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康熙交代过,富察舜华更是蔫哒哒的。
见她默认,秋云拿起了扇子,慢慢给她扇风。
自打上次她主子因着吹了风高烧反复,这皇上将她们各个打了一顿不说,他自己对主子也越发上心了。
这不准那不许的,管得巴巴的。
她拿起手边的泥金梅花玉骨扇子,慢慢扇着。
看富察舜华兴致不高,她笑道:“今早膳房那边过来,说昨晚做了泡椒凤爪,还熬了卤汁,今早一大早就把鸡腿,鸡翅,猪肘子,猪蹄儿什么的放进去了,肘子和蹄髈可能还不大好,但是鸡腿鸡翅定然好了。”
听到泡椒凤爪,她不由开始分泌口水。
等坐到了浴桶里,她和秋云道:“泡椒凤爪泡了一夜了,定然入味了,一会儿拿来些,其他的照旧。”
沐浴过后,一身清爽,她才精神了点儿。
“对了,一会儿你叫膳房试试,把里脊肉切成女子一半手心大的薄片,腌制后,裹上兑水和鸡蛋液的黏土豆粉,下油锅炸到金黄熟透,但又不会特别硬,软酥软酥的,捞出来,再上火用淀粉勾兑,加糖加醋,弄出酸酸甜甜的汁,不必加盐,将汁浇在肉上,我觉得定然好吃。”
这可是未来的东北名菜啊,现在可没有呢,光绪年间才被发明出来,她先吃口,真馋这一口不行了。
她不大会做,但她爸她爷爷她哥都会,隔三五天就馋了,哪怕没人给她做,外卖再贵也要订一次。
但来到这儿几年,就忍了这一口几年。
说来真惨,为自己鞠一把同情泪。
秋云忙记住,生怕自己忘了,忙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外头的墨竹,“你可记住了,主子还说了,怎么味道好怎么来,但大差不差,我想着,这个东西,应当就在那个酸甜的汁上。”
墨竹点点头,思忖片刻,“行,我去告诉膳房,叫他们琢磨琢磨,实在不成就多做几次好了,总能有满意的。”
“你快回去陪着主子。”
墨竹出门,一下子就瞧见了容色晦暗,皮肤粗糙,看起来被磋磨的厉害的彩玲,略一挑眉。
她冷笑,若非后头还有个乌雅贵人,用这一口气撑着,怕是早就跑了?
彩玲子夜看到了墨竹昂扬的身姿,又出了景阳宫,却是直直去了前头的永和宫蹲守,到底等来了茉莉。
她眸光狠戾,“我不管,若是三日内,再没有消息,你们也别怪我了!大家一起下阎罗殿,好歹也有个伴儿!”
她笑嘻嘻的,“今儿好歹遇上了你,若遇不到你们那儿的人,我想着还不如直接捅出去,你们运道倒是不错。”
这样水深火热,猪狗不如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若非宫女不能自缢,会牵连家人,她有时都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乌雅家也别想好过!
都过了这许久了,六阿哥那边还没个音讯,她如何还不不明白这是乌雅家在敷衍她,稳住她?
呵!
大伙儿一起共沉沦,这才有趣呢!
**
永和宫后殿,乌雅贵人听了茉莉的复述,气得脸色铁青。
她还没布置完善,尚有漏洞,就被这个天杀的不得不逼着开始收网。
偏偏,她们家,她,都对宫外的裕瑚鲁家无能为力。
她亲哥哥前年年底在烟花之地狎妓,喝的高了,什么事儿都对着那个妓子秃噜出来了,吹嘘得厉害。
就是他依着她在宫里名头,收钱替人安排官位一事。
偏偏那个妓子的恩客还不止她哥哥一个,也是不凑巧,没几日就被赫舍里家的一个旁支子弟赎了出去,成了良籍,做了人家妾室。
这妓子自恃有了依靠,又想讨好赫舍里家,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那子弟。
可在青楼狎妓,又肯以青楼女子为妾的,又能是什么精明人?不过酒色之徒罢了。
赫舍里家那人本就花天酒地,每月的银钱也不大够用,尤其是纳了这个妓子,给她赎了身,更是两手空空。
这不,就打起了乌雅家的主意。
又是入了夜,两人都喝了酒,争执间,她大哥失手将人推到了地上堆着的石砖上,跌跌撞撞地赶忙跑走。
冬夜里,又是失血,又是醉酒,加上天寒地冻,无人经过,在阴暗的小巷子里,不过两个时辰,那人便没了性命。
后来因着无人见到大哥,与赫舍里家那个子弟有旧怨的也查了一通,皆有人证证明不在场,加之他饮酒,此案也就被断为是他醉酒后走路不慎跌倒,以致失了性命。
可从开始到结束,一幕幕,字字句句,皆被裕瑚鲁家的彩玲的二哥瞧在眼中,听在耳中。
没几日,甚至赫舍里那个子弟的头七还没过,那妓子就被赶出来,那对父母心中料定有她的缘故,多一刻都不想见到她,因而,裕瑚鲁家寻了空隙,将人带了回去。
至此,两家的相处,也就彻底变了味道。
狎妓,犯宵禁,卖官鬻爵,故意杀人,还是旗人,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陷乌雅家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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