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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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旁边冷静听着鲁智深,见史进又要被高铭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赶紧出声道:“兄弟,你且先别听他狡辩,让洒家问他几句。”

你们干嘛啊,轮番过堂吗?但高铭如今人身被控制着,只能乖乖受审,“你问。只要我能解释。”

史进就捡起匕首,站到一旁,但是看高铭的眼神,已经没有仇恨,又恢复到了梁山时的样子。

鲁智深直言不讳的道:“史大郎的师父王进就是你爹迫害走的,这个你承认?”

就知道又得翻旧账,高铭拭去眼角的泪光,看向史进,真诚的道:“这个我要向你认错,是我爹不好,对不起你师父,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史进已经着了高铭的道儿,“你爹是你爹,你是你,而且我知道你是养子,又不是亲生的,你代他认什么错。而且我师父逃掉了,没被他逮住。”

高铭欣慰的道:“我就知道兄弟你会原谅我,这点事动摇不了咱们的感情。”

史进十分受用,自豪的笑了笑。

鲁智深冷声道:“可林冲没有逃掉,被你爹发配去了沧州。”

就知道又得把过往的糟烂事翻出来,高铭痛苦的道:“林冲和林娘子是我一辈子的污点,是我永远过不去的坎儿,我就知道哪怕我七老八十了,也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折磨我。”

史进对高铭道:“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你正好解释解释,我们都听着。”

他家寨主不可能是这么坏的人,林冲和林娘子的事,其中一定有误会。

高铭看着史进,心道,你还真是信任我,但是真的没隐情啊,总不能跟你说我不是原本的高衙内。

高铭搜肠刮肚都想不到说辞能把林娘子和林冲的事从自己身上摘掉,干脆心一横,认了,“没有隐情,是我垂涎林娘子,迫害了林冲。”就在史进震惊的时候,他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林冲和他娘子,当时他娘子看他的目光是那么崇拜,那么独一无二,而我,不由自主的嫉妒了起来。从来没有女人,那么看过我。你不信,可以问崔念奴,我之前来烟月街,可是没人愿意搭理我的,连拿钱办事的女人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所以我一看到一个小小的教头,居然有人那么喜欢他,我承认,我心里失衡了。”

说完,看向崔念奴。

崔念奴不知道高衙内要做什么,但他确实没说谎,她就配合的道:“他说得都是真的,奴要是说假话,就叫奴家散尽所有家财。”

史进和鲁智深就算崔念奴不做证人也是相信的。

高铭心道,承认嫉妒林冲,总比承认自己垂涎林娘子容易获得原谅。

鲁智深不急着打断,“你继续说。”

高铭悲切的道:“我没别的想法,我只想将那样散发着光彩的林娘子弄到自己身边来,让她也那么看看我,让我觉得我自己有价值,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我只是想追求黑暗中的一点光芒,但是,后来我发现,林冲走了,林娘子也变得黯淡无光,我仍旧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我仍旧是孤家寡人,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于是我放弃了林娘子,叫她离开了东京,至于林冲,罪名是误入白虎堂,我只是个衙内,我爹说了才算,我实在没能力救他。”

鲁智深只是静静的听着。

高铭继续道:“经过林娘子这件事,我醒悟了,我明白只有自己发愤图强,散发光芒,看我女人眼中才会有光芒。光芒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自己让别人看到的。”

史进恨不得鼓掌。

“所以,后来我到了孟州,我兢兢业业的做父母官,我知道你们可能要问张青和孙二娘的事,这我承认,是我打杀了他们,但如果再给我选一次的机会,我还会那么做,他们残害普通百姓。如果你要因为一个双手沾满无辜人鲜血的杀人魔找我报仇,那么动手。”高铭正义凛然的说完,闭上了眼睛。

鲁智深一摆手,“罢了罢了,只是当初他们饶洒家一命,洒家一直想还个人情。你说得也没错。”

高铭道:“至于林冲,他今年元宵节已经被赦免了,你不知道吗?”

皇帝经常大赦天下,册立太子、降生皇子、甚至心情好了,都会来这么一下子,今年元宵节可能是心情好,又赦免了一批配军。

谁知道鲁智深听了,也只是淡淡的道:“那便好,他们夫妻能团聚了。”

不知道是不是野猪林冲泄露了鲁智深的姓名,让鲁智深伤心了,听到林冲赦免,鲁智深十分冷静。

鲁智深安静的听着,但心中已经被说动,高铭的解释勉强能叫他满意。林娘子那事,只是个想获得女人认同的毛头小子的做下的荒唐事。

高铭再次看向史进,“所以,我之前跟你说得那些话,并非是为了蒙蔽你,你做强盗,连行院姑娘都看不上你,就像我之前,没有前程,只是个混吃等死的衙内,也没瞧得上我。咱们要让人喜欢,还得建功立业,你说呢?”

史进不停的点头,原来寨主之前告诉自己的话,都是他自己的感悟,他真都没有说假话。

鲁智深此时大声道:“那你对洒家说得的话呢?你跟洒家说,朝廷黑暗,但自己要做那道光明,照亮黑暗,也是你自己的感悟吗?可你爹就是当朝奸佞,你当初是如何腆着脸说这番话的?”说着,铜锤般的拳头咯吱作响。

他当初听了这句话如遭当头棒喝,一度奉为金玉良言,仿佛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

结果事实却告诉他,说这句话的人的爹就是最大的奸臣。

所以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撒谎的骗子。

高铭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当初为了招安撒的鸡汤,当初撒的时候,谁能想到有翻旧账的一天。

“正因为我爹的原因,我身在黑暗中,但也因此,我更懂得光明的珍贵,这个朝廷需要更多的人来照亮!而鲁提辖你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想替朝廷保留一个光亮的火种,并没考虑到我自己的身份适不适合说那样的话,是我不对。”

