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洛看着她柔和的脸色,忽然就鼓起了勇气,问她:“夏娆姑娘,你可愿意嫁我?”
夏娆本没想这么多,听到这话,眼底忽然一热,转头看他:“你都想清楚了?”当初郑洛跟沈卿的话她都听到了,所以现在听他这么说,只是想再确认一次。
郑洛郑重的点点头:“若是没有遇见姑娘,我可能就只想着炼药了,但有了姑娘,我想我或许可以试试其他炼药的方法。”
夏娆见他一本正经,噗呲笑出了声,却算是应了。
沈卿醒来后听到这消息,倒是真心替她高兴。她一边让人服侍更衣一边问道:“你们想定在什么日子?”
夏娆难得露出女儿家的羞涩,道:“全凭娘娘吩咐。”
“依我的吩咐,自然是越快越好,但你出嫁不能马虎了。”沈卿想起未来得及出嫁的素秋,心头微痛,这才笑着道:“一个月以后,我会好生替你准备,纵然不能十里红妆,也不能叫你委屈了。”
夏娆眼眶微湿,知道沈卿在想什么,朝她行礼:“谢娘娘。”
沈卿唇瓣满足扬起。
宫女给她梳好妆,带上沉重的发饰,披上大红的凤袍,看着外面天色还未亮,低声问道;“娘娘,是不是迟些再去叫醒太子?”
“第一次上早朝,不能耽误,去把太子抱来。”沈卿淡淡笑道,昨晚本来还觉得慌张,但一想到无欢如今正奔赴战场,她不该慌张,她要替他好好守住这个江山。
宫女应声下去,没多久便抱来了睡眼惺忪的安安。
安安身上穿了寻常的锦袍,因为太过着急,连夜赶制太子袍也没那么快。
他有些起床气,哼哼唧唧的哭了一会儿,见到沈卿时,委屈的撅起小嘴喊着娘。
沈卿莞尔,温柔将他接过抱在怀里:“往后要喊母后。”
安安眨眨眼,似乎不解一般。
沈卿也不强迫他说什么,只是亲自抱着他便出了门,往太和殿而去。
他们才出后宫,袁也便亲护左右了,这是姬无欢的意思。
太和殿威严高大,只看殿中立柱,高大而严肃,让人不由也跟着严肃起来。
安安不懂,趴在沈卿肩上,睁着大眼睛四处看。
沈卿看了眼最上首的龙椅,再看看右侧一角垂下的珠帘,抱着安安往珠帘后而去。
“安安,一会儿不要吵闹,可好?”沈卿轻声笑道。
安安不懂,只咯咯的朝她笑。
沈卿莞尔,拉着他的手安安静静等着朝臣们过来。
外面天色渐渐亮了,大臣们也陆陆续续进了大殿,本来还三三两两的低声说着话,大部分讨论的,无非是昨日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沈卿那一番话传开,各位大臣心里都有各自的看法,正讨论的热烈,忽然发现殿中右上角已经垂下了珠帘,帘中还坐了人。
姬无欢身边常侍莫公公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走出来道:“皇后娘娘已携太子到了。”
众人一听,先是惊讶了一番,后来又想着是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倒也没多在意,均是跪下行了礼。
张御史和五王爷是辅政大臣,所以便走到了最前面,也给沈卿行了礼。
“众卿免礼。”沈卿语气虽柔,但却没有怯弱。
五王爷眼睛瞟了一眼里面的倩影,面上生出几分笑意,这才转身看着众臣:“诸位可有本上奏?”
底下的人对视一眼,立即就有人走了上来。
“江都如今大水泛滥,江都县令已经上了好几道折子恳请拨款,皇上已经答应拨款,但现在款项还未拨下来,恳请皇后娘娘批示。”
来回话的大臣乃是朝中老臣,素来不参与朝党之争,这一点沈卿在很久之前便有所了解。
“户部尚书是谁?”
