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有种无数的优秀的男子榜样在前,他并不需要像林爵爷这样的父亲。
“圣上!”莫江咬咬牙道:“我想把我手上的那份林家家产给捐赠出来。”
他不想要那家伙的东西,他的性命,他的学识,他的一切全是圣上所赐,他不能还圣上什么,也只有把那些钱捐出来,希望能帮助圣上一二了。
莫江说完之后才想到并未与母亲商量,有些担心的望了母亲一眼,只见林张氏笑着点头,他便安下了心。
林张氏想的其实比他更深一些,自张家冤屈洗清之后,圣上也将张家的家产还给了她,虽然不多,但再加上晋江一条街的分红,与太医院的俸禄,她手上的银钱也绝计不少了,足够让她和江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再则,虽有圣旨,但以林爵爷与林夫人的性子,那会甘心把林家家产交出来,圣上也不好时时盯着,她又不愿意与那家人扯嘴皮子,还不如把银钱捐给圣上,也算是财去人安乐。
莫故没好气道:“我是那种会缺钱的人吗?”假的,其实他还挺缺钱的,不过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抢小孩子的银钱。
林张氏与莫江不约而同狐疑的问着莫故,如果圣上不缺钱,这世上还有谁缺钱呢?圣上催那些臣子们的债已经催到朝野皆知了。
莫故尴尬的轻咳一声,正色道:“总之,这钱我是不会拿的。”
见莫江还想再说什么,莫故又揉了揉他的头,“我助你分家,却转手又拿了这笔银钱,要让人知道了,会怎么想着我?”
“这……”莫江歉然道:“是江没设想周到。”
这事若让人知道,说不得会说圣上以权谋私,倒时反而有损圣上威名,想想自己险些好心办了坏事,莫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
林张氏犹豫道:“可我和江哥儿都不想再接触林家人了。”
莫故一挥手,“这事让莫三、莫四出面便是。”两个小子最近教书教的火气大的很,让他们发泄一下也好。
林爵爷和其妻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原本林爵爷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万没想到他不但讨要不到儿子,还不得不舍出一大笔家产!
林家人虽是性子清高,但这也是建立在手中有银,衣食不愁的情况下,眼下一瞬间没了大半家产,无论是林爵爷还是林夫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林夫人忍不住埋怨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非要那个孩子回林家!”
她就知道,庶长子是乱家之源,果然留不得。
林爵爷冷哼道:“如果你当年不做出容不下庶子之事,也无今日之祸了。”
真要怪,也得怪她当年不该把怀胎的张姨娘弄走。
林夫人又怨又恨,但她自知自己不顾林家子嗣,把怀胎的姨娘弄走,便是犯了七出之条,她不敢跟丈夫争吵,只能默默地垂着头生气。
林爵爷也无意与林夫人争执这些,真要闹的话,早在他发现江哥儿的那一日便跟老妻吵了起来,断是不会等到今日,说到底他们夫妻多年,膝下又有海哥儿,这情份又岂是张姨娘母子所能及的。
林爵爷吩咐道:“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苏州!”
林夫人一惊,“不等惠姐儿的选秀吗?”
惠儿便是林爵爷族兄所留下的孤女,小小年纪便跟着他们夫妇两过活,她也是把惠姐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看待,自然希望惠姐儿能坐上那世上最尊贵的位子。
林爵爷没好气道:“你认为圣上还会选你教养大的惠姐儿吗?”
其婶娘是个容不得妾室的,圣上是要多心大才会选惠姐儿为后。
林夫人哑口无言,最后闇然叹道:“我跟海哥儿和惠姐儿说一声,让丫环们去收拾收拾东西。”
回苏州也好,一想到张姨娘在京里,她便觉得混身不自在;再则,她也不是傻子,先前宫中之事,御书房里大小太监无数,可见得圣上压根没有隐暪之意,想到说不得明日全京城便知道她当年暗害怀胎姨娘之事,她便恨不得死了算了,省得让人看笑话。
“海哥儿就不必了。”林爵爷沉吟道:“海哥儿留在京中念书,不跟咱们回苏州。”
“老爷你疯了吗?”林夫人惊道:“这京里有着那张氏所出的小杂种,你怎么能让海哥儿一个人留在京里!”
