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也不能让人用膳到一半扔下就走,就退了回去廊下。
“我不急着去,你且先用膳。今日本是除夕,不能让你们回家团圆已经很不安了,总不能搅扰了你们用膳。”
柳安安也知道急没有用。
她回到殿内,发现她的晚膳几乎一口未动。
但是她一点胃口也没有,看了眼就让宫女撤下了。
这个年,还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等她收拾好前往勤政殿时,勤政殿内灯火摇曳。
柳安安站在殿外,忽地有种回到了元旦千秋节那日的感觉。
这么一想,她总觉着哪里不对。
为什么两次军情急报,都是赶在了这种大日子。
帝王的千秋宴,新年除夕日,都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大喜事。
急报偏偏赶在这两次,打断了家宴和朝宴。
柳安安不懂朝政,却也猜的这其中有些蹊跷。
只是辛苦了陛下和朝臣们,本来该是一年到头最可以轻松的时间,却被对方掐着这种时间,陷入繁忙。
柳安安悄悄去了偏殿,也不离开,就在这儿候着。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安安忍不住靠在矮榻上睡着了。
等她惊醒时,一只手刚拂过她额前。
柳安安迷迷糊糊伸手抓住了。
“陛下……”
她睡得有些迷糊,声音软绵绵地,抱着褚余的手不松。
“忙完了吗?”
褚余只是得知她来,抽空来看她一眼。
平西王造反,和雪灾流民起义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哪怕他早早就有所准备,这种事一旦发生,还是需要及早应对。
除夕夜,他本想着只陪着小姑娘过,却只能在这种时候,匆匆来看她一眼。
“还没有,你且睡着。”
褚余握着她的手,送到自己唇边亲了亲。
“乖,睡。”
柳安安坐起身,抓着褚余的手,不安地问:“……陛下,此次事情很严重吗?和我义兄……和镇南王,可有关系?”
褚余沉默片刻,摸了摸她的头。
“这件事以后再说。”
和褚帷那个兔崽子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只会是老狐狸策划的,可惜他早死一步,落在他儿子头上来完成。
可惜这种事,现在不能告诉小姑娘。
她才刚刚得知她以为的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打击一下,怕是要怀疑一切了。
柳安安睡不着了。
褚余没有说,但是她心中总有个怀疑的影子。
平西王与义父关系甚笃,平西王造反,镇南王府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她不敢深想。
灯烛一截一截往下烧,柳安安捏着小剪子剪烛心。
一寸一寸短下去,勤政殿的正殿殿门大开,朝臣们鱼贯而出,不久,殿门重新闭合。
已经是子时三刻了,往日这个时候,柳安安睡得正香。偏这半个月来,她一直都睡不得安宁,坐在灯下,手撑着腮小眯了会儿,就听见了脚步声。
“陛下。”
柳安安困倦中睁开眼,朝着褚余伸出了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可当褚余握着她的手靠过来将她搂入怀中时,柳安安才明白,原来她是想要褚余。
靠在褚余的怀中,柳安安一下子就踏实了。
虽然这个除夕夜很冷清,很茫然,但是有褚余在身侧,心是静的。
褚余搂着柳安安,见她困得睁不开眼,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从勤政殿到安晨殿不远,大侍打着伞遮雪,褚余抱着柳安安回到殿内时,身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雪花。
柳安安靠在褚余的怀中懒洋洋地不想动,可是不想动也不行。
一天的疲乏,在泡了热水后得到缓解,柳安安困得眯着眼,却还强撑着坐在桌前盯着烛火。
褚余过来捏了捏她的肩膀。
“还不睡?”
“陛下,今夜是除夕。”
柳安安回眸说道:“除夕夜是要守岁的。”
褚余劝她:“你困了,先去睡。”
“不行,”柳安安记得是王府时的说法,除夕夜一个家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守岁。可是陛下劳累了一天,他脸上的倦意虽然浅,但是柳安安根本舍不得让他熬夜,她固执地说,“陛下快去休息,今晚我不睡,我给陛下守岁。”
褚余听着,索性坐在她身侧:“就这么坐着等?”
柳安安指了指蜡烛:“倒也不是,我守着烛,一根燃尽了再点一根,剪一剪烛心,再不济,我也能看会儿书。”
褚余沉默了片刻,伸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
“这样守岁太累,”褚余用平淡的口吻说,“我教你一个一晚上不睡觉的守岁方式。”
褚余嘴角一勾:“要学吗?”
作者有话要说:要学吗?
安安:……可以不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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