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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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贾琏最后还拽了一句文,早料到贾赦态度的林如海甚至微笑了一下,看,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的贾琏估计连这句话都没听说过,更别提用典能如此准确。

他这么一笑,贾赦却不大乐意了:“如海,我知道你对琏儿一向照顾,也知道不是妹妹的话,我们还发现不了琏儿媳妇中了王氏的药,说不定我也就没有大胖孙子可抱。你即照顾琏儿这么长时间,就别把琏儿往火上架了。”

林如海的笑容没收起来,只问贾赦:“大舅兄可知那个宁国府的贾珍,就要秋后问斩了?”

“呀?”贾赦还真不知道,毕竟贾珍可一直关在大理寺呢,他想打听消息都没处打听去:“蓉儿媳妇不是已经死了,怎么还要把珍儿?”

林如海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贾珍秋后问斩,可不是为了他给儿子娶了先义忠亲王的私生女,而是因为他附逆!”

附逆二字一出,惊的贾赦父子亡魂大冒:“什么附逆?珍儿不过是个三等将军,与我一样空有爵位。”贾赦不信的大叫起来。

贾琏只好再拉贾赦的袖子,示意他好好听林如海下头的话。林如海也不管贾赦态度如何,顾自说下去:“贾珍是贾氏族长,附逆之罪足以夷三族,大舅兄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是贾珍怎么就附逆了?贾赦自得了孙子之后,连古董都不稀罕了,又因贾珍一向奉承贾母,与他的往来少了不少,还真想不出贾珍什么时候附的逆。

林如海不得不提醒贾赦:“大舅兄真以为那贾珍悄悄让秦氏病逝,只是因为她是先义忠亲王的私生女吗?别忘了,那秦氏只是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曦又是如何与秦氏联系上的?而贾蓉有段时间可是在京中勋贵子弟之中炙手可热呢。”

贾赦脸都白了。贾蓉那段时间春风得意,贾赦不是没起过让贾琏与他走近之心,还是张少卿见事不谐,压着贾琏老实办差才罢了。

而宁国府被查抄之后,贾赦念在贾珍是贾家族长的份上,也不是没托人打听过消息,不过是林如海不搭茬、张少卿对他不理睬,勋贵们又人心惶惶的他才没处施为。现在一看,这宁国府是真的保不住了。

贾赦好歹也是受过嫡长子教育的人,这下子就想明白了林如海一定要他还欠银之间的关节所在:“如海是觉得,如果我们府上还了欠银,圣人就不再追究宁国府之事?”

林如海摇头:“宁国府之罪证据确凿,圣人能不因宁国府之事牵连大舅兄,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贾琏听出了此中语病:“那二叔那里?”

“我并不知道二舅兄是否与此事有关,不过上次圣人直接夺了二舅兄官职,大舅兄就该警醒些。不是我要劝你们兄弟阋墙,自古树大分枝保全一脉也是至理。”

“八十万两呀。”贾赦一拍桌子:“这些年老二也不是没吃过没用过,他们二房的份例比我们大房多了几倍去,想这样分出府去,没门。”

林如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向自己家子嗣动手,那就别怪自己让你流离失所。他提醒贾琏道:“近日越儿父亲那里有些人告状,说是重利盘剥逼死人命之事。恍惚也有说那放利子钱的姓周还是姓吴,你回府也让你媳妇好生查一查。”

贾琏知道自己这位姑父从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即如此说,那就是已经知道放利子钱的就有将军府之人。自己得封世子又得了实职之后,王熙凤凡事都肯与自己商量,这放利子钱之事可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而邢夫人,不是贾琏看不起她,想放利子钱也得有那本钱与跑腿之人。等等,不知姓周还是姓吴?二太太的陪房可就有一个周瑞还有一个吴新登!重利盘剥逼死人命是什么罪名,贾琏还是知道的,他向着林如海深施了一礼:“多谢姑父提醒,侄子这就回府去查,一旦查实再不容这要背主的奴才。”

贾赦还待要问,贾琏已经扶着他起身向林如海告辞,回府的马车之上才将自己的猜测向贾赦说了。贾赦一听这还得了,刚看到不受宁国府牵连希望,这就又要栽到自己治家不严格上?

