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脸色煞白。
关于宁大爷的后院,她的确是费了不少周折,用了不少手段,凡事有关子嗣的她通通都给姨娘们用上过,包括兰姨娘,只不知为何让这个贱人逃过了这一劫。
可在这后院之中实在是太正常不是?哪家后院没有这样的事儿,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谁料今日被月桥给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安氏又惊又怒,对着宁大爷蓦然惊醒看过来那目光,顿时心凉了个透。
枕边人数十年,她如何不知月氏的话被宁大爷给听进了心里呢?
她颤了颤身子,只盼着把这茬给揭过去:“月氏,你别胡搅蛮缠的,这说的是你陷害兰姨娘的事!你可莫要忘了衡哥儿如今在西贺上任,你这样至他与何地?”
月桥一见她慌了神,哪里不知她这是心虚了,又听她说起宁衡,更是笑出了声儿:“什么上任,不过是去做个喂马的,在娘眼里跟他出将当相了不成,还早的很呢。若是我暗害兰姨娘,倒不如说是娘容不得兰姨娘罢了,这些年你们二人争来斗去的媳妇也听了不知多少耳朵了,她撑天了生个庶子,可又碍不到我,最多领一份家业罢了,但兰姨娘若有了身孕,在爹哪儿就又立了功,说不得更宠爱她几分,娘你怎么能高兴呢?”
安氏是何性子,眼里容得下人?
别说兰姨娘了,就是已经成长的宁泽都不受她待见,一年难得见人几次,更别提宽松大度的做个好嫡母了,这是整个宁府都知道的,说月桥害兰姨娘,倒不如说安氏怕兰姨娘比往日更受宠威胁到她罢了?
谁让他们拥有同一个男人,需要同样的宠爱呢?
“你……你胡说!”安氏咬着牙,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两口:“证据……”
月桥起了身,打断她:“证据牵强得很,媳妇还是那句话,证据要的是铁证才是。”她带着绿芽扭头就要走,却在到了门口时又加了一句:“谁最后得益这事儿十有**就是谁做的。”
扔下话,她轻轻的嗤了一声,带着莺歌院的婢子们消失在一众人眼里。
说实话,她本以为安氏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这些后宅的阴私用起来应该是驾轻就熟,天衣无缝才是,谁料她依然如此天真。
或许自小的顺风顺水以及嫁人后的一帆风顺让她自觉说一不二,哪怕是漏洞百出也有无数人上赶着哄着、骗着才养成如此自大、自以为是的性子,在她身上都碰了无数回壁了,还傻傻的往前冲,是觉得教训不够还是觉得她不过有点小聪明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她不是个普通女子?
回了莺歌院,绿芽一边给她换了一身常服,一边砸着嘴儿问道:“姑娘,这事儿就算完了?”
月桥闭着眼睛说道:“不完了还能如何?”
想攀扯她证据不足,被她一通话过去反倒是安氏自己惹了一身骚,但就算旁人心里都明清儿这是安氏做的又如何?为了兰姨娘,还能罚她一个当家主母不成?
只要皇贵妃还在一日,宁府里就没人能动得了安氏的位置,最多是受着冷淡罢了。
她们回莺歌院没一会儿,阮婶和庞婶就急匆匆赶了来。见月桥没事,二人都松了口气,阮婶的脸色最难看,当先给她请了罪:“姑娘责罚老奴,老奴自问把这院子里守得跟铁桶一般,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大夫人给钻了空子!”
庞婶也跟着认了错:“老奴也有错,未能好生看着院子,让那王婆子被人给收买了过去。”
月桥任由绿芽给她松发,闻言忙摆了摆手:“这如何能怪二位婶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谁也左右不了的,好在那王婆子只是针线房的人,与我接触不深,也硬把罪名按不到我头上。”
阮婶和庞婶被她一顿安慰脸色倒是好了些,但更多的还是憋着气,给月桥告了罪就说要去清理一遍院子才是:“姑娘等着,老奴再去理理,瞧瞧还有没有那吃里扒外的东西。”
两个婶子来得快走得也快,看得月桥忍不住失笑,等收拾妥当,她让绿芽给她找了针线和布出来,绿芽倒是应下了,只还是迟疑的看着她:“姑娘,你当真要针线?”
月桥知道她的怀疑,压下上涌的羞怯,只催促着她快去:“自然要的,你快些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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