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贾敬告辞,林之孝擦着汗就在屋外回报:“国公爷,锦衣卫正史陈冗、副史沈松求见。”
屋里人人心惊——这锦衣卫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现在正、副史齐出,是出了什么事?贾赦人还稳得住:“是只他们两位吗?”
林之孝算是安了点心,只要国公爷不在意,那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回国公爷,只他们二位,还是下了正式拜帖。”
这下贾赦心里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有拜帖好呀,有拜帖就不是来找事儿的。那还等什么?对着林之孝道:“快请。”贾敬就准备回避。贾赦却说:“当日将惜春从大理寺接回来,还有找到贾蔷,人家沈松副史是出过力的,你也该谢谢人家才是。”
贾敬就留了下来。不过他十分识相地自己挪到了下首,将客位让出来。这不是也挺明白的吗,怎么对上闺女就成了糊涂蛋了?
不等贾赦吐槽完,林之孝已经延客入内:“陈大人到,沈大人到。”
贾赦当然笑脸相迎:“陈正史什么时候回京的?我如今守孝,消息也不灵通了。”
陈冗就象不知道贾赦平时干什么一样,一本正经地与他一起胡扯:“可不是,国公爷守孝虔诚,下官佩服。好在现在离国公爷出孝时间不远,许多事儿也可以先张罗起来了。”
贾赦就问:“我家中并没有什么大事,何用先张罗?坐,坐,沈副史你也坐。”
不想陈冗是坐下了,人家沈松可是没坐。陈冗向他示意一下,他就从靴腰里掏出几张纸来,递到贾赦面前:“国公爷请看。”
待贾赦接过后,沈松后退一步,仍不落座,只看着贾赦的脸。贾赦打开那几张纸一看,上面列了好些人名,细看觉得十分眼熟:“沈副史是何意?”
沈松自己向贾赦行了一礼,还是不说话。倒是陈冗说起来:“听说这几天国公爷正在打听京中未定亲的适龄男子,为怕国公爷打听得不详细,我就让手下代劳了一下。”
原来如此,贾赦再看手中那些名单,还真的是自己手里那三十多人。可是这后面列的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不是这个家里有一起长大的丫头,就是那个家里有好几个一起长大的表姐妹,再不就是在外有红颜或蓝颜的知己。
总之刚才贾琮想到的情况,这里的人都有,就是贾琮没想到却可能影响日后夫妻相处的事儿,也不是一件两件。贾赦要不好了——合着他把亲戚动员个遍,打出来的就是这么些东西?
沈松一直在看着贾赦的脸,见他面色越来越不善,自己心里就暗中得意。看了陈冗一眼,示意他快点说正题。陈冗却沉得住气,非得等贾赦气完了,气够了,才肯揭开自己的谜底。沈松着急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赤膊上阵。
不出陈冗所料,贾赦将所有纸都看完,脸已经快黑透了。也不说话,只把纸递给贾敬。贾敬一时那里看得完?趁他看的空,贾赦对着陈冗拱拱手:“多谢陈正史援手了。”虽然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冗也拱手:“国公爷客气了。其实帮人就是帮自己,想必国公爷比我更清楚。”
话里有话呀,贾赦又看了陈冗一眼,人家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说你一个锦衣卫正史,不是应该不苟言笑吗?老装得一团和气,抓人的时候也这样?看看人家沈副史,就一脸严肃,这才是锦衣卫的正确打开方式对不?
“沈副史,请坐呀。来尝尝我家里的茶,这是我从洞庭...”湖字没有出口,要不和自己刚才说的一直在守孝可就对不上了。虽然自己做些什么,人家该知道的都知道,可也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沈松仍是一脸沉静,又看了看陈冗。这回陈冗觉得时机已到,对贾赦道:“有国公爷在,哪儿有他一个晚辈坐的份?”
晚辈?不是一直与自己平辈论交吗?贾赦深信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天这两个人来的就蹊跷,带来的东西更蹊跷,怕是所图不小。
于是贾赦也不接话,只装做看贾敬动静。沈松频频看向陈冗,不想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也已将目光看向贾敬,仿佛他从来没见过那几张纸,也对纸上的内容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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