众人以为沈卿不懂政务,或许直接就命人去拨款了,没曾想她会问这一句。
户部尚书严大人是从户部侍郎提拔上来的大臣,是朝里的老油条了,结党营私什么的没有真凭实据,但一定有干系。
严大人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就上去了,态度略带着几分倨傲,躬身也就像是随意抬了抬手,道:“回禀娘娘,这件事臣正在办着呢,只是库房银钱并不多,眼下也不只是这一方的灾需要平,总不能任凭谁一句话,那几十万的影子就这样拨出去了,对?娘娘第一次上朝,不知道户部的规矩也并不奇怪,只是您若是就这样随随便便松了口,可就让臣为难了。”
他这话说得看似恭谨有礼,实则就是一句话,不放款。
给江都请命的老大臣一听,当即跪在了地上:“若是不及时拨银子,江都数万的百姓便是连树皮也没得吃了,这接连的大雨,莫说粮食,房屋都给冲了,再不救济,怕是还要爆发出疫病来啊。”
老大臣言辞诚恳,这位户部尚书严大人却不以为意:“现在哪里不需要银子,就是皇上亲征,也得拨军饷呢。”
沈卿见他根本把自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样子,到底开了口:“严大人说银子一时拨不下来,那大概多久能拨下来?”
严大人一听她这话有服软的意思,嘿嘿一笑:“起码也得三个月。”
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底下的大臣们互相憋着笑,每一个肯出来说话的,张御史也是爱莫能助,毕竟户部的事情复杂,他也不好插手,倒是五王爷,看了看沈卿,道:“皇后娘娘可是有法子?”
他这一问,明摆着就是给沈卿撑腰了。
张御史反应过来,虽然依旧不信沈卿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但也附和的问了一句。
严大人越发倨傲,沈卿却只淡淡道:“法子暂时没有。”
严大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却又听她道:“户部两位侍郎大人,亦或是其他大人,可有法子能在三日内拨下这笔银子,并且愿意亲自处理这些事物?”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换了这位户部老尚书,他要说起来,也算是三朝元老了,皇后第一天垂帘听政,那能有这样的权利?
但户部是个肥差啊,而且此番姬无欢登基,早已经招揽了不少青年才俊,虽然职位不高,但现在沈卿给了机会,倒是有两个一腔热血的站了出来。
“臣愿意!”
“臣有法子!”
“很好。”沈卿唇瓣微微扬起,看着严老大人还要开口,立即道:“昨日本宫收到了折子,说严大人贪墨灾款,与人勾结,阻挠上京告状之人。严大人,可有此事?”
严大人一听,当即咽了阻挠拨款的话,立即到:“娘娘,臣为官多年,向来清廉,从来未曾做过这等事情啊。”可是再这个肥缺上,他这样的老油条,若说一钱银子也没贪过,怎么可能。
见他略有慌乱,沈卿知道目的达到,便也退了一步:“本宫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当即便罚了那递密折之人。不过念在严大人年事已高,接下来朝中这些事物,还是交由这些青年才俊去打理。”
“可是他们毫无经验……”
“户部不是还有两位侍郎大人和诸位大人在么,尚书大人尽可放心。”沈卿浅笑,说完又道:“关于密折上的事,虽然本宫相信严大人,但百姓们可不一定相信,为了还严大人一个清白,即日起,便有御史张大人携监察御史一道清查严大人数年来的职务。严大人放心,这段时间好生在家休养既是。”
严大人白了脸,她这非但夺了自己的官,还要使人光明正大的查自己,这哪里是让他回去休养。
想到此,他也梗着脖子冲着沈卿怒道:“皇后娘娘初临政务,便要夺了老朽的官职,这是何道理?若是娘娘不给出个让臣心服口服的理由,臣就撞死在这朝堂之上。”
底下的大臣们均是低下头等着看好戏,若是严大人真的撞死了,传出去,岂不是皇后谋害朝臣。本就是后宫不得干成,若是真如此,沈卿着皇后怕也是当不成了。
严大人也是以此为赌,相信沈卿一个小小女子,断不敢如此胆大真的拿后位跟他一个尚书拼,却没想到沈卿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本宫体恤严大人辛劳,且年纪太大,允你回家休息,也并未夺你职位,为何严大人认为本宫竟要以死相逼了?是认为本宫一介女流,起了轻贱的心思,还是那密折里所说的事是真的,严大人怕累及家人,所以干脆一死了之,还能将本宫拖下水?”
