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鼓起勇气勾住了父亲的手指,“父皇还会疼我么?”
萧弋舟无奈地笑道:“不疼你‘疼’谁?”
“父皇,平儿是真的不喜欢。”
“我知道你不喜欢。”萧弋舟转过了身,“我不是想逼你。”
碧纱橱后,陈设简朴,依稀透出一张小床来,那边也有人忙前忙后,在照顾二皇子。
他方才看过连城,还睡着,高热才退了些。
他叹了声道:“你母亲当年一意孤行要生你弟弟,亏了身子,我不欲让她再受孕。所以很有可能,这一辈子我只有你们两个儿子,这个江山不托付给你,那只能是你弟弟。平儿,你和弟弟日夜在一处,你知晓他身子不好,常常生病,身居高位是件苦差,难道你希望父皇百年之后,指望你身体病弱的弟弟么?”
平儿怔住了。他只知道父亲请了很多讨厌的太傅给他传授功课,却不知,这件事除了他,父亲也已经没有人可以指望了,祖母的话也在耳中回荡着,平儿是个聪慧的孩子,被父亲这么一说,胸口忽然一热,眼眶儿都红了。
萧弋舟没有回头。
“我对你和连城一般爱重,连城先天体弱,父皇也不忍心他太受累。平儿,你忍心……”
他回头之时,只见平儿已跪在榻上,眼眶红肿,直落眼泪,他怔了怔。
平儿咬牙道:“父皇放心,平儿日后再不胡闹了!平儿要为父皇分忧,要照顾弟弟,不让弟弟生病。”
“好孩子。”萧弋舟欣慰地笑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见平儿一碰到屁股痛得嘴歪眼斜的,又是笑又是心疼,“上药了?”
“上了,祖母给上的药,”平儿又眼光闪烁地说道,“其实我不想让祖母帮我上药,毕竟是男人的屁股,不能随便给女人瞧,我这么大了,不能总脱裤子给女人看是不是。”
萧弋舟哈哈一笑,“好,我给你看看。”
平儿有些犹豫,萧弋舟道:“你听话,我再不打你了。”
平儿这才乖乖趴下来,趴在萧弋舟腿上,萧弋舟一臂稳稳当当地托着他的身体,右手替他除了底裤,露出鲜红的屁股蛋,思及平儿尚在襁褓之时便挨过他几回打,萧弋舟莫名感到有几分内疚,低声道:“打在平儿身上,我心里一样疼。”
臂弯里靠着的平儿闻言闷闷地哼了一声,“父皇打算再给平儿找哪个太傅?”
这个倒真将萧弋舟问着了,他顿了顿,皱眉道:“应该没人愿意当太傅了,朕以三公之礼拜未来帝师,竟无人敢应……一干老臣,确实无骨得很,不配为平儿师。”
这个平儿万分赞同,忙不迭点头,“杜老儿……我是说杜太傅,他对我还不错,就是人古板了些,爱告状了些,脆弱了些。”
听他忤逆之言,萧弋舟又冷哼一声,“我再请个太傅回来,你若再敢如此犯上,我打得你下不来床!”
平儿也倔强,这回吃了大亏,嘴里是不敢反驳了,心里却在想着,那正好,下不来床就可以休息了!
皇榜张贴出去之后,依旧无人敢应。
太子之劣迹恶名传得沸沸扬扬,谁敢不怕死为太子之师?
萧弋舟一边气馁,一边拿发奋用功却还时有不专的儿子嘲讽,平儿早就认错了,每每见状,就暗暗吐舌头,幸而父亲的字写得确实不错,平儿照着临摹,每日里倒也学了不少。
过了两个月,终于来了一个敢揭皇榜的人了。
萧弋舟命人将这位高人请过来,一见之下,怔然道:“东方先生?”
东方先生颔首微笑,抚须看了眼正趴在桌上执笔睁圆了大眼望过来的小太子,“听说陛下遇上了一桩大难,便趁云游多日闲下来时,为陛下排忧解难而来。”
萧弋舟有些动容,道:“朕需要一个多年教导平儿的太傅。”
“十年,陛下看可否?”
没想到东方先生竟肯再留下十年,已是意外之喜,他双目一亮:“可。”
不知为何,萧弋舟心中竟冒出一个“平儿终于有救了”的荒谬念头,望向平儿的目光,在小太子看来十足不怀好意。
萧弋舟明白,说到底太傅是闲职,东方愈不肯受拘束,来无影去无踪,惦记旧情才肯出山,若是让他当丞相,他自是万分不干的,若只是教导太子读书习文的闲事,便不需要殚精竭虑。
东方先生远不如前两名太傅用心,将太傅一职干得诚惶诚恐,他反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不时面都不露,但平儿神奇地只听他话,对他留的课业也每日认真完成,从不打马虎,有时三日不见先生面,平儿甚至跑去问父皇讨人。
萧弋舟略感惊奇,连嬴妲也满足欣喜于平儿的变化,终于都松了口气。
太傅之事终于尘埃落定。
细想来,东方先生走遍三山五岳,博闻强识,见多识广,说话时而风趣时而神秘,时而半真半假,时而全是诈兵之计,也只有他唬得住小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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