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比,卿黛算是最淡定的,她总觉得对方是好意。
几人轻快的走到门前,卿黛和柱子趴门去听,里面果然有动静,响动一会儿,里面就没声了。
柱子心里直突突,用眼神示意卿黛让开,拎着棒子一脚踹开门,低喝道:“好你个老小子!看你长的人模狗样,也像个识文断字的,没想到你她娘的是这种登徒浪子,看今天你柱子大爷……”
柱子等着卿黛给指示,却诧异的发现她和那人正直直的对望着,像失了魂魄。
向来机灵的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还是两个大娘见多识广,悄悄上前把他给拉出去了,并在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卿黛想过一万种可能,就是想不到眼前这种,浑身的血液都像凝注了似的,不能动弹。
她从未想过这辈子还有相见之日,哪知不过才几个月便又见到了,日子虽短,竟像是过了数十年一般。
他和以前的样子大为不同,粗布伙计衣裳,任凭再贵气再俊朗的人穿上这身衣服,也矮了许多气势,面容也憔悴了许多。卿黛心中惊疑,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这是离京后第一眼见到他,聂川可是足足在暗里偷看了她好些天,却不敢上前,只敢用那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哄她,希望她能够抒怀一些。
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再也不想要他,一向十拿九稳的聂二爷,在她面前,再也没了自信。
她变了许多,离开他后,像是一个花蕾完全的绽放开来,释放出一个女人深处无尽的光彩。这些天,他耳里听闻她的事迹,眼瞧着她的行事做派,心酸心疼欣喜欣慰各种复杂的心绪竟无以言表。
“黛黛,你、还好吗?”静默良久,他故作轻松的说道,实则眼睛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他是多么害怕她出言斥责自己,开口就叫自己滚,一辈子不想见到自己云云。
又是数息沉默,令他胆战心惊的话并没有等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是这副打扮?”卿黛稍稍平复过后,没说自己好不好,而是直接了当的问他。再次相见,她做的很好,并没有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冷静的叫她自己都害怕。
聂川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并没有忽略在靠近她时,她稍稍后退的那一小步,霎时心如刀割。
他淡然的笑了,目中满是坚定柔情,“黛黛,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钱财都捐出去了,侥幸保全了一条命。剩下的都留给了爹娘。从此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知这样的我能不能娶到你做我的夫人?”
卿黛从他的眼神中逃脱出来,使劲晃了晃脑袋,双手在身前做了个拒绝的动作,“且慢!你先说明白,你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都没了?你糊弄鬼呢!”
聂川苦笑,“是真的没了,我现在平常穿的衣服也比身上这件好不了多少,繁华如梦,什么也比不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黛黛,我知道错了,可是若重新选择,我大概还会那样做,我不想骗你。可我答应你,此生绝不会再让你我陷入此等险境,绝不会再面临这样艰难的‘不得已’,相信我。”
聂川眼圈红了,想把眼前这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人纳入怀中。
再一次遭到拒绝!
卿黛推开他,怒瞪他,“孤家寡人是什么意思?莹莹和淮哥儿呢?”
“留在侯府了,我不能让他们和我过颠沛流离的苦日子。”
卿黛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的不能再大,摸到柱子刚才丢下的棍子就朝他身上打去,疯狂哭骂他,“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给我滚!我也不能和你过苦日子!你又老又穷,和我又不是一条心!我凭什么要和你过苦日子?!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越骂越伤心,手里棍子倒是除了开始的几下,其余的都没使力气,后两下棍子直接从她脱力的手上滑了下来。
聂川见她哭骂出来,心头大松,肯对着他哭,肯打他骂他就是好的!只要她能解气就是打死他也心甘!
他趁势把她搂进了怀里,卿黛尤不解气,使劲捶他胸膛,哭的不成样,聂川比她好不了多少,也是泪流满面。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什么都能抛的一干二净……”
聂川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是啊,都抛干净了,唯有你抛不下。从此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选个最近的好日子,咱们成亲。我是真的没几个钱了,以后说不定要靠你养了,不知你愿不愿意?”
