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公孙先生板着脸瞪向两人,“既然对面具人之事已有猜想,为何不第一时间与我们说?拖了将近两日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你们贪玩也要有个限度,不要耽误正事!”
“……是。”庞昱低下头,老老实实挨训,脸上臊得不像话。
都怪白玉堂,关起门一闹就是整整两天,只差最后那一步留给洞房,其余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都……庞昱不由把头埋得更低了些,以免大家看到他跟熟透的番茄似的脸。
他还是第一次见好脾气的公孙先生发这么大的火。不过也可以理解,先生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是给王妃解毒,一边是给王爷续命,哪一样都是半点差错都不能有的。
偏偏公孙先生累得够呛的时候,他们还到处疯玩,不干正事,可不就把先生气到了吗?
白玉堂却丝毫没有庞昱的羞赧,眉心微蹙:“是我考虑不周,有什么话都冲着我来。螃蟹胆子小,你们别欺负他。”
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只觉得白玉堂这番话哪儿哪儿都不对,却不知从何处反驳起。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像个为捣蛋的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长,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像个欺负小媳妇的万恶的婆婆。
心好累……
展昭干咳一声,忙出声救场道:“少年人就是爱贪玩,先生也别过于苛责他们了。既然搜遍全城都找不到面具人,只怕面具人早就离开大理城,迟上一日还是两日也差不了多少。”
公孙先生闻言又瞥了眼展昭,这位倒是不像另外两个肆意妄为,但是才来大理城就已经和当地军官将领混得无比熟稔,可见也是个不着家的。
不过展昭到底是公门中人,又比白玉堂二人年长几岁,行事比较稳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一步都有其目的性,公孙先生作为同僚,对他做所之事都大概有个底,也不会过多干涉。
但另外两个……
公孙先生又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痛,没错,白五爷和小侯爷确实经常能在瞎晃荡的时候碰上关键的线索,有时甚至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可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编制的边缘人,不受管束,因此行动也无法预测,出了什么事很可能开封府都不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
就比如说面具人与狼之间的关系。
庞昱另辟蹊径想到的这点,绝对是一条很关键的线索,说不定顺着线索查下去,就能查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可偏偏……他们还觉得此事不是很重要,还不如……那什么重要。
公孙先生简直要为这两人操碎了心。
庞昱乖巧地倒了杯水放在公孙先生手边,小声道:“先生别生气,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样。”
公孙先生面色复杂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对上小侯爷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和脸上那诚恳的表情,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玉堂啧了一声,把头转开了。知道庞昱把他们都当成长辈和朋友,他便没有追究为什么这茶只有公孙先生有份,而自己没份这种幼稚的事。
公孙先生暗暗下定决心,回开封府后,一定要跟包大人提,给这两人的其中一个安排个编制,不求事事都能服从命令,但愿他们以后行事能稳重一点!
既然话也说开了,公孙先生便也没再板着脸了,他火速走了世子的关系,搜集了许多有关异族风俗方面的书籍,亲自压着庞昱、白玉堂和展昭一块翻找资料。
足足翻了有三个昼夜,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头绪。
“这里!”庞昱兴奋地将一本泛黄古旧的册子摊放在身前,“这个会不会是线索?”
“嗯?我看看。”白玉堂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念道,“‘北有鲜卑一族,仲夏之月,以狼祭之’……仲夏之月便是六七月份,与我们闯冲霄楼的时间对得上。”
“没错,你看下面这段话,它说这一支鲜卑族的祭祀之法与其他的不同,他们崇敬狼,却会在那一天亲手捕猎一头狼,以狼血为刚成年的族人‘开蒙’。”这里的开蒙和中原人所说的开蒙不同,不是学识方面的启蒙,而更类似于一种可以独立狩猎的证明。庞昱顿了顿,又道,“而已经成年的族人,则会在那一日在身上佩戴自己猎杀的狼身体的一部分,如狼毛、狼牙之类……”
也就是说,面具人戴的狼头,很可能是一个真的狼头!
公孙先生一拍大腿,道:“就是这个!鲜卑!”
“啊?”庞昱还楞楞的,没反应过来。
白玉堂叹气道:“你还记得那位横死街头的丁大人吗?”
庞昱眨了眨眼,总算是想起来了。
刑部的丁大人,死前办理的最后一个案子就是包勉的那个,案子结后不久,他就被人毒杀,凶手至今未明,只查出他可能早已被人李代桃僵,失去利用价值后遭人灭口。丁府的小妾曾说丁大人的管家有问题,他们说的话,也不是中原方言,而是类似契丹语。
更准确地说,他们说的就是古鲜卑语!
公孙先生急忙翻阅剩下的内容,更加肯定道:“就是这一支鲜卑族,拓跋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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