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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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兄妹幼年时父母就皆已不在,盛泽大了妹妹盛翊臻近十岁,兄妹俩人自幼在京城长大,相依为命,感情本就比寻常人还要来得好一些。

盛泽自幼争气,年纪轻轻就想方设法开了间小饭馆,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存了不少盘缠,还讨了个婆娘。

这永安侯原名赵承平,他自幼失怙,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一开始根本没盘缠上书院学习,连吃饱饭都有问题。

盛家兄妹与赵承平三人从小就认识,赵承平与盛翊臻年纪相当,可说是青梅竹马。

盛泽开了饭馆之后,赵承平就一直跟着他做事。

那时赵承平年纪轻轻,才十来岁,容貌虽未完全长开却也看得出眉清目秀,将来必定一表人材,他又对妹妹极好,两小无猜,早晚论及婚嫁。

这盛泽想啊,既然妹妹喜欢赵承平,他们两人也情投意合,而赵承平对又念书有兴趣,他不如趁早栽培。

这样将来赵承平要是争气,取得一官半职,就算只是九品芝麻小官,那妹妹也算是官夫人,不再是小商女,多风光。

要是不争气,考了几次都没中,那也没关系,这好歹都是他出钱栽培的,赵承平就算回来饭馆跟着他做事,也会感激在怀,将来只会对他的妹妹更好。

这个投资怎么想都不亏,盛泽很快就将赵承平送去念书,而赵承平也争气,头脑聪颖,不过几年就考了个秀才,之后又中了举人,可谓一帆风顺。

随着年纪增长,赵承平与盛翊臻感情越发的好,初及笄的盛翊臻已出落标致,貌美如花。

赵承平的确喜欢盛翊臻,也曾对她许诺将来他成功名就时,就会将她风风光光迎娶进门。

就在一切安好的时候,盛泽的饭馆却出了问题。

盛泽饭馆生意越做越大,招人眼红,他虽有经营手段背后却无靠山,很快就有人在饭馆生事,说在他那吃了东西之后上吐下泻,他东西不干净要他赔钱。

这当然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可三人成虎,天天有人上门闹腾,其他客人就算原本不信也渐渐相信,就算报了官也没用,那官府早就被人打点过,更何况上门的人也没有砸东西或打人,想抓人也没名由。

饭馆生意因而一落千丈,当时盛泽的儿子才三、四岁,妻子又刚怀上第二胎,家中正是需要钱的时候,经济来源却几乎被断。

盛泽费尽心机想要东山再起,却因为过度心急而落入有心人士的圈套之中。

他闯了大祸,在一顿饭局中被灌醉,而后在权贵的美妾身旁醒来,被人捉奸在床,百口莫辩。

权贵没有将他送官,反而将他关在府中欲要动用私刑,说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再斩断他的命根子,这件事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盛翊臻耳中。

盛翊臻平时被哥哥护得极紧,除了偶尔会在饭馆帮忙以外,几乎鲜少抛头露面,天真无知,当时赵承平刚进了贡院,贡院已经封场,三日后才会再出。

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人帮自己,一听哥哥出了事就急忙的跟着那些人到权贵府中。

当她再带着哥哥出来时,只见哥哥毫发无伤,她却已是一身狼狈,物是人非。

这妹妹为了救哥哥,黄花大闺女进了府,发生何事不言而喻。

盛泽醒来时知道这件事,才恍然大悟这是个套中套,人一开始就是冲着他妹妹来的,妹妹还是为了救他,心甘情愿的送上门。

盛煊说到此处,马车停了下来,目的地已到。

凌容与原本姿态慵懒而闲散,随着盛煊话落,坐直身,缓缓抬起墨玉般的眸子,仅是稍稍改变了下姿态,一股不怒而威的迫人气势,便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盛家兄妹的无知与可怜,皆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你父亲觉得对不起盛翊臻,就能配合着她将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么?甚至原本还打算瞒一辈子,盛侍读觉得她可怜,难道孤的太子妃不比她更可怜、更无辜?”

凌容与平铺直叙的腔调令人不寒而栗,充斥着风雨欲来的阴森寒气。

这些事,他早就知晓,凌容与甚至知道当年那权贵是何人,而永安侯又为何要舍弃的青梅竹马,反而追求起牧婉清。

可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那都与盛欢无关。

盛欢是无辜的,就算他们之间有再多恩怨也不该牵扯到她身上,换了她的人生,还让她前世怀胎九月,含冤而死。

盛煊低下头:“殿下说的极是,臣提起此事的确存了私心,想让太子妃知晓臣的父亲,为何当年会帮助姑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父亲她对不起姑母太多,才会一错再错。”

话落,他起身,撩袍跪下,朝盛欢磕头。

“父亲已经被关在牢中近两个月,日日受尽折磨,臣担心他的身子熬不住,请太子妃待会儿见了他之后能网开一面,请牢中的狱卒们高抬贵手,莫再折腾老父。”

