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爷肯定是一抽出身就会往回赶的。”
函报送达之时,谢远琮正峻面负手,看着手下将里头的人一一押出。
这总寨确实隐蔽,建在深山坳里,四下天堑从正常山道根本无路可入,只有联通寨点那几条隐蔽的山道可行。
那个被称东爷的匪头子的尸首就搁在一旁,本想留活的,没想乱刀之中给砍死了。
钟景从里头出来:“爷,东西跟人数都正在清点。不过那十来个鞑罗人怎么办?”
谢远琮拈着指尖思索。剿前他也没想到这儿竟会有鞑罗人在。
“先都押了,一一问话。”
“是。”
寨中东西人数最后花了整整一日才清点完毕,同时话也问了一整日。
原来这些人以前只不过是寻常山匪,也是近些年才起来的势头。
因为有人牵头,开始做起鞑罗人的生意。
他们从各处收来的货,包括女子,竟全部是要卖给鞑罗人的。
这些人因常年盘踞在此,对山道熟门熟路,自是知晓这种山路。之后那个叫东爷的刻意寻找打通了各寨间的此类山道,加之多年的调整,才有了这错杂的寨网。
他们跟鞑罗人做的生意什么物什都有,但卖人最初只是一次顺带,自后来发现鞑罗人似乎特别喜欢大夏国的姑娘,便渐渐开始刻意去收货。最后反倒成了他们最大的生意。
各州府路,这些匪类们多挑的家中人薄,或无人照管的女子,丢了也没人在意。难缠一些的可能会将家中人一并绑了,然后杀丢了事。更是在一些小县,与当地官员有所暗通。
也有顺带拐孩子的,打小放寨子里养着,帮着办事收货。
正因在流民案时有几人混进京城,绑回了几个女子,才发现鞑罗人对京城女子尤为喜欢,价给得也更足。
至于鞑罗的这些黑商,竟也是通过这种山道进入大夏国的。他们从境外直接翻黎山取道,就能直接绕过牙口关进来。取货之后再原路运回鞑罗。
除他们自己外,当真神不知鬼不觉。这些年不少鞑罗人都经此随意进出,朝中竟也没人知道有此等隐患。
现在还只是鞑罗的一些黑商在走这条道做买卖,问过话后得知,这道大抵还鲜有人知。可若是一日被鞑罗王室发现了,届时同鞑罗作战,他们化整为零通过此道就能直取而入,绕到后方甚至直达京城。想想就不寒而栗。
谢远琮最后下令将这些山匪全押送进京,搜出的物件也运送回京。至于女子,则招了附近各州府来安置或找寻送回。
至于之前那些被鞑罗人买走的,实在是难以追回,有心无力。
堪堪将这些处理完后,又是一日。然而谢远琮站在山寨内堂处,沉色仍未舒展开。
剿去这么大一个山寨,将一串寨点连根拔起,虽是好事一桩。
且还封锁了一条山路,摘去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然而他想要知道的却依旧没有线索。
拷问了一圈,却什么结果都没有,看来他们确实是不知道流民一案。
只是一伙人当时趁乱进城顺手捞了一把而已。
他为此而来,却一无所获。
谢远琮想到苓苓还在宅子里等着,便留了人继续将剩下的收拾干净,打算先回去。
走出山寨时,看见那些正被送下去的女子,脑中有什么霍然一闪。
他此前所留意的,一直都是在流民案里那个暗中插手,令他无法再接手流民案之人。隐在暗处同他牵扯的,总不能当作友人。若不尽早挖出这个隐患,等到有所威胁时就太晚了。
但他却忘了流民案本质兴许在于流民。当时那些失踪的女子,背后都可以牵出这么大的匪寨。那当时在京城里留下来的流民,是否也能挖出点什么来?
谢远琮回来时,纪初苓正支着肘犯起困,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
听到说他回来时,惊得手肘一滑,脑袋险些磕出个包。
谢远琮前脚才跨进院子里,便见一身粉白的纪初苓迎面就扑了过来,他忙伸手将人给接了。
“可回来了。你算算都几日了。”纪初苓抱着他埋怨着,眉梢眼里却全是笑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得有个几年了。”谢远琮叹道。
纪初苓嫌了句他没脸没皮后,又不说话了,睁着一双大水眸子紧盯着他,左打量右打量。
谢远琮当是多日未见,娘子太想他了看不够,便满足地任她瞧着。
哪知纪初苓打量完了却总结道:“啊,丑了。”
谢远琮一口血噎在胸口。
他这几日确实都忙得没空收拾,又急着赶回来,没提前拾掇自己。
但娘子何必如此直白。
见外头起风,谢远琮紧搂着纪初苓腰身回屋。
“没伤着?”纪初苓边走边问。
“自然。”
“那都办完了么?”
“嗯。你想听的话一会慢慢说给你听。”
纪初苓轻扬嘴角点了点头,还想再问什么,却发觉自己动了动嘴皮却没发出声音。
她正纳闷间,眩晕一瞬袭来,眼前黑幕从天而落,顿失知觉。
谢远琮正搂着她往里走,却突然察觉到她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来,双眼紧闭一头往他身前栽倒。
“苓苓?”
谢远琮心蓦地一沉,急忙上前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低头看去,见她面热颊红,竟是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噫第毛爷爷章~
免得有人扛刀追我,先表示不会虐哒。因为虐起来我自己都受不了,捂胸口。
101.诊不出
纪初苓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可怜的大鱼,在水里好好游着就被人抓去丢进了一口大锅里,熬得热气难耐,又偏找不到一处凉的地方。
眼皮子上也跟压了千斤似的,想睁却又睁不开。浑浑噩噩之中似乎只有耳朵还顶事,但除了谢远琮的声音,也听不清什么别的。
他时不时就喊她的名,大概是要唤她起床,她也想起,可半点力都使不上,也很无奈啊。
“苓苓?”谢远琮守在床边捏着她软嫩嫩的手,脸色铁青,半点没遮掩的忧色铺了满面。他忽见她眼皮子动了动,当她是要醒了,可唤了她两声,却依旧没有动静。分不清是昏着还是睡着。
“爷,大夫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提了药箱跟在如意后头进来。
谢远琮忙起身让了地方。杨轲又不在,只能让人临时去县城里找大夫来。
如意立在一旁,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藏在袖中绞着。
虽爷没说什么,可少夫人突然就病倒,是她没有将少夫人照顾好。她不怕爷问罪,只是自责。
可是少夫人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没见什么不适,怎会今日突然就晕了呢。
那大夫年纪大了,先是眯着眼看了看病者的面色,而后颤着双手把脉。
这脉一把,他便咦了一下,又去瞧纪初苓的脸色。如此来来回回,又换了只手把,良久了摇摇头,一副疑惑不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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