“什么小杂种!”林爵爷怒道:“那可是我的亲生儿子。”
那怕是庶出也是他们林家的种,叫江儿小杂种,那他这个爹算什么。
林夫人自知失言,微微的缩了一缩,不过为了海哥儿,林夫人又鼓起勇气道:“老爷,江哥儿究竟是什么性子,咱们一点也不清楚,妾身知道自己当年做了错事,可……”
林夫人咬了咬下唇,“妾身就海哥儿一个儿子,我怕江哥儿把气出在海哥儿身上啊。”
如果莫江和张姨娘有什么气朝着她来,她接着就是了,但海哥儿……他的确是无辜的啊。
林爵爷一叹,安慰道:“我瞧江哥儿不是这种性子。”虽是如此说着,但林爵爷也有些气虚,江哥儿才十岁不到,能懂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圣上也不可能让江哥儿把气出在海哥儿身上。”
好歹,江哥儿是圣上养弟,想来圣上不会让江哥儿做出什么有违人伦之事。
林夫人嗔道:“老爷你认识江哥儿多久?先前他不知你是生父,而今他现下知道了,老爷真能担保他不对海哥儿出手?”
圣上她不敢质疑,但对江哥儿,林夫人是千万个不信,况且从先前林爵爷虚弱的声音中,她便听出林爵爷自个都有些不信江哥儿会不迁怒海哥儿了,怎么哄得住她。
林爵爷犹豫片刻,“我会把海哥儿送到贾府中暂住,有代善兄弟护着,张姨娘母子再怎么的也得给贾家一点面子。”
贾府于圣上有着养育之恩,有贾府从中缓颊,海哥儿又是个孩子,想来江哥儿也会收敛些。
林夫人泣道:“为什么非得要留在京中不可?咱们一家人回苏州难道不好吗?”
且不说她担心江哥儿会对海哥儿不利,她更不愿让海哥儿知道她当年所做之事,想到海哥儿说不定会知道这事,她羞都羞死了,以后怎好面对儿子?
“海哥儿非留在京中不可。”林爵爷望着林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道:“圣上重视数理化,将来海哥儿入全绝计逃不过数理化一事。而眼下……也只有京中的应天书院教的最好。”
自那公务员考试推广之后,好些书院也开始教导起了数理化,不过这些外地书院所教的数理化,压根不能和应天书院中所教的相提并论,海哥儿要学,自然得学最顶尖的,海哥儿留京一事,势在必行。
“可海哥儿从小没离开过我们,贾府……终究是外人家啊。”那怕知道丈夫说的在理,但林夫人那里舍得独子一个人在异乡求学。
“放心。”林爵爷安慰道:“我与贾代善之间颇有几分交情,他自会照顾好海哥儿,回头咱们再送几个细心的丫环过来便是。”
那怕林夫人再怎么不愿意,林海留在京中求学之事便就这么定下了,为了这事,林爵爷回京之前还特意去了贾家一趟,亲自跟贾代善拜托。
见老友一脸憔悴,贾代善心下不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要不是老林说什么都不肯放弃莫江,说不定圣上也不会这么狠,直接勒令分家了。
林爵爷苦笑,“没想到圣上竟然如此重视江哥儿,这也是江哥儿的福气。”
本来按他所想,既使圣上偏着张姨娘,但江哥儿跟着他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顶多就是拿些银钱补偿张姨娘便是,但是万没想到圣上压根不管对错,直接釜底抽薪,让江哥儿自立门户,并暗地里逼迫他们离京。
虽然江哥儿仍是林家子,但自立门户后便可不受他们管束,他们又远在苏州,以后想用父亲身份强压江哥儿做什么都难了。
贾代善叹了叹,终究不好劝说,只能说道:“放心,我让李氏亲自照顾海哥儿,她性子温柔体贴,必会细心照顾海哥儿。”
“多谢了。”林爵爷郑重道谢不提。
就这样林海便独自一人留在京城之中,贾代善倒是个信人,亲自将林海安排进了靠近荣禧堂的若墅堂中居住,虽然不如贾赦这嫡长子所居住的明道堂,但倒反而比贾政所住的立雪堂要好些,倒是惹来贾政一阵妒嫉。
林海自幼懂事,虽然不舍父母,但也知道学通数理化的重要性,便乖乖的寄居在贾府之中,并跟着贾政一起进了应天书院读书。
林爵爷在回苏州之前,曾私下与林海谈过,将其母所做之事一五一十的尽数告诉了他。
林海震惊万分,万没想到素来慈爱的母亲竟会做出此事。
“爹爹,我……”林海咬着下唇,愧疚道:“我以后该如何面对兄长?”
