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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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心下叹息一声也不再问,一行早到了贾政的书房之前。贾政倒是接了出来,可脸色也不如上次沈越见时那样志得意满。

落座后叙过寒温,贾政不免打听起林如海述职后的去向。听林如海说一切只待圣意,贾政道:“我那舅兄在圣人面前倒还说得上话,如海若有为难之处尽管开口。”

沈越心下撇嘴,眼睛去看林如海的神色。不想林如海知道他心中不服气总要翻白眼,也正用眼看他准备悄悄制止,沈越只好讪笑一下,听林如海如何拒了这个难题。

“如海自问办差以来,一心为圣人分忧为百姓造福,便有一二不妥之处也该自己承担。何况王节度使军务繁忙,还是不给他添麻烦了。”王子腾正式接任京营节度使的旨意早有邸报,现在正是收拢京营人心的时候。

贾政道:“都是亲戚有何为难之处,正该相互帮衬才好。”

是了,你这个亲戚面前说帮衬那个,那个亲戚面前又说帮衬这个,只从中间传个话别人就得记你的一份情,等你有事时自然人人得帮衬你。沈越心里不停腹诽,面上还不能露出。好在上次他来时有一直板得平平,人人以为他不苟言笑,除了林如海外倒没人觉得不妥。

林如海没接贾政帮衬之语,只道:“也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转头向沈越道:“老太太是长辈,你见一见她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有他这句话,沈越得以二进荣庆堂。让林如海没有料到的是,他已经当着贾政提及沈越只拜见贾母,等在荣庆堂里的竟然还有府里的小辈:贾赦的庶女迎春、贾政的庶女探春、宁国府的嫡女惜春,还有一个贾政的嫡次子贾宝玉。

贾宝玉三人也就罢了,迎春已经九岁,实在不该出现在屋里。就算林如海是长辈,拜见一下就走,可明明已经说过还有一个沈越呢?!

好在沈越进了荣庆堂除了请安外,一言不发地站在林如海身后,做足了非礼勿视的姿态,让林如海心气稍平:“不知你们也在此,礼物已经交给琏儿了,一会儿让他给你们送去。”

贾母听到林如海将礼物交给贾琏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在她想来贾宝玉如此出众,就算是随众送礼,亲见贾宝玉后林如海不是应该从身上取个什么送了表示亲近?只林如海不是贾敏,贾母不好直接说出,转向迎春几个道:“即已见了你姑父,便去偏厅自在说话。”

迎春几人都站了起来,惜春也被奶娘抱起,贾宝玉倒觉得沈越生得不俗有意亲近,奈何有贾政在旁也打消了念头。贾母见沈越仍站在林如海身后,向宝玉道:“宝玉带着沈公子一起去吃茶。”

林如海还能不知道沈越?这是从黛玉不到两岁的时候进门都要通禀的,定不会愿意与贾家的三位姑娘同处一室。因向贾宝玉道:“带他去你书房便好。”

贾宝玉可哪儿来的书房?只能不知所措地看向贾母。贾母笑道:“这孩子生来单弱,加上年纪还小呢,我只让他跟我住着,还没给他收拾书房。”

林如海看贾政一眼,见他并无特别的神色,心里又叹息一声,向沈越道:“如此你与宝玉去花园走走,正好借鉴一二看看我那花园有何可改之处。”

贾宝玉早巴不得马上离开贾政,听了这句话向贾母等人辞出,礼节也很周到。林如海正没能夸奖的地方,正好借来说话。贾母听了喜笑开怀,把刚才对林如海的不满去了几分,脸上重有笑容:“人人都说我偏疼他,却不说他有可疼之处。只这见人大方,行事又比大人还周到,可见一斑。”

沈越刚跨出门槛,不知道贾母这话是不是影射自己头一次来时让贾母觉得行事不够大方,所以在林如海跟前给自己上眼药,不由侧头想听林如海如何答话。

“沈兄可上学了,现在读什么书,每日做何消遣?”耳边传来的是贾宝玉的问话。很得体呀,沈越想着自己昨日已经向林如海说过头一次来的情形,林如海也没说自己的不是,便将心思转到贾宝玉身上。

“我在国子监里读书,平日不过是读博士留下的功课,再就是写字做画消遣。不知贾兄弟近日读了什么书?”沈越向贾宝玉微笑。

贾宝玉听他在国子监读书就要皱眉,好在后头还有个做画,于是直接忽略了沈越问他读了什么书,道:“年前听人说你们国子监有个善画人像的,不知道沈兄认识不认识。”