想都不用想!一到宁荣街,贾赦便对守门的吆喝一声:“给老子封门,一个人也不许进出,谁敢放出一个人,一体打死。”门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都知道贾赦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唯唯应了,又按贾赦的要求四下通知人。

贾赦也不回东大院,向着贾琏吼一声:“让人去请二老爷与二太太到荣庆堂,你带着你媳妇也来。”又吩咐跟在身边的林之孝:“带人将梨香院给我围了,再让人把周瑞家给我抄了。不管抄出什么,都带到荣庆堂来见我。”

这些年二房失势,就是贾母之命也难出荣庆堂,贾赦的吩咐在最快的时间被执行。现在将军府的护院可不是原著里只有几个婆子巡视,都是从庄子里挑出来的精壮之人。这些人在庄子上时,春秋两季交租可没少受周瑞的气,现在听说要抄周瑞的家,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抢着去。

贾赦带着那股气,也不等人通报自己挑了帘子就进了荣庆堂,贾母倒让他吓了一跳。刚想骂他又见贾赦颜色不成颜色,眼睛都瞪得多大,开口只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来问问老太太,若是这将军府也不在了,老太太该于何处存身?”

贾母消息早不大灵通,以为出了什么祸事,身子都委顿下去:“竟至如此么?”

贾赦听了觉得不对,这话风里怎么都是知道些什么的意思。于是他虎着脸问道:“都到了今日,老太太还不肯让我做一个明白鬼吗?”

贾母失神道:“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说着泪就淌了下来:“当时说的好好的,就是平安州那里都……”她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刚才被贾赦乍然一问失神是有的,可回神也很快,一下子收了口。

只要听到平安州几个字,对贾赦来说已经足够了:“老太太怕还不知道,那云光已经在锁拿进京的路上了,还有老二媳妇的哥哥王子腾,现在还不知道巡边到了什么地方呢。还有宁国府的贾珍,就要秋后问斩了。”

贾赦一字一句,句句扎着贾母的心,他如狼般的眼睛一直盯着贾母,哪儿还有半分在林家时的萎靡不振?

字字句句重重敲在贾母心中,她喃喃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郡王不是说过一切都安排好了,还说成事之后便再赏政儿一个爵位,还要,还要封了元春。”这最后一项贾母自己也不愿透露,可刚才贾赦的话让她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令她早已衰老的神经承受不住。

贾赦的笑声直如夜枭:“老太太,您是真不知道当日圣人亲封的义忠郡王是谁,还是不知道永曦是义忠郡王的兄长、那个贾元春是太后赐给义忠郡王的?别说永曦并未成事,就算成事了,这兄夺弟媳之事,老太太觉得可能吗?”

贾母被他说的老脸红胀,刚想辩解,就听外头报说二老爷与二太太来了,然后贾政夫妻已经进了屋。贾赦两眼没离开贾政,让贾政就算给贾母行礼都有些不自在。等给贾赦也见了礼,贾政直接问道:“大老爷请我到老太太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商量?”

贾赦突然没有与他们解说的兴致,反正自己只要还了国库的银子,不管是宁国府也好利子钱也罢,都不会算到自己头上,那就让这些人自己作死好了,提醒他们做什么。

“嗯,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我觉得咱们总住在一处有些挤得荒,还是分家。不过老太太知道咱们府里还欠着国库八十两银子,这一份要先留出来,然后按着长幼定例来分。”

贾母深深觉得,自己当初没趁贾赦刚出生把他掐死,实在是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好么,你刚还振振有词的说着永曦云光王子腾,一见老二就说起分家来了?合着刚才都是逗老太太玩呢是?!

“休想!”贾母声嘶力竭,要是老二分出府去,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兄长何出此言?”贾政七情上面。王夫人只把念珠转了又转,心里把贾赦骂个贼死。

贾赦就如告诉他们今日天气还好一样,平淡道:“我听说老二家的虽然被褫夺了诰命,可是这手还是伸的不短,我胆小怕事,不想受她牵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夫人身上,王夫人没想到贾赦突然发难:“不知大老爷听谁进了谗言?”

贾赦才不屑与她对话,好整以暇的饮了口茶,又吐了一口并不存在的茶叶沫子,只等着那些抄周瑞家的人来回话。寂静的荣庆堂,只有贾赦喝茶的声音,那三个人即不敢问贾赦,怕他说出什么惊天之语,又盼着贾赦能自揭迷底。

“老爷,林之孝他们回来了。”贾琏与王熙凤这个时候进来,先是让贾母等人松了口气,又不知道林之孝去干了什么,刚放下点儿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让林之孝带着东西进来。”贾赦面上笃定,心里也没什么底,直到看到贾琏不动声色的点头,才把如贾母等人一般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林之孝一进门呈上东西,贾母与贾政才觉得自己明白了贾赦为什么突然要分家:“你这个毒妇,竟然敢行此不法之事。”最先暴发的还是贾政。

贾母失神的看向贾赦:“这事儿?”