在林爵爷的安排之下,林海早就进入应天书院读书,对于指点他们数理化一道的莫江小老师,他也是极敬佩的,只是万没想到莫江小老师竟然是他的亲大哥!怪不得这几日莫江小老师看他的眼神特别古怪,原来是因为此……
那怕父亲不明说,但他也明白母亲一切都是为了他,子不言母过,但如此一来,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多年来流浪在外的兄长。
见林海头一个不是怨恨莫江分走了大半林家家产,林爵爷微微的松了口气,要是海哥儿为了此事心怀怨恨的话,他便得考虑把海哥儿带回苏州,莫江有圣上照抚,将来前程远大,海哥儿与他就算不亲近,也不能结仇,否则最后遭难的,绝对还是海哥儿。
林爵爷沉吟许久,“以诚待之即可。”他顿了顿又道:“当年江哥儿母子受了大罪,言语间怕是难免会有些不善之处,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你且多忍耐些。”
“爹爹放心。”林海微微咬牙,虽是有些担忧,但仍挺起胸膛正色道:“孩子理会得。”
他娘亲做出这事,别说只是几句酸言碎语,那怕大哥打他一顿,也是应该。
林爵爷满意的点点头,银钱已经没了,莫江这个孩子便不可真让他和林家离了心,他是不好再接触他们母子,但海哥儿不过是个孩子,又不过是股赤子之心,说不得能卸下江哥儿的心防。
那怕他们兄弟两人不能真和寻常兄弟一般的互相扶持,但在关键之时能互相搭把手也好,他看得出来,江哥儿前程远大,绝非海哥儿所能及,只要他肯多关照海哥儿一些,将来海哥儿至少能平安顺遂。
于是乎,林海做足了心理准备,按着他和林爵爷原先所猜,只怕莫江会对他冷嘲热讽,但万没想到,莫江压根就无视他。对他就像是没看到一般,也不曾特意刁难过他,当真是把他当成陌生人一般。
林海:qaq,哥哥你理一理我吗。
121.秀女考试
且不论莫江试图无视林海,但林海又死皮赖脸的缠上,两兄弟就这样纠纠缠缠的过了大半生之事。
那怕林爵爷带着老妻、侄女灰扑扑的回了苏州,这选秀之事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少人家都带着自家闺女来到了京城之中,即使没有闺女的人家,也带着自家的侄女前来。
再加上莫故继位后,按着习惯加开恩科一事,京城中才子佳人聚集,当真是花团锦簇,让人感觉春天到了,晋江胭脂作坊更是日日都有不少各家主母与姑娘抢购各式化妆品与保养品。
就连晋江茶楼也趁机发了笔选秀财,什么瘦身、丰胸的药膳也跟着推出,面对比现代的广告词还要直接了当的药膳名,还有货真价实爆增的订购量,莫故只能默默地把‘老子其实不喜欢**’的那句话收回来。
为了帮莫故挣银子,莫大等人也是拼了。
莫故亦难得的少男心大爆发,亲自带着徒明烨到了什刹海一逛。
这什刹海是京中一景,因为什刹海湖多水多,也是京中人们常去的消暑胜地,皇家在此处也设有行宫,眼下虽未到消暑之季,但什刹海做为京城中必去的景点,平日里往来的人亦从未少过。
不过当莫故到什刹海时,这酒楼中的酸腐文人不少,还有不少人大放厥辞批评着他的公务员考试,可却没见到几个年轻少女,即使路上有些女子,也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与明显出身于贫户或着是奴婢身份的女子,不见半个大家女子。
再一想门庭若市的晋江胭脂作坊,莫故瞬间有些傻眼。
莫故当下垮下了脸,有些嫌弃道:“怎么就这些人?”