“当不得善画二字,不过是感些兴趣,闲时给家人描画一二。”沈越觉得应该谦虚,免得引这位发病自己更不招人待见。虽然自己不稀罕这府里人的待见,可贾敏回京后总要与贾母走动,她又有太听贾母话的前科,沈越只好防微杜渐。

贾宝玉一听来了兴趣:“竟然就是沈兄!我观沈兄便觉不俗,果然不是我辈碌碌无为可比。若不是今日问起,险些当面错过了。沈兄实在是太过谦了,我辈交好正该坦诚相待。”

你是从哪儿看出我不俗的?沈越心下不确定,笑着又谦虚两句,就见身后一个丫头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二爷要去花园,怎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好歹披件斗篷。”

一看就是一个一心替主子着想的丫头,有十来岁的样子,自己只穿了半新不旧的玫红比甲,手里却捧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给贾宝玉披上,一面系带子还一面嘱咐着:“如今还是残冬,那花园里只有几棵梅花可看,二爷看过了就回来,回头伤了风不是玩的。”

如此周到,让人不觉得她是学人说话,只听出一片关切之情。沈越轻轻摇头,没有人的成功是随便得来的,第一贤惠人也得从小修炼起来。

“好姐姐,你放心我都省得。你穿得少,快进屋去。”贾宝玉也关切着丫头,等眼角扫到沈越,才一拍自己的头:“该死,怎么忘了沈兄。这是老祖宗房里的珍珠姐姐,因我随老祖宗一处住,老祖宗便让她来服侍我。”

沈越点点头并不看珍珠,那珍珠听了贾宝玉的话,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的样方,低身向沈越行礼:“沈公子。”

沈越还是点头,向贾宝玉道:“咱们走。”

贾宝玉还有功夫回头再嘱咐一声:“姐姐快些回房去,把我那好茶先沏起来,一会儿我们回来要喝。”珍珠答应一声,目送着二人远去才往回走,心想这位沈公子好生拿大,明明二爷已经说过自己原是老太太跟前服侍的。

正如珍珠所说,尽管此时将军府的花园子也不小,可残冬之时不过几棵红梅远远传来香气,别处只见鱼池也干了,花木还是枯枝,多赏一会儿就觉得手脚发凉。沈越不想回屋,只好做出感兴趣的样子,围着那几棵梅树转来转去,一会儿说这枝生得枝桠横斜可以入画,一会儿指那朵说含苞蕴雪,几可成诗。

贾宝玉虽然读书不通,可也有些歪才,一听沈越说诗喜道:“我就说沈兄是风雅之人,正好我们联句方不负了这花开一场。”

联什么句呀小朋友,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位忠心的丫头沏了茶等你回去呢?沈越忙摇头:“我是读书读迂了的,比不得贾兄弟衔玉而生,天生带着灵气。”

贾宝玉的兴致一下子被打断,脸上也变了色:“什么天生灵气,不过是人穿凿附会罢了。”

沈越向他笑道:“人人都说你这玉,我还没见过,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观否?”

这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贾宝玉早忘了自己的气恼,从脖子上的项圈上摘下递给沈越,脸上故做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从出生便戴着,因老祖宗不许我随意离身,所以显得金贵些。”

沈越接过细细看起来,这玉只可成人大指肚般大,若说让大人含了没有什么问题,可对于新生儿来说就太大了些。抚上去莹润若沁,看起来宝色光华:“好玉。”说完又细看上头的字。

等沈越看过,再盯着贾宝玉戴好,时候又过去一会儿,远远地珍珠已经笑着过来招呼:“怎么还不回去。”见贾宝玉那玉兀自摇晃,吓得失声道:“我的小祖宗,敢是刚才把这玉摘了,若失了可怎么好。”

沈越听了眉头不得不皱起来,向着贾宝玉道:“都是我的不是,在此向贾公子赔罪。”

刚才的春风都化成了冬雪,沈越脸又板得一丝笑纹都没有,贾兄弟也变成了贾公子,让贾宝玉怅然若失,向珍珠道:“往日家里来人也不是没看过,怎么今日沈兄便看不得了?”

珍珠道:“在老太太跟前随你摘多少回都使得,离了老太太的眼,有个闪失便是我们的不是。”

沈越冲着贾宝玉冷笑一声:“贾公子还是将那玉给这位姑娘看一下的好,别经了我的眼被我掉了包,或是眼错不见被我摸了去。这位姑娘看过贾公子的玉无碍,越便告辞不敢劳贾公子相陪,省得陪先生做客倒担了贼名。”

不知贾宝玉该如何向沈越解释以结此段公案,咱们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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