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眼泡红红地,蹒跚走来。
到了近前,萧弋舟忽然伸出两臂将小孩压入怀中。
小孩儿哭着道:“我要娘亲。”
祖母她们的下人说漏嘴了,他听到他们说娘亲或许永远不回来了。尽管这小小的孩童几乎还不明白“永远”二字,却已潸然泪下。
萧弋舟亦是双目微红,“我会将你娘亲找回来,不哭。”
平儿柔软的藕臂伸出来,圈住了父亲的后颈。
萧弋舟将他抱起,平儿的小屁股就坐在萧弋舟左手小臂上。
身后绿瑚随着平儿一道入内,怕平儿出事,见萧弋舟抱着孩子,心中稍安。
萧弋舟皱起了眉,“母亲说沅陵遭人谋害,你一一说来。”
绿瑚不敢欺瞒,便对萧弋舟一五一十说了。
萧弋舟愈听愈脸色低沉。
萃秀宫殿内平静得犹如深水。
末了,他咬牙道:“那贱妇人在何处?”
绿瑚恭顺垂眸,退出几步,“夫人将其打发了,已断了双腿,送入了一户农户家中。夫人有命,她此世不得再回平昌。”
虽已发落,萧弋舟怎能解恨,“竟是我有眼无珠,引狼入室!”
绿瑚将一叠纸取出交给萧弋舟,“这是王妃中毒其间及之后用的方子。”萧弋舟劈手夺了过来,右手将其展开,胡乱扫了几眼,绿瑚说道,“王妃被那恶妇用毒之后,下身出血,险些丧命,经由王氏和几名御医全力施救,这才状况稍好些,只是歇了不多久,后又传来太子身死的消息,当日王妃便陷入晕厥,又出了血,这之后没多久,王妃留了信,借助别的势力,消失了。”
萧弋舟愣住了。
太子身死……是他。
信纸被攥得皱皱巴巴,萧弋舟红着眼沉声道:“她能借助什么势力!难道这平昌城中有人敢对我阳奉阴违,竟敢暗中纵我妇人出城?”
平儿被爹爹吓坏了,直趴在萧弋舟肩头小声哽咽起来。
绿瑚娥眉微蹙,朝萧弋舟福了福身子,“这些时日,夫人也派出不少精锐出城寻觅,始终没有得到回信,怕时日耽搁越久,越是无法寻着。当初王妃寄信离去之时,身子已大不如从前,怀着身子,却羸弱不堪,这事其实已……耽搁不得。”
笑靥楚楚,犹在眼前,耳畔几乎都是她念着信时柔软而决然的嗓音,萧弋舟只觉得心脏被人揪紧了,挤出满腔血水来。
喉咙口冒出来一口腥甜。
头疼欲裂。
沅陵,你拿这样的事罚我?
他经由绿瑚警醒,似乎才猛然想到自己手中攥着的嬴妲为他留的书信,将平儿放下来,手飞快地拆开信纸。
“夫君,良姻三年,于我而言已经足够,其中深情曲折如人饮水,你不负我,但请君亦勿再寻觅。平儿交托夫君,莫告诉他母亲弃他离去,等他稍大一些再寻了由头,骗他也好。祝你早日御极登位,革旧制之弊,承敝易变,人心归服。妻嬴妲,留书。”
萧弋舟的头疼之感更恶,“竟没有人知道她从哪个城门出走的?”
绿瑚见状也不忍,“夫人断言,这城中必有旧部,听命公主,携从王妃出宫,并暗中渡她出城。”
萧弋舟道:“那王氏又是何人?”
此时他几乎已在强撑。
绿瑚疑惑地扬起了眼睑:“王氏不过是市井民妇,当初夫人传命,我在街市坊间打听得这人,不提也罢。”
萧弋舟冷然地握紧了拳,“将王氏的府宅监视起来。”
“是。”
“你去。”
萧弋舟吩咐了一句,挥袖走回髹漆四方案前,绿瑚便只好先去办事。
萧弋舟在平常待的时日不多,中途擢拔官员都是假借东方先生之手,旧朝官员皆有名册封在宫中,他当即命人取来。
宦官踮脚而来,正见萧弋舟伏案书写,怀中抱着安静稚子,寝殿之中极为岑寂,他的心脏轻轻一弹,慢慢地走到萧弋舟身侧,将裹黄的名册竹简递上。
萧弋舟信手抽来,睨了那内监一眼,“昔日宫中红人幸荣可在?”
“不在了,”内监说道,“幸荣早已伏诛,这些时日,因有嬴夫人操持,这宫中早换了一批宫人了。”
那两面三刀的奸人死了也不足吝惜,萧弋舟没再问,将竹简翻开。
平儿也支起了小脑袋直往竹简上瞅,然而他连习字的年岁都还不到,一个字也不明白,只能看新鲜罢了,小手指在竹简上不住地抠划。
萧弋舟从头扫了一眼至尾,“统御禁军的左子缪,是何人?”
“此人奴婢只听说过,听说当初因反了官海潮,已被官海潮当场剑杀。”
“不是他。”萧弋舟蹙了眉。
他的妇人是个极聪慧的,若真要避着他,亦不会选太过醒目之人助她出宫。何况她亦深知他的脾性,一旦被他查到,极有可能连累她的恩人被他重创,此事要行得不露风声。
他不管嬴妲因着什么缘故要避着他,他都不允。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寻回她。
萧弋舟不厌其烦地又扫了眼名册,“此光禄卿夜砚为何人,尚在人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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