这可是什刹海,京城里的第一景区啊,怎游客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男的,少见女子,这京里的女子都去那里了?不会都跑去买化妆品了?好歹也给京城的旅游业贡献点gdp啊。
小夏子低声解释道:“眼下是特殊时期,稍微懂一点规矩的人家都会拘着自家闺女,不会让她们出来抛头露面。”
眼下讲究女子贞静,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这种文人游客最爱的景区,向来是女子禁区,毕竟这什么书生小姐之事当当故事听着还行,要真发生在自家女儿身上……
那怕他是个太监,他都想呵呵了。
莫故暗暗摇头,总把女孩关在家中有什么意思,不但缺乏活动力,而且眼界也被限制在家中的一亩三分地中,想想现下的女子不是待在家中,再不就是顶多去去胭脂作坊、布坊这种小地方,整个世界都被限制住了。
母亲可以说是每个孩子所接触的第一个榜样,如果做母亲的眼界浅了,养出的孩子又能好到那里去。
莫故摇摇头,“扫兴。咱们回宫。”
莫故连去了京城中的好些景点,虽然只是匆匆来回,失望而归,但众人们也开始有了些猜测,莫非……圣上本来是想来个偶遇美人?
众大臣忍不住一囧,怎么这事听起来好似话本子呢?想想素来英明神武的圣上看着什么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众人不由得恶寒了一下。
不过圣上自幼生长在宫外,说不定还真有着这等子想法,再则,圣上近来爱往宫外跑,若是当真遇到了圣上,那怕只是略略多说几句话,这入宫的机会也会大上几分,于是乎,好些人大手一挥,带着儿女前去景点游游了。
为什么亲自带呢,咳,这巧遇圣上,发生些什么不可说之事是福,但如果是遇到什么穷酸秀才,闹出个什么便是丑事了,是以不少大臣是亲自带着女儿去京中各各景点,美其名为踏青,实际是为了巧遇圣上。
这人总是有着攀比之心,路上遇到了同侪,大家互夸一下对方的子女,发现对方的女儿竟然学了些啥,那自家的女儿也不能输,也请了人来教,又或着对方的女儿多去了两个景点,那自家的女儿便得去三个景点……
虽然其中难免闹了些趣事,但这女子踏青的风气也算开了,那怕选秀过后,还是有不少人家留下了带着女儿去郊外或着是景点踏青的风气。
既然景点都去了,那也不在乎多去些地方了,是以也开始有些人家带着女儿上上饭馆,逛逛街之类的。
晋江茶楼更是趁机推出了所谓的小包厢,虽然空间不大,也不过就容纳五、六个人,不能和动辄十几人的包厢相比,不过倒是方便一般讲规矩的人家带着自家闺女吃饭。
莫故暗暗的松了口气,他先前那倒处趴趴走的行为是故意的,为的便是想潜移默化的逐渐提高女子的地位。
要提高女子地位,并非仅仅只是开几个女户便成,而是得让女子打从心底的认同自己,这打开眼界不过是第一步,提升女子才学是第二步。
于是乎……当不少女子怀抱着皇后梦想来到了宫中之后,她们也面临了先前众老臣所面临到的……
考试!考试!考更多的试!
