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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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关心情切,几乎就想跟着禹泰起一块儿前去,但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得陇望蜀。

当下只尽量按捺,等在房中。

只是这一通闹腾间不免惊动了人,禹泰起去后,慧儿便跑了来问方才发生何事。

仙草道:“听说有贼匪在城内闹事,县衙里也不太平,将军出去查看,叫咱们别四处乱走,免得再出事。”

慧儿吓得打了个哆嗦:“这里的贼徒怎么如此猖狂?地方官儿也不管管。”

仙草道:“他们若是能管得了,就不会拦着将军了。好了,先回去睡。”

慧儿点头,突然又说道:“方才夏叶说去小解,半天没回去了,姑姑看见她没有?”

仙草摇头。慧儿喃喃道:“叫她在屋里她只不肯,天这样冷,土匪又猖獗,可别撞到贼人手里,给捉了去当什么压寨夫人才好。”

慧儿说罢又打了个哈欠:“姑姑也早点安歇,将军也没告诉咱们走不走,若是明儿一早就出城,还要一场颠簸呢。”说了几句,便先回房去了。

仙草回到房中,毫无睡意。

坐在桌边呆呆半晌,只觉着风冷入骨,于是又挪到床上,裹着被子等待。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才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响。

仙草忙将被子撇开,急急地跳下地。

才握住门要打开,外头有道身影也恰要推门,两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原来来的人是禹泰起身边那武官。

仙草本满面着急,见是他,忙后退一步。

武官嫌恶地看她一眼,道:“将军派我来告诉,已经接了来人,让小鹿姑姑早些安歇。”

仙草哪里能睡着:“来人是谁?”

武官本不愿回答,碍于禹泰起的面子,勉强说:“他自报是沧州牢城营的管营,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管营的话,自然就不是徐慈了。

仙草愣了愣:“只有他一个人吗?他……怎么会来历城,又说关于沩山的事,是怎么样?”

“这也是你能打听的?”武官从鼻子里哼了声,又嫌弃地说:“别以为将军对你略有点儿不同,你就放肆不知体统起来。一个女流之辈,也敢随便插口这些正经大事。”

武官说完后,转身走了。

仙草瞪着他的背影,因为心有所念,竟然没有还口。

***

这一夜仙草翻来覆去,难以安枕。

次日早早醒来,匆忙洗了一把脸,看到镜子里两只眼圈微微发黑。

出门之时,却见小翡等正站在廊下唧唧喳喳地议论。

原来昨晚上禹泰起命人放了话出来,说是贼人夜袭,宫女夏叶重伤。

众人见仙草露面,忙围拢过来,慧儿胆战心惊道:“姑姑,我昨儿晚上无心一句话,差点成了真的。”

彩儿也说道:“这里的土匪实在是无法无天的很,要是不能把他们剿灭,朝廷的颜面也荡然无存了。”

慧儿跟小翡忙点头:“就是。希望禹将军可以大展神威。”

彩儿却犹豫着又道:“虽然话说的痛快,但要做起来又谈何容易?他们不是一朝一夕聚集而成的,已经多年盘踞,成了气候,如果真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剿灭的,地方官府早就动手了,如今将军初来乍到,天时地利都不占,唉……”

慧儿听的怔怔的:“姐姐你真是博学多才啊,不愧是在御书房里伺候过的。”

彩儿脸上一红,小声说道:“皇上常常听苏少傅讲学,我偶尔伺候在旁边,偷偷地学了几句罢了。我算什么博学多才,你们没见过皇上,皇上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的呢。”

仙草咳嗽了声,问:“你们可看见禹将军了?”

