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时,丁小六先照了照镜子,眼底青色浓重,额头也红红肿肿,好在有网巾,能遮住红肿。只是她这皮糟肉厚的都肿成这般,也不知齐王如何。
丁小六忧心忡忡,叹气又叹气。
她昨晚一宿没睡,是以起得早,这时候,小东子还没来叫她呢。
深秋的早晨凉沁沁的,丁小六一开窗,一股凉意就扑面而来,冷气打在脸上冻得她直哆嗦,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不过精神却好了许多。
有些事,还是得当断则断,丁小六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趁着现在齐王还算对她有些情意。
小东子早上醒来后,先往嘴里灌了一大杯浓茶。茶水是隔夜的,放了一晚上,喝起来沁凉沁凉,一大口浇到喉咙里,残存的困意立刻消失干净。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他迈步往东暖阁走,还未到门口,就瞧见丁小六推门出来,穿了一身簇新的衣袍,头发输得整齐,眼底看着憔悴,但眼神却亢奋着。
瞧着这样的丁小六,小东西直觉有事,快走几步上前:“公公,您今个起得真早。”
丁小六点点头,神色飘忽。
她走到寝殿门口,其他人还没来,就先推门进去了。
小东子在后头瞧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我的天,公公好大的胆子!殿下还未起身叫进,就敢进门。他颠颠跟上去,想要扯住疯狂的丁小六。
却不料丁小六突然回头,对他使了个眼色:“你在这等着,见易鸽他们过来,就叫大家在门口候着。”说完就进了内室。
进去后是个小厅,丁小六站在小厅迟疑片刻,最后闭了闭眼,心道死就死!大步走到卧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殿下。”
里面没动静。
丁小六又敲:“殿下?”
还是没动静。
这下子完了,丁小六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泄劲了。
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找王爷,直截了当说昨晚之事,很容易令王爷恼怒,说不得就恨上她,一脚将她踹死。若是不说,虽说还要提心吊胆,惴惴不安,但起码混过一天是一天。
人其实都有鸵鸟心理,喜欢拖延,喜欢装死,能过一天算一天。内心胆怯,害怕变化,不逼急了根本不会有动作。
大多数人都是得过且过。
丁小六也怕,心里更是怯得不行,不过是敲了两遍门,就已经耗尽勇气。可是她更怕再这样拖下去,事情会变得不可挽回。
如果她不主动,殿下就会越来越过分,直到发现她的女儿身,然后杀了她。毕竟她这算是欺君之罪,换做是谁都受不了蒙骗。
也许殿下会心生恻隐,留她一命。
但她不敢去堵,也不想去堵,她的命只有一条,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就像是面对陆澜的欺辱时,不到绝境,她绝不会束手就擒,哪怕真的无处可逃,她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勇气再度回满,丁小六捏了捏手指,抬起,加重力道敲下去。
这次,终于迎来齐王的回应。
“进来。”齐王的声音有些哑。
丁小六推门,转过屏风,跪在齐王床下。
李贞还没有彻底清醒,半倚在床头,迷糊着,低头看了丁小六一眼,声音淡漠:“何事?”似乎完全已经忘了昨晚之事,对她的态度和往日并无区别。
丁小六心头打鼓,抬头悄悄瞄了齐王一眼,目光在他红肿的额头徘徊几下,心虚加上恐惧,让她半天没敢说话。
齐王似乎有些不耐烦,声线转冷:“既无事,就退下。”
“等等。”丁小六情急开口。
“嗯?”齐王转眸淡淡睨了丁小六一眼,目光凉凉。
这会,王爷明明穿着宽松的寝衣,头发散乱,半倚在床上的恣意随意慵懒,但仅仅是一瞬间,只瞟过来一个眼神,天潢贵胄的气场就出来了,狭长凌厉的凤眼更是带着沉沉压迫。
丁小六立刻就软了,舌头打结一般,捋顺好几次才将话说通顺:“殿、殿下,奴才过来请罪。”
“请罪?”李贞冷笑,墨黑的瞳眸如渊深沉,“扰孤清梦,直入寝室,是不是孤近日太宠你,养的你胆子越发大了。”最后一句已然是疾言厉色。
丁小六赶紧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实在是奴才昨夜惊梦,恐惧失措下误伤王爷。奴才担心王爷的伤势,一夜未眠,辗转反侧,清晨立刻赶来,一是为请罪,二是为王爷您的伤势。”
丁小六不想再拐弯抹角,哪怕齐王气势迫人,她也顶着压力使劲捅破窗户纸。
她想,王爷大概会恼羞成怒,会惩罚她,但不会杀她。一来,人还没得手,兴致仍在;二来,据她服侍齐王多日的经验,王爷并非暴虐好杀之人,脾气虽反复无常,也会惩罚下人,但只要不触及底线,并不会无故杀人。
果然,她窗户纸一捅破,齐王的气势立刻回落下来,且久久无声。
丁小六不敢抬头,也不敢催他,她只是个内侍,决定权并不在她手中。
过了许久许久,就在丁小六忐忑到极致之时,齐王开口了:“你到孤近前来。”他朝她招手,态度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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