卿黛夺过帕子自己擦,谁在意他这些?
一个不善的眼神横过去,“你真把两个孩子扔了?”
聂川揉了下鼻子,讨好的笑道,“这个是骗你的。”
“你!”卿黛气的再次要发作,双唇却突然被人堵了个死死的,除了彼此激烈的喘息和抵死缠绵的肌肤相亲之声,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两年后。
朔月城内,距离纪府不远的一处精致小院里,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正被一个小男孩牵着在花园里散步。
快要生产了,卿黛越发的不想动弹,淮哥儿听了他老子的话,却像得了上方宝剑似的,按时监督她散步,严格看管她吃东西。
自从她与聂川重逢和好之后,一家人就住在了这里,没多久就举行了不太隆重却十分正式的婚礼,如今她是名正言顺的聂夫人了。
婚后聂川着实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整日腻着她,像要一口气把曾经失去的滋味弥补过来似的。卿黛则不然,一辈子长着呢,她可不想整日和他黏黏糊糊的,正事不做。他没了事业心,她还有呢!
因此,永兴号那边的差事她并没有辞掉,在聂川没有下一步具体打算之前,她仍旧好好给纪幽兰做工,以报答她的恩情,但她仍旧分了一部分精力出来给家里人。
自打他们成亲后,纪幽兰就常来家里做客,和两个孩子的关系也十分亲近。纪幽兰在接收了聂川无数次哀怨的眼神攻击后,善心的松了口,叫卿黛把柱子给她带出来,将来好接替她的掌柜之位,这才换来了聂川的好脸色。
聂川买了宅子之后也许真没什么钱了,家里只买了两户老实的穷苦人家伺候饮食起居,早上把卿黛送到永兴号后,他就回来亲自教导两个孩子功课,或是侍弄一暖房的花花草草,活的像个闲散老翁。
卿黛不管他,心里却默默的算着账,家里一月的开销要多少银子,算过之后略松一口气,就算聂川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她赚的银子也够花了。
直到婚后不久,她偶然在他书房里看到了聂木的来信,才知道当初说什么一无所有,全是骗她的鬼话!以他的心眼儿,就算被人狠狠的拔了羊毛,剩下的恐怕也够坐吃山空几辈子了!
悔之晚矣!卿黛只能莞尔,借机任性的耍了一通脾气,现在她腰杆挺的直直的,家里她是最大的姑奶奶,以后只有她赶别人的份儿,再没有被人赶的份儿!
二人情深日密,也许是比在京城的时候心情放松的缘故,婚后半年,卿黛就有了身孕。因为她真心待莹莹和淮哥儿,身边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挑唆,所以两个孩子很容易的接受了这个事情,期盼着冷清的家里能添个小弟弟或者妹妹。
“淮哥儿,咱们坐下歇会儿,我累了。”卿黛说着就要做到木凳上。
淮哥儿不满的瞪着她,“娘你又要偷懒了,咱们才走了几步路。哼那好,就休息会儿。”
卿黛满意的摸着他圆溜溜的小脑袋,还是那么可爱,“好,娘就听你的。”
谁知刚说完这话,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卡在了脸上,一阵热流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
“儿子,快去叫人,我快生了……”
淮哥儿被吓的手足无措,又不放心她,又知道得赶紧去叫人,纠结了两下,迈着小腿边跑边喊,“娘要生小弟弟了!快来人啊!!”
聂府顿时人仰马翻,全员忙活了起来,稳婆是早就准备好的,这几日就住在府上,倒也不慌。
聂川成日在家,就今天出去了一会儿,没想到卿黛的肚子就发动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卿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这叫声瞬间把他拉回了淮哥儿出生时的记忆,冯氏当时就是因为生淮哥儿难产,伤了身子,没熬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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