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州唇角抽了抽,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张好床。”他朝外面喊,“刘渝北,你过来,你的床好了。”
刘渝北慢悠悠晃进来,笑呵呵地,“虽然……虽然这床榻破旧了几分,不过既然是表哥和表嫂亲手铺的,弟弟自然不会嫌弃。”
他直接往床上坐。
陆鹤州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一扭头,耳后,自然而然发出一阵巨响。
岑悦和陆鹤州一齐转头看去。
就见刘渝北一脸茫然,坐在满地废墟里,似乎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床榻坍塌使得尘土飞扬,灰尘到处飞着,陆鹤州轻轻呸了一声,吐掉口中的灰尘,看着刘渝北,委婉道,“你……你委实太重了些……”
刘渝北几乎是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纤瘦的身体,又一脸懵地抬起头,磕磕绊绊地问,“怎……怎么了?”
好端端,为什么……突然床塌了?
在刘渝北有限的人生里面还没有过这种经历,他自小见到的床铺全都是十分结实的,劈都劈不开的上好木料,放在屋里面,沉的需要五六个成年男人来抬。
至于塌掉……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在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因为太旧了所以坏掉”这个概念。
这会儿,除了懵懵地看着陆鹤州和岑悦,他连自己该问什么都不知道。
陆鹤州以拳抵唇,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不怪他忍不住,实在是小表弟的神情太过好笑。刘渝北身为皇子,生长在宫廷之中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响亮,引来了刘渝北的怒视。
岑悦嗔怒地看他一眼,尴尬道,“这床铺年久失修……没想到这么不结实……”
刘渝北脱口而出,“那怎么不换新的?”
陆鹤州白了他一眼,训斥了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有钱?正因为缺少钱财,才住在这样的地方,睡这样的床。”
“你这话问的,和那句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刘渝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哥教训的是。”
岑悦尴尬的笑,站在陆鹤州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是皇子殿下……年纪轻轻的,怎么生的这般不聪明?
刘渝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银白色的袍子上面沾满了灰尘,变得脏兮兮的,他看了一眼,轻轻叹口气,道,“我得先去换身衣服。”
这一声巨响,自然不仅他们三人听见,门口等着伺候的侍卫们也听的一清二楚,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每个人都□□自己的刀,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结果就只看见自家主子和人家大眼瞪小眼,底下一片废墟,宛如是被人糟蹋了。
侍卫长小心翼翼地问,“主子……发生了何事?”
陆鹤州回头,“无事,你们先下去。”
刘渝北扶住自己的腰,喊了一声,“唉哟我的腰,你过来扶着我回马车上。”
侍卫长吓了一跳,“主子这是怎么了?”
“摔的。”刘渝北没好气,“疼,你们赶紧去给我找个郎中,没把我的腰给摔断。”
他扶着自己的腰,像模像样地揉了揉。
岑悦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真的摔住了,满脸愧疚,“都是我不好,没有先试试……要是我试好了,不让你过来,你就不会摔这一下子了”
刘渝北依靠在侍卫身上,摆了摆手,“小表嫂千万别这样说,我没事,年轻体健的,摔一下算什么,我就是随口哼唧两声,更何况我也知道,表嫂你是一片好心留我的,没想到这床这么不争气。。”
他也挺无奈的,“本就是随便折腾折腾,没想到表嫂这样不经逗……”
陆鹤州闻言,脸已经黑了一半。
刘渝北哑然,不敢再逗岑悦,便转移了目标,看向陆鹤州,“表哥,我都已经受伤了,你还跟个黑面煞神似的,你还是我亲表哥吗?”
刘渝北感慨起来,“怪不得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果然是这样,表哥以前最疼我了,从不舍得欺负我,如今为了小表嫂,居然拿这种眼神看我。”
他委委屈屈的,“重色轻弟,亏你还是个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他看向岑悦,“小表嫂对我已经很好了,刚才我都摔懵了,表嫂一心只关心我又没有摔伤,结果我的亲表哥,哪像他,张口就说我太胖了……你还是我哥吗?”
他掸了掸自己沾满灰尘和蜘蛛网的袖子,满脸嫌恶,嘴里还不忘埋怨陆鹤州,“我亲哥都没有像你这么残酷过!”
陆鹤州白了他一眼,“那你去找你亲哥去!”
刘渝北看向岑悦,“表嫂你看,你管管他,也就是我脾气好,不跟他计较。不然就凭他这张毒嘴,换了别人,肯定忍不住要跟他打架的。”
岑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鹤州笑了笑,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头附耳,对她说了一句话,岑悦的脸便红了,看着他,讷讷不敢言。
刘渝北啧啧两声,“我还在呢,表哥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不知道人还以为是我们家不将就,青天白日的就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一直在说话,侍卫也不敢自作主张将他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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