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与林涧的目光对上,他神思一闪,忽而就想起去岁年底他从通州回来那一夜连府里都没回,直接便去了荣国府潇湘馆见林涧时的情景。
那会儿也是这样,林涧自作主张闹出一桩事情来,他知道后便担心林涧的安危,直接去寻林涧,结果就同林涧一道设计参与了睿王谋逆之事,成了那次事件的知情人。
如今,林涧又有谋划,却不要他参与其中了。
这说明什么?
要么,意味着林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如若他参与其中,很可能会危及到他的太子之位,为了撇清干系,干脆不要他参与;要么,就意味着林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涉及到他,或与他有关,为了避嫌,才不要他插手。
萧煜收回与林涧对视的目光,他低眉伸手去试手边茶盅的温度,茶盏边沿入手已凉透,杯中残茶也没了热气,萧煜便伸出食指,用指腹蘸了蘸杯中茶水,在桌案上用茶迹写下了四个字。
便是那天夜里林涧写给他的四个字——‘以身作饵’。
萧煜写完,抬眸见林涧的目光落在他写的字上,他便轻声问道:“我不打听。云溪,我就问你一句,你这回还是要如此吗?”
林涧盯着那四个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直到水迹快干透了,那四个字快失了踪迹时,林涧才笑道:“当日之计,压根尚未完全。”
萧煜闻言,眸色却深深沉了沉。
当日之计,所谓以身作饵,不单单只是林涧要装作中了冯紫英给他下的毒,还有萧煜自己也要做出牺牲,目的是为了让大皇子那边以为他已失势,便是承圣帝这个知情人,也要同林涧联手,他给了大皇子机会,可大皇子等人却不曾珍惜,到底还是走上了谋逆犯罪的道路。
从前计谋,参与献身者有那么几个,可这一回,林涧不要他参与,难不成他是要自己孤身犯险,用他自己当做诱饵来诱出幕后之人么?
萧煜想着想着,忽而心弦一动,紧接着竟想到了某种可能。
而他想到的这种可能性,让他在温暖的室内抱着手炉都霎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萧煜没有把他想到的可能性说出来,而是含/着几分不可置信望向林涧,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林涧好像读懂了他的目光,望着他又笑了笑,却并不再多说什么了。
萧煜见林涧收回视线,转而去瞧窗外景色,那扬起的唇角昭示着林涧现下心情似乎不错。
萧煜安静坐了片刻,有些话终究还是不吐不快了。
“云溪,你方才也说过,此番父皇肯应你,是信任你看重你,所以纵有诸多顾虑顾忌,他最终还是允准了你的请求。可我这里还有几句私话,趁着此时无人在你我跟前,我还是想要同你说一说,也盼着你心里能时刻记着这些话。咱们两个从小一处相伴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我是真不能眼见着你吃亏。”
萧煜撇开太子的身份,轻声同林涧说起他的心里话,“不论是朝中还是后宫,父皇从不会专宠一人。且说后宫,我母妃这些年最得父皇宠爱,可是先皇后故去多年,我母妃为何迟迟不被立为皇后,甚至后宫中连一位皇贵妃都没有呢?”
萧煜虽是问句,却没打算让林涧回答,他自己便先给作答了,“这原因显而易见。宫里人人都知道,母妃身份不如先皇后,更不得太后喜欢。父皇虽有心,但却不能违逆朝中大势,他即便有心整改,但这三十年来也仍旧有过妥协与退让,他不是一定会勇往直前的。一旦朝中有所动荡,为平息某些人的怒火,他很可能会暂停下来。”
“云溪,我说这些不是要说父皇不好,也不是说他不值得信任,我只是想说,高处不胜寒,那最顶点的位置只有一个人,他会放进眼中的只有他的江山,你以身作饵,若要父皇相携,只怕这一记风险就太大了。”
林涧闻言笑了笑,而后定定望着萧煜,缓缓道:“太后不喜贵妃娘娘,也不喜殿下。可是,圣上却很看重贵妃同殿下,圣上排除万难也要立殿下为太子,足见圣上之决心了。”
“自古同功勋旧臣数代势力博弈,本就不是易事。殿下所说种种,我都明白。殿下不能说出来的种种,我心里也都知晓。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是非做不可的。我已经做了选择,以殿下的立场是不需要做选择,而圣上,也到了必须要抉择的时候了。”
“若如殿下所言,圣上不能割舍,那我自承担这风险的后果,若圣上能够割舍,殿下大约会看到殿下心中所期望的大周该有的模样的雏形了。我不愿殿下插手,是如今这些事殿下不必插手,毕竟,这是圣上的事情,殿下只需做好太子分内之事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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