在经过基本的身体检查之后,所有的秀女都拿到了一叠卷子。
众秀女面有菜色的面对眼前的卷子,她们都是出自三品以上人家的闺女,先前圣上搞那什么公务员考试之时,她们也略略听说一点,当时还能当成笑话听听,可落在她们身上时,大伙可真笑不出来了。
再看看题目:如拿嫁妆一万两放贷,利息三成,一年之后能回收多少?又或着如何计算受孕日?如果夫君早丧,打算再嫁的话,这守孝的三年里该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如不打算再嫁,膝下又无子女,该如何申请女户?
又或着什么如何打理庄子,碰到旱涝之时该如何处理……云云,总之,没一项是她们以往接触到的东西。
哦!看得懂的诗词歌赋倒也是有考的,背背白居易的长恨歌。看不懂的数理化也是有的,什么鸡什么兔的,看得好些秀女都想哭了,她们是来选秀,不是来考公务员的啊!
太后嫡亲侄女──静宜,大着胆子说道:“公公,这些考题似乎有些不吉啊。”
白居易的长恨歌说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之事,至于其他的考题,特别是那守孝再嫁的考题,叫她们怎么好回答呢。还有……为什么爷爷爹爹可以考什么选择题,到了她们这里就全部成了问答题了?而且是一连串的问答题!
对于这件事,所有的秀女有志一同的感到很怨念……
小夏子不耐烦道:“这可是圣上亲自出的考题,有什么吉不吉的,干快作答,作完之后,咱家还得向圣上覆命呢。”
于是乎,在抗议不成的情况下,众秀女只能默默地作答了,考完之后,小夏子把卷子一收,再直接送了各家秀女出宫,莫说太后家侄女了,就连邵老的小孙女都不例外,连圣上的面都没见到便被人送出宫去。
众女面面相觑,然后有志一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让好些亲自来接闺女的人家都吓了一跳。
众人有些期待又怕受伤害,“可是在宫中被人欺负了?”
这宫里也不过就两个男人,一个圣上,另外一个是敦亲王,无论是被那位‘欺负’了,都是件好事,只不过……圣上欺负完他们家的闺女,又把人送出来做啥?难不成想吃了不认帐?
想此处,不少做父母的都是一脸狰狞,要不是莫故贵为圣上,只怕此时此刻早有人冲进去算帐了。
不过再见见几乎每个出宫的秀女都哭的厉害,大伙又觉得自己怕是想多了,咳咳……圣上应该不可能一口气欺负这么多的秀女,如果真在短短这段时间里欺负这么多……
他们还真不知道该佩服圣上日御数女的能力,还是为圣上的速度快而默哀。
太后侄女静宜因为是嫡长女,最是受宠,哭了好一会儿后,大着胆子回道:“是圣上……”
她此话一出,众人立马竖起耳朵偷听了,承恩公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只听静宜哭道:“圣上给我们考试啦!!!”
众人:“……”
不愧是考试帝(众大臣给莫故取的绰号),连选秀这种事情都能与考试扯上关系。
且不说总是喜欢阴谋论的大臣们,仔细分析起莫故此次考试背后的目的为何,也就着莫故的考题细细分析,隔日一早,莫故也就各家秀女的成绩与大臣讨论起来了。
莫故痛心道:“皇子第一个接触的便是其母,甚至连基础教育都是得由其母所教导,但秀女们的水平……”
莫故沉重的摇摇头,显然是没想到这些秀女的程度竟然这么差,众人微微汗颜,他们都教了女儿什么?好像真没有教啥,都是让了自家娘子教。
“圣上说的是。”有些大臣痛定思痛,决定要回去好好加强女儿的教育,唔,女儿来不及了,那孙女还来不来得及?横竖圣上也不过才一十九岁,十年后也不过才二十九岁,可以的。
莫故先是痛斥了一番如果这些无知秀女入宫之后,当真生养皇子,怕是教导不好皇子,最后才抛出震撼弹,莫故沉声道:“朕决定要好好加强女子们的教育,不能让这些无知妇人成了皇子之母。”
众大臣一脸黑人问号脸,“???”
