还顽强不屈,不肯从鸡身脱离。这些小绒毛用火燎一下就行,不妨碍口感。
“蒿,我的石刀切不开鸡肚子,你刀借我。”虞苏打算给鸡开膛破肚,不过他的石刀不好使,姒昊的青铜刀锋利。
姒昊说:“我来切。”
铜刀锋利,怕虞苏不曾使用过,把握不好力道,会伤割着手。姒昊把两只竹筒拿给虞苏,吩咐虞苏:“把粟米和水装进去,不要装满。”
虞苏看着眼前的两只竹筒,还有落到姒昊手里的原鸡,他想起粟米在屋内,他捨取木拐想起身,姒昊摁住他肩膀,淡语:“我去拿。”
很快,姒昊取来一袋粟米,放虞苏身边,他自去料理原鸡。
虞苏双手捧起粟米,经由竹筒身上凿好的一个口子,将米放进竹筒內。虞苏往竹筒饭里边加粟米,也加清水,还不忘绑一束竹叶,将竹口子封上。
此时所需的,不过是捡几块石头,在火堆两侧堆垒,再把竹筒架上去烤火。虞苏行动不便,四处张望,看有没有落在土台上的石子。
“你看火,其他我来。”姒昊已知晓虞苏的心思,他起身离开,到土台下捡石子。
虞苏乖乖坐好,捡木炭往火堆里放,不再放柴草。虞苏知道烤东西,火不能太旺,太旺一下子就烤焦。
土台上,此时只有虞苏和大黑,大黑早习惯了虞苏,它在虞苏身边转悠,不时还会去接近搁放在木盘上的原鸡。虞苏拿根树枝点它头,跟它叮嘱:“现下不许偷吃,烤好后,再分你。”
大黑仿佛能听懂那般,对虞苏摇了摇尾巴,虞苏笑着轻拍它的狗头。
姒昊捡来不少石块,往火堆两边垒堆,又砍来两截树杈,竖立在火堆两侧。石堆上搁放竹筒,树杈上,架住一只鸡。
一根削尖头的细竹竿从原鸡的屁股穿过,从它脖子处穿出来,把原鸡牢牢贯在正中。穿住肥鸡的竹竿,架在树杈上,还可以转动,让鸡肉烤得更均匀。
虞苏突然有奇怪的联想,以身边这人的能耐,还有自己烧陶的能力,两人就是一直住在荒野,生活也不会匮乏?不过荒野的生存,可不只是吃用问题,有着许多危险,野兽和陌生人类的袭击,才是最致命的。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你们,这算间接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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