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亲王来家里,原来是跟爹说这件事。”
简吴氏自生产以后已经搬到前院晓年的屋子,她见丈夫正对着小儿子念药的名字,一边心生无奈,一边跟他聊起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情。
简行远听到妻子提及昨天的事情,总算是停下了对小儿子的“超前教育”。
也得亏简晓槐是个脾气超好的宝宝,听亲爹叨叨半天,不仅没有觉得不耐烦,还能咿咿呀呀地回应他几句。
在夫妻俩看不到的地方,一只紫貂幼崽依偎在简行远的身边,正用小爪子兴致勃勃地扒拉他的腿。
简吴氏虽然是高龄生产,但这段时间休养得极好。
她的娘家人住得远,可简家老老小小都围着她转,家里有两位大夫日夜看着不说,还有丈夫任职的医馆的朋友帮忙,再加上晓年和晓令的奶娘也陪着她,生产的时候更有王府专门安排来稳婆接生,所以并没有受多少罪。
晓槐生下来,跟晓令简直不像亲兄弟,倒是有几分像晓年,乖巧听话,特别给大人省事。
这孩子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就起来玩一玩(被长辈玩一玩),然后再吃、再睡,除了出生那会儿哭了一阵子,现在天天都是笑着的,眼睛亮亮的,让人稀罕到不行。
亲爹停止了叨叨,他听到了娘的声音,立刻伸出手要简吴氏抱。
简吴氏就坐下来接过了小儿子,让晓槐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抓她衣服上的盘扣玩,然后夫妻俩儿开始谈起事情来。
之前晓年好不容易从北境回到了家里,结果还没待一会儿功夫,煜亲王后脚就进了府里。
他们在老太爷的书房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殿下离开之后,家里的气氛不知怎么的,明显变得有些奇怪。
最让人惊讶的是,晓年竟然不能在家久住了,而是“临时有事必须处理”,得现行回煜亲王府。
简吴氏听丈夫问过老太爷,但他老人家并没有说明原因,而且看上去还颇为不想提及此事,于是他们夫妻只能作罢。
直到这天下午,得到煜亲王府的传信,说煜亲王领旨回立阳封地去了,简吴氏才恍然大悟,以为老太爷说的“年哥儿有事要处理”,就是指的这件事。
之前之所以不说,可能是因为陛下的明旨还没到,所以暂时不能声张,又或者是老爷子不舍得晓年又要离开,所以不想多谈。
简吴氏继续跟丈夫道:“年哥儿才刚刚回来京中,现在又要跟煜亲王去立阳……要不是昨日见他精神不错,我真想问问他累不累。”
简行远又何尝不心疼自己侄子,只是他觉得自己非妇人,不该像简吴氏这般明确表达出来,于是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少年时能够多出去走走、看看,增长增长见识,是件好事……等他们成家以后,有了家累牵挂,再出去游历,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说起了成家,简吴氏不禁想起公爹才跟他们吩咐的事情:“之前爹还让我好好去接触些门当户对的人家,多多为两个孩子相看,昨天却跟你我说,只先帮令哥儿相看,年哥儿的事情不着紧,等过段时间再说……这是何意?”
都说长幼有序,虽然年哥儿和令哥儿同年、只差了月份,但晓年毕竟是长房长孙,哪怕两个孩子一般时候相看,也得先给年哥儿定下来才对。
怎么现在老太爷只让他们管小的,倒不要去管大的了。
可偏偏这些人家都是老太爷把过关的,也不存在不放心让媳妇去相看,所以简吴氏百思不得其解。
简行远思索了一阵,有些怀疑地开口道:“莫不是因为煜亲王?”
“怎么说?”
简吴氏闻言就更觉得奇怪了——现在是他们简家的孩子要寻门亲事,跟他煜亲王殿下有何干系?
“你想,年哥儿一直在煜亲王身边给他治魇症,虽然据年哥儿所说,殿下已经大好,但贵人都是这般,病好了也担心复发,更何况还是这种痼疾,之前父亲的意思也是让他再观察观察,所以年哥儿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煜亲王府。”
“就算现在不离开,但总得有个期限,总不能一辈子都在煜亲王府,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让年哥儿现在就成亲。”
简吴氏知道他们都是医者父母心,对病人总是极好的,只是她觉得再怎么对病人好,也得先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
“父亲已经乞骸骨离开太医院,与宫中再无干系,你也是知道的,之前煜亲王曾跟父亲提过,希望咱们跟着一起去立阳的封地,恐怕父亲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在晓年的事情上多有犹豫。”
虽然简家和煜亲王府一开始的“相识”并不算太美好,但煜亲王最后也没有真的为难老太爷,而且这两年对简家可以说是极好的。
无论是让老太医能够回家颐养,给晓令张罗武功师父,还是简吴氏生产时专门安排了护卫和稳婆,更不用说平日里的关照和往来时的礼节,在兴安帮晓年开了一家延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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