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就要贴过来的时候,季迁遥一偏头,躲了过去。
夏清舒扑了空,皱眉又带着些委屈道:“分明已经过了亥时......”堂堂大燕长公主殿下怎么能耍无赖呢?
季迁遥又往后移了移,浅笑道:“过了亥时是没错,可夏将军想带着这满脸的胭脂行房事?”
夏清舒瞪大了眼睛,酒醒了半分,支支吾吾道:“胭......胭脂怎么了?要洗掉么?”
季迁遥从她怀中站起:“那是自然。”
夏清舒不太乐意,再次挣扎:“不洗掉不可以么?”
“如若夏将军不愿洗掉的话,就请回,本宫是接受不了的。”
为了不让自己再熬五天,夏清舒很快就做出了抉择。
当她洗掉胭脂归来的时候,季迁遥已经熄掉了房内大半的灯,着一身雪白寝衣,安静地坐在床头。
昏暗的灯光下,纱帐勾出朦胧的身影,夏清舒的心神猛地一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厢房内的烛灯只剩一盏,远远的。
夏清舒站在季迁遥身前,俯身吻住她。很快,暖和的床榻间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
***
鱼水之欢过后,夏清舒轻轻地揽着季迁遥的颈,二人的脑袋贴在一处。只有在这个时候,夏清舒才感觉二人最为贴近。
她正想如往常一般,讲些自己在军营中的趣事,刚要开口,一双热乎乎的手从被子探了出来,摸上了她的脸。
那只手寻寻觅觅一番后,摸上了右脸颊的那条疤。
“这是怎么一回事?”季迁遥不复方才的温柔,声音之中浸了寒气。
夏清舒周身一颤:“这......”
“如实说。”
夏清舒皱巴着脸:“是那鞑子,朝我放了冷箭,我......一个不小心就中招了。他们毁我容貌,下次见着了,定不轻饶!”
季迁遥细细摸完那条疤的长度就收回了手,冷哼了一声道:“以夏将军的身手竟然也会受伤?约莫是轻敌了。”
夏清舒为自己申辩道:“我没有轻敌,是鞑子在箭羽上耍了花招。那支冷箭飞至我身前时,我已经摆好躲避的姿势,没想到那箭飞到身前竟开出四条长刃,然后从我的脸旁......划了过去,就留下了一条疤。”
“这还不算轻敌?你既能躲,为何不挥剑将箭羽打掉?”
“那时两军正交战呢,那长刀正杀敌,分身乏术啊。”夏清舒感觉到季迁遥有一丝的愠怒,故而解释之时皆小心应对。她知道季迁遥素日里头最讨厌自负莽撞之人。
“那开刃之箭后来如何了?”
“敌军用了新武器,再硬打只会落于下风。我当即下令撤退,又命手下拾了几只箭羽回军营研究。”
“弓箭本就是蒙古骑兵最有利的武器,又加以改进,大大增添了杀伤力,可怖得很。那你的夏家军又是如何应对的?”
“那箭羽杀伤力确实大,制作工艺却是简单。军营中的几位师傅破解之后,也用细刃改装了些。蒙古骑兵贵在机动性强,但地域一小,他们就难以施展长处。第二次交战时我将他们诱入狭窄之地,先用火·药营的炮火将他们打得四处奔逃,而后命夏家骑兵持新箭羽追击,大获全胜。”
夏清舒细细说了打战时的战略,她知季迁遥行完房事之后素喜听她说些趣事,故而每次也是有备而来。
听罢,季迁遥赞道:“夏家军果然厉害。”
夏清舒心中暗暗道:分明是她指挥有功。
夜色已深,季迁遥睡意还不浓,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趣事否?”
夏清舒抿唇思忖,军营之中的事多数都已告知,若是胡编乱造,长公主殿下定是要识破的,但她这一时脑袋就像被糊住了一般,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新的了。
可她又不愿消了季迁遥的兴致。
夏清舒往季迁遥身旁凑了凑,道:“殿下可曾听过树葬?”
“树葬?”这奇怪的词汇让季迁遥皱起眉来:“倒是听说过边疆的一些少数民族有将棺材置于树上的习俗。大抵是亲人死后,入棺,再将其棺绑缚在大树上,此可谓树葬?”
“此种树葬我倒是所有耳闻,只是吾之所谓‘树葬’,非此。”
“那是何?”
“此树葬乃云南及西南地区密林中的一种秘术,即人死后,在大树茎干上挖出方形棺材,将尸首置于树的茎干内,以参天大树为棺。”
“真有此事?大树底茎遭受破坏,不会枯死么?”
“既是参天大树,茎秆粗壮,被劈开一些,自然影响不大。”
“那也真是奇闻。”
“更奇特的是,那尸体葬于树内,吸取古树之精华,竟会起死回生。从树棺中出来之后,其以百叶为衣,腰上、颈上皆着鲜花,常开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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