莫故续道:“朕决定开一女子学堂,以后秀女未从女子学堂毕业前不得参加选秀。”
想做宫妃前,先乖乖给他去念书。
这下子,众大臣明白了,众人不约而同的露出鄙视脸,原来圣上是想玩养成啊!
莫故:……不!我不是!我没有!
122.更多的试考!
且不论想歪的大臣们,大部份女子还是进了女子学堂读书,虽然这选秀选着选着成了上学堂,不过圣上也说了,第二次选秀会从毕业的女子中挑选,不少人家还是不放弃做皇后的希望,狠下心来把自家女儿送进了学堂之中。
当然也有放弃的人,例如:太后的另外一位侄女──静香。
做为庶出的静香本来连选秀的资格都没有,是太后特许她入宫选秀,其目的也不是想做莫故的妃嫔,不过是想借着这次的机会,经莫故的手再嫁出去罢了。
毕竟做为曾与前四皇子定过亲的侧妃,要是没有圣上赐婚,谁敢去娶静香呢?
只是万没想到,圣上弄了这么一个考试,送走了无数秀女不说,也打乱了太后原本的计划。
太后犹豫再三,只好让人请了景荣帝过来,跟景荣帝商量此事了。
虽然太后娘家颇有一些问题,不过对于太后本人,莫故还是颇为敬重的。
太后虽有些私心,但也极有眼力劲,自他登基以来,太后从未找过他的麻烦,不但如此,在他登基之初还帮着把后宫管束起来,不然以她嫡母的身份,再加上那时肚子里有着免死金牌,要真闹出些什么,他还不好处置了。
生了小皇子之后,太后也不曾仗着嫡母的身份为小皇子谋划些什么,还尽力管束着宫人,就凭着太后省心这一点,莫故也乐得给她几分脸面。
一进坤宁宫中,小皇子便颇不及待的过来要求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小皇子直接扑入莫故怀中,伸着双手求道:“飞飞!哥哥带我飞飞!”
一连带了好几个弟弟,莫故带孩子可说是带出心得来了,那怕不常亲近这个弟弟,小皇子还是喜欢跟着莫故玩。
莫故抱着小皇子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好几下,这才哄住了他,看着白白嫩嫩的小皇子,莫故忍不住叹道:“这小子当真是越来越重了。”
要知道时间过的有多快,看小孩子就知道了,前些时候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呢,眼下都会走了。
太后亦忍不住微笑,看着小皇子的眼神亦满是慈爱,“本宫什么也不求,只要这孩子能平安长大,本宫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这是自然。”莫故笑道:“小弟福气好的很,将来必有大福。”
太后满意一笑,知道莫故也是变着法子跟她保证小皇子的安危。
略略谈了家常之后,太后便将静香之事说了,莫故连连点头,他倒不反对太后想借他之手把自家侄女许配出去,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因为老四之事而被迫蹉跎了花嫁之期,也的确是颇为可惜,横竖不过是一道指婚圣旨的事儿,不过……
莫故问道:“可选好了人?”
总得跟男方家有点默契才是,不然指婚成了强迫中奖,反而不美。
太后叹了口气,这就是得与圣上商量的第二件事了,“正是圣上亲舅舅,莫寒。”
莫家冤屈已然真相大白,墨寒也改回原名为莫寒,他本就是举人,此次恩科也有资格考上一考,便干脆留在京中备考。
莫寒自幼得龙王庙主持收留,最是相信神道之事,备考期间也不忘去参拜京郊附近的寺庙,也不知怎么的,竟和被送到家庙的静香巧遇上了。
莫故微微皱眉,“这事朕并未听舅舅提起。”
莫故言下之意,便是有些不相信太后所言了,毕竟如果舅舅有意,怎么不直接跟他说呢?
