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敲棚,砰砰如鼓,声声捶心,让人烦躁难安。
朱嗣炯,我喜欢你!
此话入耳,他有些恍惚。
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那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心花怒放,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畅快至极!
想起阿碧,心中的烦乱瞬间烟消云散,朱嗣炯罕见地对罗筱婳露出笑容。
“谢谢,不用!”
像挨了一记闷棍,罗筱婳只觉头一阵眩晕,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想哭,想叫,却只是怔楞,呆呆看着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含苞欲放的花儿还未盛开,便已枯萎。
就这么……结束了?
嚯嚯脚步声,来了两个侍卫,“罗二小姐,郡王让我们护送您回京城。”
“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一名侍卫说,虽然和郡王原话有些差异,但总归是一个意思。
朱嗣炯的原话是“押送”,但他们怎么敢“押送”罗将军的女儿!
宛如即将渴死的人得了一滴甘露,罗筱婳灰败的脸立刻生动起来,重新焕发出光彩。
他还惦记自己的安全,他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感动,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
罗筱婳呵呵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哭,越哭声越大,甚至有盖过雨声之势。
面对嚎啕大哭的罗二小姐,两名侍卫面面相觑。
隔日,皇帝拔营,去北苑行宫。
这里有大片的胡杨林,一眼望不到边际,秋风飒飒,湛蓝晴空下,金灿的胡杨如同苍茫大地上跳跃的火焰,壮美、绚丽,焕发出震人心魄的美。
万碧身穿淡蓝印花交领长衣,白底绣花百褶裙,漫步在金黄璀璨的林中,长长的湖蓝披帛随风飞舞,恍若仙子。
朱嗣炯含笑看着她,心情也跟着灿烂起来。
到了行宫,太孙建议换防,朱嗣炯巡防的差事没了,成了闲散人。
太孙开始防备他,意料之中,却隐隐有些失落。
让他惊讶的是,平王也痛痛快快交出了驻防的权力。
想不通这两人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他索性带着万碧出来散心。
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个老熟人!
“吕先生?!”万碧又惊又喜,“您怎么来了?”
对比朱嗣炯客气又疏离的态度,万碧这点喜色让吕秀才慰藉不少。
“钓鱼呀!”吕秀才一扬鱼竿。
万碧眼睛立刻瞪圆了,“你的鱼钩是直的!怎么钓……”
她忽然明白过来,走到既能让朱嗣炯看到自己,又不会听到他们谈话的地方。
朝阳透过林间缝隙照射下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绚烂的胡杨林,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朱嗣炯望着她的身影,温情脉脉。
“神妃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吕秀才叹气,“这丫头是越长越美啦!”
朱嗣炯不悦道,“你怎么也拿此事说话?”
“你难道不知?如今她的名头比你大!”吕秀才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当朝探花郎一篇《神妃赋》,引发无数遐想啊!上到文人雅士,下到贩夫走卒,无不谈论这‘神妃’究竟是何等样貌,更有甚者,不惜重金求购小丫头的画像!”
朱嗣炯恨恨道,“都是一帮闲得蛋疼的玩意儿!”
吕秀才悠悠说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人之本性!老夫着实喜欢这丫头,你可要把她护好喽!”
“你来就是说这些?”
“非也,乃是钓你!诶,别生气嘛,久居高位,不仅疑心多多,脾气也见长啊!——郡王请看这行宫,背靠陡坡,前横湖泊,左傍丛林,唯一出路就是右面的官道。”
“官道重兵把守,无手令不得进出,太孙还调了五千兵力,把行宫团团围住。五千,相当于一个卫所!虽说圣驾在此,但未免太过兴师动众!郡王就不觉奇怪?”
“还有,平王此次随驾,身边只有百十个亲卫,是该说他心大呢,还是另有所图?”
朱嗣炯眼光一闪,“你的消息好灵通,看来很受高首辅器重。”
“老夫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从无对郡王半点不利之心!兰阳水灾一案,我因势利导,推波助澜,虽有私心,却为大义。一心为民、敢揭真相、犯龙颜者,唯靖江郡王!老夫没有看错人,吾心甚慰呀!”
朱嗣炯扯扯嘴角,“原来是在考察我。”
吕秀才赧然笑笑,旋而脸色一肃,拱手长揖,“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吾愿为主前锋,为社稷驱邪恶!”
呼一声,平地骤然刮起旋风,卷起一地落叶,好似一条金龙直冲云端,啸于九天之上。
朱嗣炯一时没有言语,半晌方说,“这片胡杨林,风沙之中守护这片荒滩原野,即便枯死,形态怪异扭曲,仍旧屹立不倒,我即钦其风骨,又叹其悲壮。”
“死得其所,何来的‘悲’?”
朱嗣炯长叹一声,“……先生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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