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确实说不出有什么问题,便道:“没礼数!”
说他没礼貌?首先史进是强盗没那么多规矩,其次花荣是忘了他自己对别人爱答不理的态度了,高铭皱眉道:“人家史进都没觉得没礼貌,是不是?”说着还探头朝史进笑了一下。
史进对高铭没意见,对花荣倒是不满,“我爱给孙兄弟看纹身,怎地?”
花荣本就看他不顺眼,又听这刺耳的话,怒道:“你说‘怎地’?我就看不惯!”
气头上,说话也没经过仔细琢磨,便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出了出来,没错,他就是看不惯。
史进觉得好笑,“你算什么人,你看不惯?!”
“那你就知道知道我是什么人!”花荣针锋相对。
高铭一瞧,这事态要往“你瞅啥”“瞅你咋地”“欠收拾是不是”这种方向发展,火药味呛鼻子,还眼瞧着就要打起来了。
鲁智深和武松杨志他们刚才低头吃串喝酒,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面俩人怎么就走到要干架的地步了?都一脸懵相,希望能出来个人能捋一捋究竟发生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高铭忙拉住花荣,“算了算了,我想起有东西落在家里了,你陪我回去取一下罢!”
“我一会再陪你回去取!”花荣不为所动,仍旧盯着史进。
史进打着赤膊,不用挽袖子,直接摩拳擦掌,“怕你不成?!”
高铭见状,朝花荣咬唇使劲摇头,“别这样。”
要是史进惹到他了,他双手支持花荣收拾他,可人家史进真没错,这打起来算怎么回事?!
花荣见高铭这样,气虽然没消,但也不舍的高铭替他担心,强行忍着不再发作,“那好,回去。”先行起身,转头走人。
史进属于来事不怕事那种,但也不会傻到对方主动避战后再挑衅,见花荣走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其他人道:“来,咱们继续吃!”
不过心里还是犯嘀咕,花荣是不是有病?孙小五看他纹身,管他屁事?用他来管。
这边厢,高铭往回走,他心里也在嘀咕,花荣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换季,梁山上有什么植物让他过敏了,怎么这么暴躁?
高铭关心的问花荣,“你怎么了?你不是和史进有什么过节?”
严格来说,高铭才是跟史进有渊源的人,因为史进是王进的关门弟子,而王进就是那个他爹高俅一开始追杀的禁军教头。
但这层关系,花荣应该不知道才对,所以可以排除他为了自己出头这茬,到底是为什么?
花荣哼道:“没有过节,就是看他不顺眼,身上九条鼻涕虫而已,你看得还挺来劲儿。”
实话实说,史进的纹身还是很帅的,至于用鼻涕虫来形容么,但现在花荣心情不顺,高铭总不能呛他说话,“纹身不就是给别人看的么,他敢露,我就敢看。”
说完,就见花荣直勾勾看他,眼神极其复杂,至少有难过、生气、郁闷、责备等几种情绪。
高铭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他就数了数史进身上的龙纹身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干、干嘛啊?”
“没事!”花荣说罢,快步走在前面。
听这语气可不像没事的样子,但现在摸不到头脑,高铭便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高处,远处眺望了一会景色,顺便捋了捋事情的经过,希望能发现破解花荣生气的蛛丝马迹。
可琢磨了一刻钟,还是理不清头绪,最后只能归结为梁山这群魔君们也有八字不合的,同性相克。
回到住处,不见花荣,一问喽啰,说是花头领拿着弓和箭袋出去了,这可把高铭吓到了,难道去找史进寻仇了?
转身就追了出去,等返回烤肉的坡地,远远就见鲁智深、武松和史进还在正常吃喝,九龙纹身上并没有扎着羽箭,看来花荣没来过。
他估摸着花荣没来寻仇,那应该就在靶场,便去校场找他。
果然见他一个人站在校场边缘,朝远处的垛子射箭,靶心上扎着十来支箭,这要是个人,已经数箭穿心死透了。
晌午喽啰们都在休息,校场并没有其他人,高铭慢慢走过去,打趣的笑道:“垛子神以后真的不帮你了。”
花荣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他提起这个梗,猛地想到垛子神这个笑话本来是属于两人之间的,却被郓王和燕青他们都听去了,不禁更郁闷,又发了一箭出去,因为力道太大,竟将垛子射了个半穿。
再想搭上一支箭,手伸到箭袋内却探了空,才发现已经将箭都射出去了。
他便走向垛子,一根根的往下拔那些箭。
高铭不远不近的跟着花荣,直到他站在垛子前,扯那些扎进去的箭,高铭得到空隙,在一旁探头道:“花荣,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
“不知道!”花荣眼睛盯着垛子,不看高铭,然后就听高铭道:“那好,你自己冷静一会,我先走了。”心里一凉,不觉手上用力,咔嚓一下,将正在拔的箭从中间折成了两段。
高铭本来是开玩笑的,哪能真走,看到花荣这样,赶紧严肃对待,“我逗你的,我哪儿能走啊,你是我好兄弟,你心情不好,我怎么可能不陪你。”
花荣斜眼看他。
高铭上前帮着他一起拔箭,奈何他力气小又不得要领,半天没薅出来一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还是你来。”
花荣明知故问的哼道:“你既然拔不出箭来,何必来凑闹,不如去和史进他们喝酒。”
高铭看得出现在花荣气鼓鼓的,他但凡说一句,“好啊,这就去!”就能把他气炸了。
他当然不会做那么危险的事情,高铭道:“你比他们重要多了,你不开心,我哪有心思吃吃喝喝。你在这里难受,别说喝酒了,就是发钱我都不去。”
花荣听了这话,心里舒服多了,瞄向高铭,“真的?”
