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禹泰起将西朝刺客击退后,侍卫前来报说门外又有一行身份不明的人求见,当时禹泰起眼冒火星,自然无暇他顾,就叫人问明身份再来回禀。
谁知道这一伙儿人,不是别的,正是徐慈一行。
当时因为西朝的细作才大闹了一场,节度使府众人又见徐慈等并非本地人,自然严防戒备,两下几乎动手。
幸而陪着徐慈前来的那人递了一样东西出来,门上紧急送到里间,禹泰起见了此物,脸色一变,才命传进府内。
原来那物件竟是镇抚司的腰牌,禹泰起一看就知道是皇帝派了人来了。
正在忖度皇帝有何紧急之时,却见众人簇拥着徐慈进内。
***
徐慈的忽然现身,对仙草而言自然是莫大之喜。
有了徐慈的安抚,仙草本已经虚脱无力的身体,突然间又仿佛涌起了无限力气。
在稳婆的引导下,仙草拼命挣扎着,几乎再度昏迷,却咬牙死撑着,终于在又熬了半个时辰后,艰难地将小家伙生了出来。
才出生的小东西一声不吭,浑身通红。
稳婆倒提着那娃娃,啪啪地在屁股上打了两下,那小娃儿才张开嘴,哇地大哭起来,声音十分响亮。
外头禹泰起跟徐慈谭伶等听见,各自把心放下,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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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过后的仙草因为耗尽了体力,昏昏沉沉睡了两天才醒来。
小娃儿已经交给了事先找来的奶娘妥善照顾,因为有前车之鉴,夏叶寸步不离地看守着。
此时见仙草醒了,夏叶忙叫抱了那孩子来给仙草瞧。
彩儿笑道:“娘娘这一番苦可没有白受,是个小皇子呢。”
仙草听见说是“皇子”,心却没来由地抽了一抽。
她来不及多想,只低头看向襁褓中的孩子,因为养了两天,小孩儿身上的紫红退去,现在已经略略透出了白皙的肤色,五官也逐渐鲜明。
虽然才出生,但是眉眼却已经隐隐透出了跟某人极为相似的气息。
睡梦中倒还显得天真可爱,定睛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仙草的心忍不住抽搐。
仙草感慨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子,曾经她想过许多次这孩子会是什么样,没想到,倒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皇帝。
小慧在旁边笑嘻嘻地说道:“奶娘说小皇子十分能吃奶,眼见着比才出生的时候要白胖些了呢。”
彩儿笑道:“哪里有这么快?你以为跟你似的。”
仙草看着众人笑吟吟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突然她想起徐慈,忙问起来,夏叶在旁道:“徐爷就在府内,这两日也来探望过娘娘几次,娘娘要见我便请他来。”
不多时,有侍女领了徐慈前来,一块儿来的却还有禹泰起。
仙草见了禹泰起,心中朦朦胧胧掠过一丝异样,原来她想起自己在生孩子的时候跟徐慈相见,毫不避讳的兄妹相称,那时候禹泰起仿佛也在现场……
只不知禹泰起当时心中作何感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于是仙草强打笑容,向着禹泰起道:“哥哥,你看看这孩子怎么样?”
夏叶会意,便叫奶娘抱了小婴儿过来:“将军抱一抱。”
禹泰起犹豫了会儿,终于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小家伙。
明明是坚毅无比的汉子,将小东西抄在手中,脸上却不禁露出惶恐且喜欢的笑:“这孩子……长的有点像是妹妹。”
谭伶在旁边心中暗笑,毕竟众人有目共睹,小家伙的眉眼俨然像极了皇帝,禹泰起也不知从哪里看出像是仙草的。
虽然不敢多嘴,谭伶心中却喜欢的无法形容。
禹泰起抱着婴孩,一时不得上前,只到旁边逗弄小孩子去了。
这边仙草跟徐慈面面相觑,仙草眼中忍不住又涌出泪花。
一名产婆忙叮嘱道:“坐月子里不能哭的,要是流了泪,以后眼睛会老花看不清东西。”
仙草忙止住泪,徐慈拿了帕子给她轻轻擦拭。
不料仙草因见他姿势有异,目光一转,却见徐慈的左臂处果然空荡荡的,仙草双眼圆睁,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虽然听过夏叶所说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却比不上亲眼目睹,仙草两只眼睛顿时通红,心中难受之极,却说不出话。
徐慈留意到她泪光闪烁的双眸,忙摁住她的手,小声道:“不许难过,更加不许哭!我来不是为了要让你难过的,若知道你这样,我宁肯不来。”
仙草硬生生地将泪压了回去:“是了,我本是想问,哥哥为什么……竟来到这里了。我听夏叶说,你给带去了京城?”
“是啊,”徐慈一笑,叹道,“我的确是给带去京城,本以为必死的,没想到……”
仙草疑惑。
徐慈说道:“你猜我为何会来此处?”
仙草看着他。
徐慈既然落在了皇帝手中,以赵踞的脾气,绝不可能再给清流社第二次机会,也就是说,徐慈逃走的机会微乎其微。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仙草迟疑:“难道,是……”
毕竟是兄妹,冥冥中心灵相通,徐慈道:“不错,正是皇上。是他命镇抚司的人带我前来的。”
仙草呆呆地看着他,语声艰涩:“真的是、皇上?”
徐慈道:“不错,我原先也不大相信,起初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直到来了这里见着了你,才知道皇上的用意。”
仙草如在梦中:赵踞,他得了徐慈,并没有先忙着追究罪名或者别的,反而派人送他前来跟自己相聚?
这哪里像是小皇帝那雷厉风行的做法?
“可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仙草艰难地问。
徐慈一笑,说道:“我之前不明白,可是……这一路上到现在,隐隐地有些清楚了。”
当初徐慈落水,九死一生,差点儿给渔民们埋了,幸而夏叶跟一名异人经过。
那异人经不住夏叶恳求,才出手相救,经过数月调养,才将徐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夏叶又联络了清流社的人,将徐慈接了回去。
之后徐慈便同众人去了蜀中,在邺王麾下。
邺王对他十分重用,徐慈又听说仙草人在宫中,只当是皇帝强迫她,心中越发恨极了皇帝。
直到两军交战,徐慈护着邺王败退,却终究不敌。
徐慈本想自尽了事,只是仍惦记着仙草,便隐忍不发。
给押解到京城后,徐慈知道自己所犯罪名累累,早也不存半点希望,只盼能知道仙草下落,兄妹两人见最后一面倒也罢了。
是颜如璋亲自带了徐慈进宫面圣。
当时在乾清宫内,徐慈跟皇帝见面。
距离第一次见皇帝,不知不觉过去了这许多年,而在徐慈面前,皇帝的脸上少了许多昔日的青涩,越发像是个雍容深沉的帝王了。
想到他不动声色算计邺王反败为胜的手段,徐慈暗中叹息。
可是想到此人跟徐悯之死有莫大关系,后来又害的自己几度生死,徐慈索性连跪都不曾跪,只站着说道:“皇上传我来,不知是想做什么?”
赵踞看着徐慈,目光掠过他空荡荡的左边袖子,眼中透出几分惋惜:“你恨朕?”
徐慈无谓地一笑:“总之不是感激皇上罢了。”
赵踞道:“你不如说说,你为何恨朕?”
徐慈冷冷地看着少年皇帝,觉着他不过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故而也不屑回答。
“皇上要如何处置,我尽数领受,只有一件事,”徐慈淡淡道:“我想见一见、德妃,不知她现在何处。”
赵踞道:“你想见她?你想的和朕一样。”
徐慈皱眉:“皇上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不知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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