大家都摇头不知。小翡道:“起先我听一个县衙的人说,将军在知县的书房内议事呢。”

仙草便撇开众人,往前走去,她一路探头探脑,又怕被禹泰起的人发现拦住,便小心躲闪。

终于给她偷偷地摸到了知县的书房外头的一丛冬青树后,才蹲好了,隔窗隐隐听里头说道:“就算此人身份是真的,但是也不能保证这份路线图的真伪。毕竟,世上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将军前脚才在县衙住下,后脚就有人叫城门,送沩山的地形图……照末将看来,这必然是贼人的诡计,想要引将军入山,他们好凭借地理优势,从中施为。”

有人附和,道:“齐副将说的对,这多半是匪贼的圈套,何况将军万金之躯,担负着夏州安危,又怎能在这区区弹丸之地轻易冒险。”

只有知县支吾说道:“本县也曾研究过这沩山的地形图,为此咨询过几个年高曾入过沩山的本地老者,记忆里这图倒是不错的……”

“哼,”先前的齐副将冷笑,“我看知县大人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们将军何许人也,莫非要为了你这小地方以身犯险吗?何况这所谓沧州牢城营的人,连个证明身份的信物都没有,只凭他一张嘴就信了?那我还说我是沧州知府呢,真是天大的笑话。”

也有人道:“不错,何况按照这所谓管营的说法,画这张图的,是个什么姓徐的囚犯,哼,真是荒谬至极。连谎话都编的这样漏洞百出。”

仙草打了个哆嗦,一时忘了躲藏,猛地站起身来:“姓徐的囚犯叫什么?”

她原本是矮着身子,蹲在树丛背后的,这一起身,就给侍卫发现。

众人才要奔过来,因见是她才止住步子。

仙草已经跑到了书房门口,之前那鄙夷她的齐副将闻声抢一步出来,大为光火:“怎么你又跑到这里来了?”

仙草只着急地望着禹泰起:“禹将军,这姓徐的囚犯叫什么?”

禹泰起并不回答,只一招手。

副将本要拦着仙草,见禹泰起这样反应,他一愣,只得暂时退开。

仙草见他似示意自己上前的,略微迟疑,便走了入内。

禹泰起环顾周围:“各位请先回避。”

在座的有禹泰起的亲信,也有知县跟其心腹师爷,闻言都不明所以。可是无人敢忤逆禹将军的话,当下只得起身暂时告退。

众人都退去之后,禹泰起才把手中的一片斑斑驳驳的碎布放在桌上:“你看一看。”

仙草疑惑地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那布片。

谁知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原来上头血渍斑斑,可却不是杂乱无章,而像是一幅地形图。

仙草深深呼吸,睁大双眸飞快扫去,终于又在地形图下面发现了半个凌乱的血字:像是个“束缚”的“束”字,又像是还没写完。

但是这半个字,已经足矣。

仙草紧紧地盯着那半个看似模糊的字,自己的眼睛也隐隐地有些模糊,她已经不必再问那姓徐的叫什么了,因为她已经确信了答案。

“是他……”仙草还来不及仔细沉思,心潮涌动:“是他的字。”

禹泰起依旧波澜不惊,问:“是徐慈吗?”

仙草忙忙地点头,却又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禹泰起,略觉惊疑:“将军……”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禹泰起道:“你从昨晚就有些反常,就是为了此人?”

仙草屏息静气:“是、是的,这是我们大爷,所以我、我有些牵挂。”

“是这样吗?”

“是的将军,我不敢说谎。”仙草回答了一句,又忙说道:“将军,这是沩山的地形图吗?这既然是、我们大爷所画的,那一定不会有错了,将军要尽快行事。”

仙草说到这里,心底灵光闪烁,脱口叫道:“是了!这原来是个‘速’字,是叫将军快快行事的意思,必然是大爷画下这幅图给将军引路,又怕贼匪察觉后有所防范。”

禹泰起淡淡道:“可就算是徐慈手绘,也未必能全信。据那牢城营的管营说,他们是经过沩山,给沩山的贼徒拦路抢劫,劫掠上山去的。他们只走了一趟,这管营都不知路线,连逃出来都是侥幸而已,且身受重伤,勉强说了自己身份就晕厥过去,试问徐慈怎么会画的这样详细?”

仙草紧紧地盯着禹泰起:“将军不知道,我、我们大爷是有名的过目不忘,这图是真的,将军你一定要相信!”

禹泰起蹙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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