高铭又道:“而且我觉得像元稹那样始乱终弃的人,写出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人诗句,他的人品,不妨碍这首诗表达了真挚的感情,被无数人引用传颂。所以我不希望我爹和我曾经的品行,影响你做一根驱散黑暗的灯烛的想法。如果一句话振聋发聩,又何必在意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呢?只要你自己认同,就是金玉良言。再说,我也在以身作则,努力践行这句话。”

鲁智深愣怔,确实,他自己无疑是认同那句话的,也确实起到了拨云见日,为他指引方向的作用。

又何必那么纠结这句话是谁说的。

古往今来,读之叫人警醒的话语多了,但并不是句句话都有署名,只要听了觉得有道理,心里认同,照着去做就完事了。

鲁智深突然想通了,他本来就是豪放的性格,一旦想明白就不再纠结,哈哈大笑道:“是这个道理。”

高铭听他这么说,暗暗松掉一口气,他很想擦一把冷汗,但害怕他们看出他的心慌,按兵不动,依然一副淡定的模样,“如果没其他的问题了,咱们不如坐下来喝上几杯,叙叙旧。”

史进高兴的道:“确实该好好聊聊,你先坐。”

高铭不推辞,率先走到桌前坐下,而史进和鲁智深也都坐在他两侧,史进更是拎起酒壶给了高铭倒酒。

鲁智深海量,史进也不差,这小小一壶酒哪里够喝,转眼就没了。

“没酒了,拿酒来。”

崔念奴一挑眼,就吩咐丫鬟,“去拿最上等的好酒来,就是一般不随便给人喝的那坛。”然后对他们笑道:“不嫌弃的话,让奴家弹一曲琵琶给诸位助兴如何?”

一副警报解除,大家要把酒言欢的样子。

史进心大,听说有人要弹曲,“那就弹。”鲁智深好歹是出家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别弹了,洒家不爱听。”

崔念奴一笑,“那就不弹,奴家给诸位斟酒。”见丫鬟端来了好酒,就接过来,款款走到桌前,挨个给他们满上了一杯。

高铭心道,不愧是高级公关,宠辱不惊,临危不乱。

史进给高铭敬了一杯酒,“都是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你的难处,是我错了,这杯酒是赔罪的。喝下这杯酒,咱们还是好兄弟!”

说罢,自己先仰头喝了。

高铭见状,也只能一口全部喝净。

鲁智深也道:“洒家也不太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纠结了一番,实在不像洒家,以后洒家不会再这样了。喝了洒家这杯酒,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他敬了高铭一杯,高铭爽快的又都喝了。

史进语气愧疚的道:“我们原本只以为你是高衙内,肯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你主动骗我们的,没想到你也不容易,还惦记着我们。”

“不要再说这个了,你们能来见我,我发自内心的高兴。”高铭表现很大度,“在梁山的时候,虽然我的身份是假的,但感情却是真的,如果你们也认同我这句话,就喝了我这杯酒。”

史进和鲁智深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这时崔念奴笑着再来斟酒,“衙内,两位好汉,奴家再给你们斟一杯。”

高铭想颔首,但忽然间,只觉得头点下去,就脖子沉重的没法再抬起来,脑袋嗡嗡作响,再看崔念奴,就见她已经变成了重影。

晕倒前,他听到崔念奴的最后一句话是:“总算起药效了。”

原来你在酒里下蒙汗药了……

……

“喂——喂——”

高铭耳旁传来遥远的呼唤声,渐渐的,他才听得越来越真切,不是从远处,而是就在他身边。

他眼皮沉重,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就见花荣一脸担心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我……”高铭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锦帐中,一看便知是女子的闺房,“这是……”

“这是奴家的房间。”崔念奴从一旁走出来,手里端着湿毛巾,递给花荣,“再给衙内擦擦脸。”

花荣接过来,要给高铭擦脸,高铭道:“不用,我自己来。”他接过毛巾,强撑着坐起来,“史进和鲁智深呢?”

崔念奴道:“你们晕倒了,奴家就叫人把他们捆起来,叫官府将人带走了,诶呀,那个大和尚,好几个人才抬得动,真是死沉死沉的。”

高铭忍不住揪毛巾,恨铁不成钢的看崔念奴,“你!”

但转念一想,从人家崔念奴自身考虑也没错,毕竟刚被绑架过,谁知道这群人现在喝酒,之后会不会突然翻脸再伤害她们,有机会,当然选择自救。

那“上等好酒”四个字应该就是蒙汗药的代名词。

只是却害苦了他,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来,这就又给抓起来了。

史进不会以为是他耍得诈,到时候史进保不齐来一招夜闯太尉府,再次取他的命。

不要了,好累的。

“官府?开封府吗?”

崔念奴点头,“嗯,别抓走有半个时辰了。衙内,你不会怪奴家把你麻翻了?可当时的情况,实在没法只叫他们喝酒,而不让你喝呀。”

高铭摆摆手,“没关系,我不怪你。”

花荣则气道:“要不是崔念奴派人来找我,我还不知道史进和鲁智深居然敢进东京来找你?他们没伤着你?”

其实他已经问过崔念奴经过,也检查过高铭是否受伤,知道他没被伤害,但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起。

“没有。”高铭看向崔念奴,“你派人去找的花荣,没派人告诉我爹?”

崔念奴摇头,她可不敢派人去找高俅,那可是太尉,再说叫高俅知道他儿子在她这里遇到袭击,还喝了蒙汗药,她能有好果子吃么,于是只叫人去叫了花荣来。

“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高铭道:“我亲自去找滕府尹,让他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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