高铭一吐舌头,笑道:“假的!”
花荣的心刚被安抚的舒服点,结果高铭又来这么一句,登时恼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就那么喜欢跟他们吃喝?”
“啊哈!我知道你生气的原因了。”高铭已经看穿了一切,“你看我跟鲁智深史进他们走得近,你觉得我有了新朋友,跟你疏远了,对不对?”
花荣这次不说话了。
“果然被我说中了么。”高铭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花荣将门之后,跟这些草莽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在整个梁山,除了秦明外,他也不和别人来往,但秦明比他大十多岁,压根就不是一代人,所以也称不上交心的朋友。
花荣在整个梁山,朋友只有他高铭,但是他高铭最近走动的“朋友”却有很多,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疏远了花荣。
花荣当初为了他来的梁山,结果在梁山上没朋友,他高铭还总和别人聚餐,确实很过分。
高铭检讨自己,“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好,我没顾及你的感受。”
花荣觉得高铭的说辞确实很贴近他的感受,他的确不喜欢高铭跟别人他亲近,尤其还数史进身上的纹身,也太亲密了,现在还恨得牙痒痒。
花荣轻哼了一声,表示收到了高铭的道歉,心里那股火也所剩无几了。
高铭看出他不怎么生气了,进一步劝道:“其实完全没必要的,你说不爱吃膻味,我才不叫你去,我是跟他们吃喝,可他们哪能跟你比?咱俩才是过命的交情,咱们之间哪有别人插足的份。”
花荣心头云开雾散,高铭这几句话太顺耳了,正是他想听的,“你知道就好。”
“我当然知道了,反倒是你不知道。”高铭噘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你以后再怀疑我,我才要跟你生气。”
花荣气都消了,又听高铭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嘴上不服输,“可你非要数史进身上的纹身,我拦着你,你还跟我顶嘴。”
“可就算数了也没什么的,纯粹是好玩。他绰号九纹龙,但到底是不是九条,会好奇很正常。”高铭不想纠结这些了,“行了,你不开心,我以后不数了。”
花荣心道,果然还是我重要,不禁得意的追问:“是不是我比他们加起来都重要?”
“那是当然,这还用问?”高铭道:“不要比了,他们完全跟你没法比,压根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我只是想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罢了。”
花荣完全满意了,将箭都收进箭袋中,对高铭笑道:“那咱们回去,太阳怪晒的。”
高铭咧嘴,“嘁,你不生气了?真是个小心眼,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还跟我闹脾气。”
“这不是小事,若是有下次,我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小心眼!”花荣说完,朝高铭舒心的笑道:“咱们回去。”
花荣清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如雪后初请的阳光,耀眼而温暖。
高铭的见花荣笑了,自己也开心,“嗯,走。”
两人并肩往回走,花荣提议道:“我知道你想拉拢他们,如果因为我刚才和史进起口角,有损你的计划可不好,我回去替你找补。”
高铭好奇花荣怎么找补,跟着他去吃烧烤的北坡。
鲁智深和史进他们还在,只是都有几分醉意。
看到花荣和高铭返回来,史进一眼就看到花荣背着弓箭,心中有警觉,但嘴上挑衅道:“怎么,听说你射箭厉害,是想给我看看吗?”
花荣已经知道自己在高铭心中是何等地位,这会不想和史进打嘴仗,只是笑道:“我刚才冒失,打扰了你们吃喝,特来送你们一个赔礼。”
鲁智深见花荣除了弓箭外,两手空空,便道:“什么赔礼,拿来给洒家看看。”说完,就见花荣举起弓,搭上一支箭,对准了天空。
这梁山上最不缺的就飞禽,正此时,有一队大雁飞过。
众人听到大雁的叫声,都抬头去看,说时迟那时快,花荣已经放出一箭,众人只见中间有个雁子身上中箭,从空中坠了下来。
高铭立刻叫小喽啰去找射下的大雁。
史进新上山的,刚才只听鲁智深说花荣射箭厉害,还不曾见过,此时此刻,真的眼见为实,不自觉的叹道:“真是神射手。”再看花荣的眼神,挑衅少了,多了几分敬佩。
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平日何止口角,动刀动枪都是有的,但只要对方有真本事,当即拜服也很常见。
鲁智深和武松等人也都惊愕,鲁智深把酒碗一撂,“难怪当初能射散洒家的挂珠!”
很快,喽啰取来了大雁,花荣便指着大雁道:“这就是我的赔礼,一份野味,希望你们吃得开心。”
江湖人士,实力说话,谁能耐大谁就有资格当老大,史进看过花荣武艺,刚才口角的小事已烟消云散,盛情邀请,“不如一起坐下。”
花荣只是道:“我不爱吃这些烟熏火燎的东西,你们只管吃得尽兴。”尽了礼数,转身告辞。
高铭朝其他人笑笑,也跟着花荣走了。
等他俩走了,鲁智深和史进一致认为,花荣这人的确有本事,就是太傲气。
但江湖中,傲气无关紧要,无能才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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