他知道自己父亲罪无可赦,所以不会不要脸的要盛欢将盛父救出,只是希望能稍稍减缓盛父所受之苦。

盛父本就是因款空公款进的牢,就算有罪,却也不该遭受酷刑。

盛煊一开始急着想救盛父出来,直到奔波无果,知道这是永安侯府在为盛欢出气。

他虽觉不公,却也知道这是自己父亲罪有应得,所以他未曾有任何怨言,也接受盛父于牢中服刑。

可盛煊到底没办法狠心见盛父日日被鞭打得皮开肉绽。

凌容与抿唇,墨眸迅间凝上一层冰霜,怒气翻涌而上。

几乎想叫盛煊现在就滚回去,不要再出现在盛欢眼前。

他早就知道盛煊为何无缘无故要提起盛翊臻,若不是盛欢坚持要听,凌容与绝对不会让盛煊提起那些破事,就是那些破事害了盛欢一生。

一个两个都只想让盛欢心软,让盛欢原谅。

凌容与心中虽怒火翻腾,面上却不显半分情绪。

他拉过盛欢的手,低声问道:“欢欢可还要去见盛泽?”

这当年的事盛煊虽只说了一半,盛欢并不知后来究竟还发生何事,可却看着凌容与突然阴沉几分的眉眼,心中却也隐隐猜到了一些。

莫非那权贵与牧家有关系?可她的舅舅牧逸春,无偏房侧室,后院也无姬妾,看起来不像是会巧取豪夺,耽于美色之人。

盛欢并没有凌容与担心的那般,听完就觉得心软,她只是越发迷惑起来,还觉得当年一事肯定不只有表面见到这般简单。

她将另一只手拍上凌容与的手背,点头道:“要,我还是要去问盛泽,当年我究竟是如何被换出府,还要告诉他盛翊臻下落不明、命在旦夕之事。”

既然盛泽这么宝贝这个妹妹,甚至为了她可以守口如瓶十多年,在她面前一直扮演着好父亲,那么只要他知道盛翊臻有生命危险,肯定会松口将一切全盘托出。

凌容与见她坚持要见盛泽,眼底满是无奈。

这监牢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让她进去。

盛泽所在之处,凌容与前日便已派人打点过,如今他亲自带着盛欢过来,并没有引起太大骚动。

盛父见到已经成为太子妃,一身雍容华贵的盛欢时,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草民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一跪便不敢再起。

他一身狼狈,衣裳破碎不堪,露出来的部份皆是伤痕,部份红肿渗血,有些地方结痂,有些却已经开始腐烂,明显是受了伤之后有人来替他医治,却又医治得不完全。

盛欢头一遭见到这种伤势,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有几分惊悚。

再转眼,一只冷白的大掌已经捂在她眼前,耳畔传来少年略带无奈的嗓音:“说。”

盛欢整个人被从后紧紧搂住,双眼被牢牢盖住,方才所见的那些丑陋伤痕,瞬间都被眼前大掌捂去,再也见不到。

她不禁好气又好笑:“殿下,我看了不会害怕。”

盛欢想拉下凌容与的手,可凌容与却不为所动。

他知道只要她再多看片刻,很快就会心软,有所动摇。

盛煊也知道她的脾性,才会在见盛父之前,特地提起当年之事。

凌容与知道盛煊这是被逼急了,盛父百般捞不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继续受苦,只能卑劣的将心思动到养妹身上。

盛欢无奈,沉默了一会儿后,只好就这样的姿势与盛父谈起盛翊臻。

盛父听见盛翊臻凶多吉少,原本紧贴于地的额头倏地抬起,黑眸里尽是惊慌:“阿臻她怎么了?太子妃莫要吓草民。”

盛煊将盛翊臻最后的行踪说了出来,“太子查到,姑母在江南一带落脚,太子的人已查到了姑母的住处,是一户小院,可小院里只见衣物不见人,屋内还有打斗痕迹与血迹──”

“什么血迹?”盛父激动的爬了起来,慌乱地抓住眼前铁杆,看着儿子,一双眼赤红得厉害。

“当初我送阿臻离京时,给她顾了好几名武功不俗的护卫护着她,她不会有事,她不会有事的!”

盛父知道盛欢被接回侯府之后,必定会引起一阵风波,他担心妹妹受到牵连,立刻想方法设弄了大笔银两,为的就是让她离京避风头。

盛煊听见父亲的话,俊朗的面上尽是错愕,反应过来之后,满脸怒容,“阿爹不是说你不知道姑母的去向?你当初还在我面前发过誓,说你一点也不清楚!”

凌容与不以为然的哼笑:“盛侍读刚才不也说了,你爹为了姑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养了十几年的养女他都不在乎,你以为你这个儿子能比盛翊臻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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