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那今日便先退朝。”萧泰凉其实压根儿没把这当一回事,因为寒疾死了几个百姓而已,谁又会真正去彻查呢?
“恭送陛下”满朝文武匍匐一地,送萧泰凉从偏门离开。
散朝后,惯例是沈清爵先走,身后依次跟着文武百官,只是她并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去了萧离央的寝宫。
公主殿下一阵阵地笑,显然还沉浸在师傅到来的喜悦中。
“师傅,你吃这个,梅花糕,是御膳房从枝头新摘下来的”
“先前吃过了。”
“对了师傅!这是屠苏酒,过年要喝的,你再喝点儿嘛”
“不可贪杯”
“师傅,饿了吗?要不吩咐下去,可以准备吃饭了?”
“殿下,我来了之后你便一直在招呼我吃东西,是没吃饱还是胃口太大。”
萧离央偃旗息鼓,撇了撇嘴。把裙摆一撩可怜巴巴地坐在谢冰媛对面。
“师傅……”
“你喜欢学什么,我便不勉强你。”
“师傅你会什么?”萧离央反问,又觉得这么一问岂不是伤了师傅的心,师傅大概只会弹琴唱戏。
谢冰媛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的小心思了,“你放心,殿下要学什么,琴棋书画还是做文章,我都教得了你,当然,殿下要是学戏更是可以的。”
“我想像师傅一样会弹琴,会唱戏,给北魏那个什劳子第一琴师好好看看,灭灭他的威风,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我虽然没亲耳听到师傅弹琴,但听说师傅那日的一曲听得百官落泪,父皇也动容了,只恨师傅那日不在,否则一只手也让那魏皇爷羞愧难当。”
“除了师傅么,我便还喜欢那个写了《何时再见梦中人》的谢公子,除了这两位,我倒还没有再喜欢的人儿了。”
谢冰媛听了这段话,神色似笑非笑,眼神古怪。
三年前有本书在太京城悄然流行,无数大家闺秀将门公子争相购买,手手传阅,无数人为两位人物的爱恨离别潸然泪下,甚至有些北魏人也偷偷购买,更有甚者豪言说道,进魏国不需要蹭蹭审核,只需要带《何时》原本即可过境。
只是这位公子才华冠绝,性子也十分清高古怪,只写了这本书后便杳无音讯不再有只字片言传出,不仅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与各大书商商议也是派人出面,当年一时之间所有怀春少女便视这位谢聆谢公子为梦中情人,再一看身边男子简直污浊不堪,全身全心便只喜欢那位有锦绣文笔的谢公子了。
纵然有不少大儒士子批判,依然不影响这本书的盛行,有教书先生不信邪买了手抄本对着学生朗读,读着读着便泣不成声,直言此书中有绝句,纵然是半百老汉依旧不能不动容。
直到今天,仍有不少迷妹,就比如眼前的公主殿下。
“这本书啊,我也挺熟悉的,造诣也很一……”谢冰媛带着笑,轻轻说道一半便被打断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央儿喜欢谢公子,只希望有一天能找出谢公子来,见一见他,也是极好的。”
萧离央怕她师傅说出贬低这书的话来,便急急说了这句话,谢冰媛摇头笑着,倒没有再说关于这位公子的只字片语。
“参见王爷”宫女莹莹细语声由外至内渐次响起,为了讨女儿欢心,萧泰凉给玉央宫挑选的侍女也是一等一的,有的天生体香可以为玉央公主殿下暖床更衣,有的会写文作画便可以同公主殿下一起读书写字,有的精通音律,无一不是清秀可人的。
沈清爵径直穿过向她下蹲行礼的一众宫女,挂着笑进了门,与师傅两人坐下。
“说什么呢?”沈清爵轻声问。
“回王爷,本宫在与师傅说谢公子的书,不知王爷想听什么?”萧离央看着沈清爵进来径直看向谢冰媛,阴阳怪气地说道。
“行了公主殿下,大白天阴阳怪气什么呢”
谢冰媛噗嗤一声笑了。
“央儿,最近我每次进宫上朝便带着你师傅,让她教你本事,你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沈清爵今早上朝便是同谢冰媛一道,同驾马车来了皇宫,萧离央也起了个大早等着,把谢冰媛直接接回了玉央宫。
“我师傅,便是父皇也不能欺负了。”萧离央眼珠一转,“倒是清爵姐姐你,笑眯眯看着我师傅,你不要欺负她才好。”
沈清爵委屈:“你师傅冰雪聪明,我怎么能欺负得了她,要欺负也是她欺负我。”
谢冰媛不知想起了什么,面有不可察觉稍纵即逝的一抹绯色。
“对了清爵姐姐,上元节快到了,听父皇说今年有灯市,你便带我去。”
“不行”沈清爵一本正经,“我和你师傅也要去灯市,带着你成何体统?”
