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秋风起,片片黄叶落,北雁声声鸣叫着,掠过云影急匆匆地飞走。
诸多不舍,欲伸手,不能留。
万碧站在廊檐下,看着南飞的鸿雁,几多怅惘,一股雏鹰离巢带来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母后!”少女如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响起,万碧回身看过去,是含山。
她捧着一大束红艳艳的蔷薇花,穿着白绸桃红镶边交领中衣,淡蓝底绣花马面裙,米黄色撒花半臂,上面绣着的金黄暗花随着她的走动,映着秋阳,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含山虽已十三,但稚气未消,腮边还是肉嘟嘟的,她梳着垂挂髻,没用金银首饰,只戴了两朵莲子米大小的南珠攒成的珠花。
与睿儿不同,她完全是朱嗣炯的翻版,只一双眼睛与万碧生得像极了,又大又亮,忽灵灵地颇有生气,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又去了哪里淘气?瞧瞧这满头的汗!”万碧给她仔细擦着汗,又是嗔怪又是心疼地说,“你去摘花了?蔷薇有刺,下次叫宫人去,可别扎了你的手。”
“她们不懂,哪有我采的好?”含山将花修修剪剪,插在青花白地敞口花瓶中,自己欣赏了一会儿,喜滋滋说,“母后,别念着大哥啦,瞧瞧这花,好不好看?”
万碧看着女儿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心中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搂着含山亲昵地说道,“花儿好看,母后的含山更好看!”
“那是!”含山颇为自大地说道,“母后是下凡的神仙妃子,父皇又是俊雅的人中龙凤,本公主自然也美!”
朱嗣炯一头走进来,恰听到这句话,忍俊不禁笑道,“小丫头又在自夸,昨儿个你在御书房惹了好大的笑话,还没长记性?”
这事万碧没听说,忙问道,“什么笑话?”
含山已不管不顾扑上去捂住父皇的嘴,满脸通红,不知是急得还是羞得,“父皇父皇,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万碧轻声喝道,“快下来!你都多大了,还能和小时候一样?”
朱嗣炯安抚似地看了她一眼,拍拍含山的背,温声说,“父皇一言九鼎,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乖,别急。”
见女儿面上还是讪讪的,他笑道,“些许小事,不要放在心上,无人敢笑话你,去,我和你母后说会儿话。”
等含山出去,万碧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事?”
“我答应含山不与别人说的……”
“什么别人!我是别人吗?快说!”
朱嗣炯呵呵笑了几声,“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儿个我考较几个勋贵子弟,一道去御书房,哪知含山竟在里面,嘴里正/念叨着‘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还和宫女说‘这说的不就是本公主吗?’”
“这些话全被人听去了么?怪道她刚才羞得那个样子!”
朱嗣炯点点头,想起女儿娇憨又洋洋得意的模样,轻笑起来,“这丫头,自己好看也不用常常挂在嘴边,是不是没人夸她?让宫人们见面就夸她漂亮,直到她听吐为止。”
万碧也笑了,摇头道,“真不知道她性子像谁,小时候看着乖巧娴静,怎么越大脸皮越厚?”
“那是自信!”朱嗣炯不禁大笑起来,揶揄道,“就是有点过头了,罢了,小丫头正爱美的年纪,你别管严了她,这样活泼开朗多好,可别像永嘉一样。”
“永嘉怎么了?我看着挺好,小小年纪行事规矩,进退有度,逢人三分笑,我就没见她有高声说话的时候。”
“不是不好,只是没含山那般鲜活。”
二人处境不同,永嘉自然不能如含山一样肆意,万碧吁了口气,说起她的亲事,“明年永嘉及笄,林嫔想先给她把亲事定了,竟托到我头上来了。”
朱嗣炯不由皱了皱眉头,“她之前不是要把永嘉说给她娘家侄子,我都应了,怎么她又不愿意了?”
“她说什么林家门第太低,配不上永嘉郡主的身份,怕委屈了永嘉。怕你不高兴,就托我说和。”
朱嗣炯默然片刻,脸色已露不悦,“是想找个贵婿给林家撑腰,这么多年,我还亏待他家了?”
怨不得他生气,因林嫔是被先太后和林夫人“坑进”宫里的,所以朱嗣炯对林嫔有些补偿的意味,这么多年来,一应供给只比万碧稍逊一等,当年田果儿之案都没牵扯她。
林父当年因不愿推行新政,被他冷落一段时日,但现在也是高官厚禄,进出奴仆成群,端的好风光。
于公于私,朱嗣炯都自认为对得住林嫔和林家了。
万碧劝道,“人往高处走,这是常情,怨不得她,哪家有闺女的不想招个贵婿?况且我看林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永嘉不嫁也罢。”
“我倒不是因此生气,林嫔先求我答应,转脸又不干,她和林家眼里还有朕么?”
与此同时,永嘉也在问林嫔,“母亲,这不太好,叫皇上的面子哪里摆?”
林嫔出神地望着花几上绿油油的藤萝,似乎没听到永嘉的问话,半晌才喃喃说道,“前几日我去探望丽嫔,她瘦得就剩一把骨头,眼瞅着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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