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为何,”宁衡摆摆手,步履匆匆的朝前走着:“反正你记得这样说就对了。”
这么漂亮的美人,他还没好生欣赏呢,怎能忍心让她被责骂?何况,以他宁小侯游历花丛的经验告诉他,女人都是水做的,要好生呵护、温柔以待,她们才会对你死心塌地,越是危机时刻,越是能展现男子汉魅力的时候,这时候挺身而出,哪怕如桥美人这般淡然的人也定然会对他改观的。
月桥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唇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
真当他是苏河上的楼子姑娘打发?
到了明德堂,不止老夫人,连四位夫人也在,俨然三堂会审场面,老夫人寒着脸,在他们刚踏进门时就怒沉沉的说了句:“还知道回来了?”
宁衡被吼得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往前几步要开口,被老夫人一把止住了,指着月桥道:“你来说,为何昨日不见归家,你可知新妇回门下晌之前必得回婆家才是规矩,如今这外头盯着宁家的有多少,你此番行事让多少人在暗地里笑话我宁家不懂礼数!”
被一通指责下来,寻常女子定然花容失色,但月桥红艳艳的唇角却弯了弯,稍显得没什么诚意:“金陵的规矩,孙媳着实不知。”
“好你个不知!”老夫人是一个字都不信。
她是人老但心不老,月家这闺女看着柔柔弱弱的颜色生得极好,身段聘聘婷婷的比大房那兰姨娘还吸引人,但那心可比那自以为聪明的兰姨娘狠得多,打从她第一回见,就知道这女子不是个善茬,如今看来,当真是个会藏的。
她本以为,月氏只有那一张嘴皮子利索,没曾想看走了眼,她装疯卖傻的功夫也是不差的。
“祖母,”宁衡忙插了话进来,一溜烟到老夫人跟前伏低做小:“都怪孙儿不好,是我贪杯多喝了点,结果就睡到了今儿方才醒,这不,刚醒就立马回府了。”
宁衡笑意妍妍的,又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老夫人心里便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心里门清,什么贪杯,什么多喝,她这个孙子的本事她一清二楚,定然是被那月家人故意灌醉的,让他不得归家,故意让人笑话他们宁家呢?
安氏如今也悔恨不已,早知这月家人不留情面,她当时就不该顾着颜面放他们一马,如今这月氏女毫发无损,她儿和宁家倒是丢了个大脸。
大房嫡子,往后就要被个女人给压了。安氏怎么想怎么不舒坦,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这倒是稀奇得很,我那时还跟宁全儿交代了一番呢,若是想归家,就是醉了还抬不回来?”
宁家还缺这几顶轿子不成?
这一个塞一个的问题让宁衡头都大了,反观月桥跟个没事人一般,笑眯眯的站在中间,丝毫不觉得拘谨,就跟摆在房里的一副画一般,若是没这出事儿,便是值当得人好生欣赏欣赏,三夫人和四夫人不做痕迹的对视了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
宁衡脚步一转,又苦着脸又去安抚大夫人:“娘,那不是因为我喝醉了耍酒疯没人靠得近吗,所以……”
安氏怒瞪他,所以,所以你才要护着人?
宁衡被看得不自在的撇开了眼,嘟囔着嘴不说话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看谁受委屈他都心疼啊?
“好了,既然已是如此,多说无益,”老夫人摆摆手,叹着气儿,一瞬间泄了气:“时辰不早了,都回去歇息。”
“娘,”安氏蹙着眉喊了一句。
宁衡得了令,拉着月桥就溜了,深怕老夫人反悔一般,随后三夫人和四夫人也告了退,安氏犹自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娘,难道就这样算了?”
老夫人斜眼看了安氏一眼,道:“当长辈的还能跟个小辈计较不成?传出去若因这个责罚于她,恐会惹人非议,月家确实才来金陵,不知者无罪的道理你不懂?”
“可,”安氏期期艾艾的想开口,但见老夫人已闭目不愿再谈,只得行了礼告退,待出了明德堂,安氏身边的莫姑姑便不解的问了出来:“夫人,老夫人就不管了?”
安氏这会哪还有方才的神情,她摇头笑着:“不,老夫人只是恼我仁慈放了她一马罢了。”她们婆媳几十载,谁的性子不是门清?
果然,第二日天蒙蒙亮,老夫人的明德堂内便闹哄哄的,传出消息说老夫人这几日受了惊,又忧虑过度倒下了,丫头们又是上各房通报,又是请大夫的,无疑不是传出一个信号。
要侍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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