众人一听,连忙跪了下来,心里却佩服这位皇后还真是敢说。
五王爷意外的看了眼沈卿,本以为到了这种程度,她怎么也要害怕了,没曾想还是这样的不咸不淡,而且这好似是她的一贯风格,把什么话都戳破,不给人留余地。
严大人也蒙了:“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看来严大人真的是年纪大了,说话也词不达意了。”沈卿轻笑:“既如此,还是好生回家歇着,户部的事物你若是过些时日还要管,便接着管,若是不愿意管了,告老还乡也可以。”
严大人见她说话滴水不漏,好也是她坏也是她,咬咬牙,不敢再请看这位皇后。
五王爷自然也知道行事,及时出来提了那两个青年才俊协理户部拨款之事,再请张御史和监察御史一起调查严大人,而后才问:“可还有人上奏。”
这一次,朝中大臣们都警惕起来。
全程安安都很乖,没有吵闹,到外面天色大亮,才终于下了早朝,但今儿朝堂上不少人都是抹了一把汗,甚至都私下怀疑这位皇后是不是打算抄了大臣的家去接济百姓,有此想法的,下午便使了自家的夫人请旨要拜会皇后了。
沈卿上了第一次早朝,心里也是吃不定的,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输了第一次,这些老油条们会更加不拿自己当回事,至于今日的请求拨款……
五王爷看着立在一侧的袁也和方才那位可怜兮兮的老大臣,怔住:“这都是娘娘安排好的?”
“算是。”沈卿浅笑,想起昨儿半夜忽然传了袁也去安排这出戏,道:“也得亏老大人愿意信我。”
“皇后娘娘心系黎明天下,乃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而且就是娘娘不说,老臣也是要请旨拨款的。”老大人感慨道。
沈卿莞尔,看向五王爷和一旁的张御史:“严大人这刀必须开,而且据我所知,严大人家底丰厚,皆为不义之财,当年梅云阁就曾查到他收受贿赂一事,但具体的,还要劳张大人费心。”
张御史也不敢再轻看沈卿,但更多的却是不解:“皇后娘娘可想过后果,万一他真的要自尽……”
“不会的,此人贪生怕死,不然六部尚书当中,我也不会单单那他开刀。”这位严大人,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必须能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张御史瞧她笑得亲切,忽然背脊一阵寒,这位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帝陛下的心尖儿宠,这行事手段跟皇上还真是一样。
“臣一定办好。”张御史领命退下,沈卿这才看了眼五王爷:“本宫说到底,不熟悉朝堂政务,也不知官场道道,今日之事也算是耍了些小聪明,侥幸而已,往后便不会再多插手,只能烦请五弟费心了。”
姬无欢若要真算起来,辈分绝对在五王爷之上,沈卿称呼一声五弟也不算乱了辈分。
五王爷见她忽然这般称呼自己,怔了怔,旋即笑着拱手:“臣领命。”
沈卿忙了一上午,早乏了,知道下午还有一帮诰命夫人要见,便未曾多说,赶紧回去歇息了。
五王爷离宫时,刚好碰上在门口早早等着的严大人。
严大人连忙上来朝他行礼:“五王爷,这件事您可一定要跟皇后娘娘说说,不能这样行事……”
他话未说完,便听五王爷一声冷哼:“你以为皇后娘娘真如你想象的这般好糊弄?跟随皇上走南闯北的女人,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心眼可比你我都多,严大人,您不若劝劝你的同僚,不该得的银子都捐了赈灾,最起码能保平安。”说罢,扬长而去,想起自己这个皇嫂,多少还有些叫惊喜和敬佩。
旁的小厮瞧他一脸高兴,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得了什么好处呢。”
“好处?”五王爷一笑,别的好处没有,但这辅政一事却似乎变得有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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