萧离央就要闹,被谢冰媛轻飘飘一个眼神止住了,萧离央挪了挪凳子往谢冰媛那边坐,心里想着还是师傅好。
驿站里火盆还在燃烧,外面的风击打在木窗上,听起来像凄厉的呜咽声,魏千羌翘腿坐着,面前是加急密信,房间里剩下俩人如履冰窖,战战兢兢地承受着这位第一女帝的怒火。
“好个雒阳,还知道亲自带兵南下了?他怎么不直接打到这太京城中来绑了沈清爵回去。”魏千羌怒极反笑,语调里是浓烈的辛辣讥讽,如此不听话的手下,就算是神枪又怎样。
信使双膝跪地,撑着地的手微微颤抖“回陛下,雒将军怕是担心您,关心则乱……所以……”
“住口!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魏千羌旁边的枫儿怒目而视,直把信使说的两只脚也不住地发抖。
“现在传信给雒阳,他要出城便出!只要他踏出幽州一步,从此以后与我北魏无关,我北魏也不会给他一兵一卒!”
“是!”信使忙退下,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魏裳楚提了食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叩了叩门,叩门三次之后,才听到里面传来冷冷地一声“请进”。
她非常罕见地,穿着一身白色锦服,长发也随意散下,让转过身来的沐有韵一怔。
抛去浑身气质不说,她穿着这身衣服看起来不像戾气很重的魏皇爷,反倒像个普通的送饭女子。
沐有韵冷哼一声,自顾自坐到书桌前坐下。
魏裳楚也不恼怒,提着东西,一边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边说:“雒阳带兵难下,不管皇姐让不让他贸然兴兵,安稳的日子也不多了”
沐有韵神色如常,一动不动看着她,眼眶微微有些肿。
“我的日子也不多了。”魏裳楚随意地笑了笑。
沐有韵冷笑,“皇爷这么说,我还以为皇爷不久于人世了。”
“这话韵儿你可说对了,死了可比活着容易多了。”魏裳楚依旧无所谓。
沐有韵脸色苍白。
魏裳楚抬手,倒了两倍屠苏酒,“你昨天没喝,看来一整天也没吃东西,这是老厨人做的饺子,来看看是不是你熟悉的味道。”
“你说我穿黑衣服色太重不好看,现在呢?喜不喜欢?
我想明白了,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皇姐怎么说,咱们俩得好好的。”
沐有韵不说话,她只穿了一件简单中衣,赤着腿光着脚,长发拿一根翡翠簪子随意地绾着。光洁的身体隐隐约约,让魏裳楚倒酒的手不自觉停下来。
“好看”沐有韵走过来,接过温热的屠苏酒一饮而尽,她中衣宽大,胸前风景一览无余,魏裳楚感觉身体一颤,有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起。
“你喜欢就好。”魏裳楚眼里有小火苗腾升,说着两只手环上了沐有韵的腰,走了两步把她抵到了桌上。
“谁说我喜欢了?”魏裳楚不管尚且嘴硬的沐有韵,毕竟一会儿就知道她硬不硬了,她弯腰一把把沐有韵横抱了起来,转过身走向里间的床榻。
“你放开……”沐有韵还想说话,却被魏裳楚轻轻啄了啄了耳垂,她立马脸色通红。
魏裳楚把她放到床榻上,提腿压了上去。
“你的酒还没喝,一会儿冷了”沐有韵有气无力,依然想推开身上一身白衣却丝毫不冷清的魏裳楚。
“先喝你。”魏裳楚拂下帷帐,两人的身影消失,只有细碎的喘气呻/吟与轻微水声透过帷帐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人说要喝我,放肆!我立马就让魏皇爷把她媳妇儿喝了。哼哼。
文也不卡了,车也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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