贾赦很光棍的向贾母道:“老太太别指望我,我也是听人说有人告到顺天府,才知道咱们府上出了这样的能耐人。我是没这个能耐压下此事,也无人可求。若是老太太不同意分家,那我也只能将王氏送官,好保下我大房上下。”

保大房,你只知道保大房。贾母心里多少的怨恨,在铁打的证据面前都化为雪消:“就算是分家,去了国库欠银,公中还剩下什么?你可让政儿如何过活?”

我管他去死?!贾赦对一向对自己爵位虎视眈眈的贾政可没什么好感,又当又立的东西!!

“得了老二,你就是现在打死她,人家该告的也不会撤了状子。”贾赦闲闲的对不停给王夫人耳光的贾政来了一句,对王熙凤道:“让人开了公库,留出八十万两银子来。然后再请族老们来,看着咱们分家。”

这就分家了?贾琏与王熙凤没听到前半段,还真不知道这样就能让二房滚出将军府去。不过王熙凤还是实话实说的告诉贾赦,公中的银子没有那么些。

不过这一世贾赦早几年拿到了将军府的主事权,当初还对帐让王夫人还了亏空的公中银子,也没建什么大观园,公中倒是有五十六万两银子,可离八十万两还差着呢。

贾赦为了保命,才不在意差多少:“银子不够,就点算物件,那些大笨家伙留着做什么,只管当了去,务必凑够了银子。”

贾母已经昏了过去,贾政夫妻也结束内斗,不敢相信的看着贾赦说出当东西的话:堂堂国公府邸竟然要当东西,说出去也不怕让人说闲话。

别人说闲话贾赦会在意吗?他可是亲自带着人将那些陈年家具、古董字画一车车送进了当铺,又在全京城都没回过神来之际,大张旗鼓的去户部还了银子。

理由十分充分,那就是他听闻将军府竟然有人敢放利子钱,自然不能容忍这样败坏祖宗声誉之举,一查之下发现了罪魁祸首,深感有负皇恩,一定要赎罪这才还了国库银子。

是,贾赦是没说那罪魁祸首是谁,可谁都知道将军府二房近乎净身被赶出了将军府,还能猜不出贾赦指的是谁?

别人怎么猜都不重要,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贾赦竟然得到了当今的褒奖,夸奖他深明大义,夸奖他为国分忧,夸奖他急公好义,然后当今便发了一道口喻:将来贾琏可不降等袭爵。

金口玉牙一开,贾赦如何欣喜若狂大臣们已经没眼看,只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圣人对还银之人如此宽待,那自己还银的话,是不是多少也能得些奖励?就算是没有奖励,能让圣人记住自己,至少是不记恨自己,那也算是为子孙谋了。

一心要引导工匠们自己“想”出高炉建法的沈越,从黛玉信中得知了此事,也是惊的不轻。看原著的时候他知道贾赦是个混不吝,可这一世贾赦几乎都是让张少卿或是林如海拉着走,怎么看拿的都是躺赢的剧本,怎么就突然大发神威了?

为了知道详情,沈越在下衙之后直接到了忠安侯府,一到门口就发现门子的表情有些紧张:“这是怎么了?”

门子小声向他道:“将军府的老太太,带着从人过府了。”

贾母这个时候来忠安侯府?沈越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要做什么,估计又要让林如海这位得圣心的能臣,拉拔已经是白身的贾政。

事实证明沈越太过经验主义了,林如海就好好的在书房里考校宽哥儿,并没有陪着贾敏一起待客。等他考校完了,沈越才疑问的叫了一声:“先生?”你怎么安坐得住?

林如海把沈越与宽哥儿都看了一眼:“太太娘家一向事多,我不胜其烦,所以对太太颇有微词,与太太只是表面上的和气。”

宽哥儿听他这样一说就有些急了:“将军府是将军府,太太是太太,老爷怎么能因将军府行事迁怒太太?何况我看大舅舅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沈越一下子听出林如海的用意,拍了一下宽哥儿,换来了林如海的侧目,向宽哥儿道:“先生原来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今日说与贾老太太听的。她若是真心疼师母,就不会再给师母找麻烦了。”

宽哥儿听了长出一口气,有些不确定的问:“老太太能体谅太太?”见林如海与沈越的目光,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默默的收了书装进书袋之中。

看着姐姐亲手给自己做的书袋,宽哥儿想到自己姐姐已经得了赐婚,将来也有嫁到沈家的一日,于是将书袋背好后向沈越提出了一个问题:

“师兄,将来不管我与太太,都尽量不给姐姐出难题。可若是有一日姐姐一定要为我说话,你可会觉得姐姐麻烦,与她只做面上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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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钢材的锻造有些是自己私设,小天使们别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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