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也紧张的看着孙大夫的面色,面色复杂,眼神期待,也是一副担忧的神情,不过她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半晌,孙大夫放开把脉的手,面色郑重,周沫儿忙问:“大夫,怎么样?”
顿了顿,又道:“您说直白些,要不然我听不懂。”
孙大夫点点头叹道:“先天不足,身子虚弱,五脏六腑皆疲,再调养也是枉然。除非遇上葛神医或者有应天地而生的神药,才有一丝生机。”
他这么一说,周沫儿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该不会江成轩的身子真的没好?
看了看江成轩苍白的脸色,嘴唇都成了淡粉色,这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样。想起以前他的面色都是苍白的,周沫儿心里一慌,忙追问:“那葛神医在哪里?神药又是什么?”
孙大夫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装回他背的药箱里,边道:“葛神医行踪不定,谁也不知他在何处,神药嘛!千年雪莲,万年人参也就差不多了。”
周沫儿听得眼前一黑,听着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更有点像是孙大夫胡诌杜撰出来的。那个葛神医大概也是指望不上的。
正心里慌乱,手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冰凉?
周沫儿抬头去看江成轩,他的手和身子,周沫儿从来没有感觉到冰凉过,都是温暖的。想到这里,心里稍稍一定。
老夫人直起身子,欲言又止问:“孙大夫,轩儿的身子可有大碍?”
“好好调养,还可以多活几年。”孙大夫收拾好药箱,走到桌子上准备写药方。
老夫人看了看江成轩,又问:“孙大夫,轩儿身子对其他的可妨碍,比如……子嗣……”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或好奇或担忧都看向孙大夫。
孙大夫写药方的手一顿,淡淡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子嗣……随缘!”
老夫人面露失望之色。
“那是不是跟住在哪里没关系?”张氏疑问,却有些笃定。
老夫人也问:“孙大夫,要是换地方住,有没有用?”
“大概是有用的。”又道:“子嗣之事,最为复杂,说不清。不过,换个简单的地方应该机会要大些的。”
他口中简单的地方,自然不是字面上地方简单的意思。
屋子里的人都若有所思。
孙大夫收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道:“先照着这药方吃,要是有什么不好,再唤我过来。”
孙大夫离开后,沉默了许久的江蜀吩咐道:“收拾东西,搬到京郊的庄子里去住,除了年节,不要回来了。”
这话不像是担忧江成轩身子让他出去住,倒有点放弃江成轩的意思在里面。
“那个庄子以后就是你的,稍后我会派人把地契送过来,抓紧搬出去,对你身子好。”
江成轩面色不变,规规矩矩的应是。
江蜀点点头,对老夫人道:“母亲,我还有事,先去了。”
说完就出去了。
江阴见气氛不对,也告退出去。
江语蓉和赵如萱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会儿倒有些客人的模样了。
江淮岳左右看看,道:“灵薇有点累,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闻言,众人看向萧灵薇的面色,确实有些疲倦,老夫人忙催促道:“回去!路上小心些。”
江淮岳点点头,扶着萧灵薇出去,走到门口时,嬷嬷已经掀开了门帘,他突然回头道:“二弟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江成轩看了一眼他扶着萧灵薇的手,笑道:“不敢劳烦大哥,我和沫儿走慢些就是。大哥的事情要紧。”
江淮岳也不坚持,点点头就出去了。
张氏看了看老夫人,慈爱眼神的看向江成轩,笑道:“轩儿,你搬出去住也行,只是我不放心,我安排几个人去伺候你,也好让我放心……”
“砰”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
老夫人收回手,似乎是不小心把面前的茶杯扫落到地上一般,面色不变,但声音微沉道:“你的慈母心用得有点不是地方,这一次谁都不准派人,轩儿要带什么人,他自己知道挑。”
最后几句话,老夫人似乎压抑着怒气,面色难看。
张氏被那瓷器声吓了一跳,闻言眼眶一红:“母亲你冤枉我了,我是真的担忧……”
老夫人不耐烦的伸手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我只是老了,并没有瞎。你想派人跟着,心思到底怎样,你知我知,你再说,是想我老婆子把你恶毒的心思说出来才甘休?”
张氏噤声。
老夫人身为侯府嫡女,又做了多年的国公夫人,虽近些年从来不管后院诸事,但她的威严丝毫不减。
周沫儿有点紧张,这两位吵起来,她一个晚辈只能一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过应该也没什么用,不管张氏嘴上说得多好听,她不喜欢江成轩是事实,如今在江成轩和她这个曾经的丫鬟面前被老夫人如此不给情面的训斥,她肯定会觉得丢了面子,说不定把自己恨到了骨子里。
虽然她说不定早就已经恨江成轩入骨了。
老夫人肯定是把孙大夫那句“简单的地方”听进去了,要不然凌风院身为镇国公府最偏僻的院子,难道还不够简单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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