太后淡淡道:“本宫亦相信静香的人品。”
静香虽是庶出,无论是性子还是容貌都比静宜强些,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老四瞧上。
说起来静香的运道也真不知该说是好是坏;说好,她总算没有在四皇子犯事之前进门,逃过了跟着四皇子一起被圈禁在郑家庄的命运;说不好,因着四皇子之事,她也不好再嫁。
若非今日那人是圣上的亲舅舅,她也不敢开口提起这婚事。
太后都做了保证,莫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淡淡道:“这事我会与舅舅商议。”
若是舅舅与那女子当真有意,指婚也无妨,倘若无意,那怕与太后娘家结亲有利于他,他也不会牺牲自家舅舅的幸福。
太后很有自信的点头笑道:“本宫在此先行多谢圣上了。”
“这不过是件小事,不过……”莫故微微皱眉,“只是如此一来,承恩公府里的闺女倒是不好进女子学堂了。”
没道理舅舅娶了太后娘家的侄女,而他也纳了太后娘家侄女,这辈份也着实乱了些。
这倒是有些可惜了,选秀的那些女子之中以太后侄女的身份最为让人注目,要是少了这么一个活招牌,要在京中打出女子学堂的名声可没那么容易了。
太后笑道:“倘若圣上允许,本宫倒想为自家侄女求个恩典。”
莫故微微挑眉,只听太后续道:“本宫想求圣上让静宜和静香均入女子学堂读书,至于静香赐婚之事,可以等两人读完书后再提。”
莫故微微一奇,“这是何故?”
太后笑道:“本宫相信圣上不会无故创出这女子学堂,况且能够多学些东西也是她们的福份。”
这秀女考试可说是头一遭,好奇之下,太后也让人拿了份试卷细细瞧着,这考题虽然有些古怪,但细想一下倒是颇有几分道理,且不说什么放贷算利的违法之事,光是女子再嫁便有这么多的规矩,好些可说是闻所未闻,更别提什么管理庄子一道了。
到了她们这种身份之人,出嫁时怎么可能不陪嫁几个庄子,这管理庄子可是门学问,那怕是最厉害的嬷嬷也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若能学得一二,可说是受益无穷,这般的好事,她怎么能不为两个侄女求上一求呢。
莫故大手一挥,大方的允了太后所求,“这有什么。只要孩子们不怕苦就行了。”
太后:“???”等等,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于是乎,莫故一手创办的女子学堂就此开始了,考虑京中的秀女有不少都来自于外地,那怕女子学堂有宿舍,也不可能在京中待太久,是以女子学堂的课程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至于老师吗……则自然是莫故一手教导出来的莫二与张太医上场了。
课程也十分简单,有着张太医的家庭常用药的教学,亦有莫二的数学课、以及律法课程,当然……还有做为福利所安排的彩妆教学,这一部份便是让晋江胭脂作坊里的女掌柜们来教了,要论对自家彩妆的了解,有谁能及得上她们。
这一连串的课程也为秀女们着实开了个眼界,她们之间甚至有人不知道女户的存在,甚至不知道虽然这世道是男尊女卑,但做为女子,她们还是能为自己争取,更别提什么晋江最新出品,那名叫‘眼影’的可爱玩意了。
在烟薰妆默默地在众女之间流行的同时,这些女孩子们的内心也开始悄悄地产生了变化。
不过……有鉴于教学的时间太短,为了确保这些秀女真的有学到东西,莫故又使出了他的大杀器──考试!
于是众秀女们有幸尝了一回后世高考学生才会尝到的疯狂考试模式,考试!考试!考不完的试!
当秀女们终于能从女子学堂里毕业出来之时,早已产生革命友情的众女忍不住一起抱头痛哭,总算活着出来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再有想到当皇后的念头了,大伙唯一的想法便是……
这辈子再也不想碰到考试帝!!!
来接人的承恩公暗暗汗线,虽然见到嫡女与庶女感情好是件好事,不过这两孩子怎么又哭了,不过就是上几天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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